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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渐行渐远(三)
宣北侯府内,静谧无声,下人们都看着坐在首位的男子。
沈叔站在一旁,试探问道,“少...侯爷,不知道你叫大家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沈若抿一口茶,环视一圈,才开口道,“侯府如今不像从前,你们大家到沈叔这边领了这个月的月银,就回家去,或者找过一份好差事。”
沈叔还未开口,一旁的小远先不干了,“不要!我才不要离开少爷你!”
小远说完跪到沈若腿边,拉着他的衣摆,眼眶已经变红。
“起来。”沈若微微叹了一声,见没有用,只得由着他去,不再管他,继续说,“我说的是实话,再待在侯府,你们怕是最后,都没有什么结果,还不如早些离去。过段时间我也不在京城,这后侯府当真就成了一间空宅子,你们守着,也没什么意思。”
“侯爷,这...”沈叔偷偷抹了一把泪,他知道沈若这么做的原因,只得点点头,“是了,本来老侯爷在的时候,就已经想过遣散一些家仆,如今这样,也算是好。”
“沈叔,你也走吧。”沈若抬眼,忽然笑了一下,“我能照顾自己,您这么大年纪了,领了钱回去享福也好,我记着你儿子不是做了什么生意,听说还不错。就别在我这劳心劳力的了。”
“胡说什么,侯爷,我是看着你长大的,现在这样,我更要留下来了,你这说的什么话。”沈叔固执道,“反正我不走,我走了,这侯府可就真的没人了。”
“我也不走!”小远瘪嘴道,“我才不要离开少爷。少爷,我无父无母,你让我领了钱,我能上哪去......”
留下来又能如何?
沈若沉默半晌,终是松了口,“好,沈叔,你和小远就留下来,其他人都散了吧。”
家仆站了半天,听到这么一个结果,虽是不舍,却最终也还是没说什么。
他们这些人不一样,要养家糊口,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侯府衰败,如今离开正是上策。就算老侯爷有天大的恩情,也抵不住这世道如此。
顿了顿,不只是谁带的头,所有人一个个来到沈若面前,郑重的鞠了一躬,“侯爷再会。”
沈若不知该说什么,眼睛有些发酸,在最后一个人鞠躬后,站起来,双手交叠,作揖鞠躬,“沈家以前,多谢各位劳心劳力,沈若在此,由衷谢过。”
沈叔没忍住,老泪纵横。
曾经多么欢乐的少爷,却在一夕之间,忽然长大了,大到可以独自撑起整个沈氏。
走了有大半的人,还剩下一些侯府以前的老人,现下里清净不少,也荒凉不少。
“少爷......”
“要叫侯爷。”沈叔捏了一下小远,随即上前,“侯爷用饭吧。”
“......你们先吃,我去普渡寺一趟。”沈若发了好半晌的呆,忽然站起来道。
“诶,侯爷......”
还未说完话,沈若便已经离开。
“少爷不会...不会要去出家吧?!”小远颤巍巍的问道。
“吃饭吧。”沈叔哭笑不得,“侯爷现在是一家之主,怎么会做出这种荒唐事来?”
“也是。”小远点点头。
“快吃饭。”
沈若绕着京城走了大半圈,看着远方普渡寺里那座塔,有些恍惚。
“沈小侯爷?”
听见有人唤自己,沈若回过头去,便看到了然,旁边还站着梵清和梵修。
“了然大师,梵清师父,梵修师父。”沈若对着三人微微行了一个礼,抬眼却看着梵修。
“小侯爷可是要去寺里?”了然问道。
沈若点点头,“让大师见笑了。”
“无妨,我们正好也要回去,不若同行?”了然问道。
沈若看了一会儿,才笑了一声,“好啊,正好有话要问大师......”
了然笑了笑,不再说话,引着三人往前走。
还是沈若先憋不住。
“张伯如何了?”沈若的声音很小,却还是一字不落的落在了然耳朵里。
“不管生死,自有归处。”了然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小侯爷切勿太过伤心。”
“...嗯,我明白。”沈若点点头,看着街上来往的行人。
耳边是吵吵闹闹的市井之声,心口像是有块大石头一直压着,喘不过气来,又觉得肩膀很沉,沉的他连路都走不动。
就像一叶浮萍,不知去向何处。
不知不觉间,四人便进了普渡寺,沈若抬头,看着寺庙正门处的那块牌匾,苍劲有力的字体——那是先皇亲手提的,象征着尊敬,对神的尊敬,对佛祖的尊敬。
“小侯爷?”
“大师,你说,皇权真的高于一切吗?真的有人会为了它,不惜一切代价吗?”沈若闭眼问道。
了然笑了笑,“人皆有欲,无欲才无求。求之不得,是进是退,皆为个人选择,是对是错,也皆由自己判断。小侯爷,许多事情,也许从一开始就身不由己也说不定。”
“身不由己......”沈若笑了笑,睁眼拍了拍身上的灰,“大师,‘小侯爷’这三个字,该改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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