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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不用。”他没将腿放平, 而是微微屈了起来。
杜倾倾看着他这般,心软道:“要不你在我床上斜着睡, 我去美人榻上?”
“两个人一起睡才比较暖和。”太子轻轻拍她的后背,让她快些睡。
两人坐了三天的船才到怀恩侯府,这榻就算再小也比在船舫上一直晃着舒服, 且这还是她的闺床,对他来说屈腿睡两天根本没什么。
太子的手臂还是如往常般搂着她,杜倾倾被她这般抱着不过一会儿就睡着了,他睁开眼睛望着她胭粉色的纱帐, 这里处处透露的女儿家香软的气息, 与他原先的寝殿是截然不同的风格。
他自娶了她,往寝殿里添了金丝楠嵌彩贝妆镜、香檀木雕妆匣、铺锦绣墩等物后,殿里才多了些馨气, 但是比她在苏州的闺房还是少了些什么。
现在天晚看不清楚, 谢泽打算明日天亮再看, 将她搂紧后便闭上了眼睛。
翌日,怀恩侯府各房都知道了他们昨晚就到府上的消息,两人一早起来便去了正德堂见怀恩侯和杜老夫人,二房、三房的人也全来了。杜倾倾将她和皇贵妃出宫前给他们准备的礼物都拿了出来,众人皆是笑逐颜开地道谢。
太子同杜倾倾在正德堂与他们一起用了早膳, 府内各人原是有些拘谨, 但见太子待他们份外温和,还十分平易近人后面色渐渐放松。
他们还见太子熟练地给杜倾倾拣了好几次菜,杜奕夫妇早已习以为常, 但其他人握着玉箸压下了惊讶,太子妃受太子喜爱一事果然不虚。
杜老夫人今日见孙女归家,又见她深受太子疼爱,都高兴得多用了两碗羹汤,只是有些遗憾她在苏州只待两日便走。
不过,太子在百忙中从出巡的时间里抽出时间陪杜倾倾归家已实属难得,杜老夫人也不再强求些什么。
太子此行苏州不愿泄露自己的踪迹,特意嘱咐众人瞒下此事,让他们对外宣称侯府近日只是有远房亲戚拜访后,就带着杜倾倾离开了正德堂。
杜倾倾好不容易到苏州一趟,自然不会闷在家里,便带上太子出门游玩。她怕在街上被熟人认出来,还特意带了面纱,她牵着他的手,兴奋道:“我许久未来,西宁街好像又开了许多商铺,夫君都随我去逛逛可好?”
谢泽轻轻点头,随她从衣铺逛到金饰店,又从各家食肆到书铺,最后逛累了又去酒楼用饭。
杜倾倾在宫中闷久了,今日一上午便买了许多东西,她刚让常庆和鹊喜带着下人都提回了侯府。
太子陪她逛了半日,也没说过一个累字,杜倾倾拣了一块碧螺虾仁到他碗里道:“今日一上午都是你陪着我在逛,下午便换你来安排,我陪你逛!”
他将虾仁吃后,抿了一口茶道:“下午我们去绎江如何?”
她听他说起绎江,一下子便想起他在东宫画的绎江四景图,便问:“你是因为诏山先生,所以想去亲眼看看他笔下的绎江风光吗?”
他轻轻摇头:“从前我来苏州时未去过绎江,所以今日便想与你一起去看看。”
“你从前来过苏州?”杜倾倾讶然,又问:“你是哪一年来的?是不是也像这次一样是隐了身份悄悄来的!”
“嗯。我去年一月来的,那时苏州城的雪未消,因我生了场病便在友人家里住了几日,病好后就回了京城。”他侧头望着酒楼下面来来去去的人群,“那时来得匆忙,去的也匆忙。”
杜倾倾用她的筷子给他拣了一块酱汁肉,笑道:“夫君既然想去绎江,那我就陪你去!虽然现在那儿的荷花还未盛开,但我们也可以坐船钓鱼!”
他道:“绎江的风景不论哪一时节去都是美的,若不然诏山先生也不会用笔将它的四季都画全了。我原先是最想在下雪时去绎江赏梅,只不过现在有你陪着,何时去看都不差别了。”
杜倾倾听出他对绎江是真的喜爱,与他用完饭后就直接坐上马车去了绎江,江上停了许多船帆,与碧色山水融为一体,驻脚随意一看都是一副墨画。
两人包了一艘船舫游江,靡靡乐音从不远处的画舫传来,杜倾倾一听便知是苏州富家公子们请了楼里的河房女助兴,便让船夫将船开远些。
江水随着船浆划开后往两边波动,杜倾倾将窗幔用铜钩挂起,坐在他身边解释道:“对面那艘船舫传来的声音太乱,我将窗幔放下是为清净些。”
船内一下子比方才暗下许多,他将杜倾倾的手放在他膝上轻笑道:“你将窗幔全都放下了,我还怎么赏景?不知情的还以为我们在里面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你别胡说!”杜倾倾将手抽出来,他又重新捉回来,还拉她坐到他腿上道:“倾倾刚才不是说我们可以在江上钓鱼么,可你将我困在船内,不许我出去,也不许我赏景,莫非不是想约我钓鱼,而是……”
她直接用手直接捂住他的嘴,提醒他:“外面还有船夫呢!”
他将她的手拉下来:“他们隔得远,什么也听不到。”随后,用大手搂住她的脊背,轻轻吻了一下她,杜倾倾张唇想说话,却又被他给堵住了。
两人一路从金陵到苏州,已经好些日子没亲近过,太子轻柔的吻逐渐变得放纵起来。
杜倾倾闭上眼睛勾住他的脖子也慢慢回应他,江水用力拍打船舫让它稍稍震了一下,她才如梦初醒般从他唇上移开,她平复好自己的呼吸,与他道:“一直坐在船里太闷了,我们还是出去外面钓鱼吧!”
“也好。”太子伸手将她的衣裙整理好,牵着她的手出去,船夫见他们夫妻二人出来后还打了招呼。
喧闹的画舫已往另一个方向驶去,这里就有他们一艘船舫划着,杜倾倾让船夫靠到附近的岸边停下,与谢泽下船钓鱼。
江岸的清风徐徐吹来,她心中一直想着刚才在船舫里的事,都没钓上几条鱼,反倒是太子钓了半桶鱼上岸。
他也不贪多,钓到这些鱼后就停了手说可以回去了,杜倾倾将挽起的袖子放下,站起身子同他登到船上回府。
怀恩侯府的晚膳有他们今日去绎江钓的鱼,太子下午照旧同她去正德堂用膳,杜倾倾的生活就同没出阁时一样,每顿膳食都是与府中长辈用,晚上又回自己闺房里歇息,不同的是身旁多了一个男人。
晚上闲来无事,谢泽用笔将今日所见的绎江之景画了下来,杜倾倾则将她放在房中的琴萧都擦了一遍,打算将它们带走。
她随手吹了一下她的玉萧,谢泽将画笔搁到了桌上,取了她的的梧桐琴弹了几下,铮铮琴声在她的涵雅居响起。
杜倾倾葱白的指尖握着玉萧,问他:“殿下是想与我合奏吗?”
谢泽轻轻颔首:“随便来首便可。”
杜倾倾选了《梅花吟》,他的琴声率先响起,它起调有些悲伤,回旋婉转的萧声慢慢加进来才带着琴音渐渐欢快,仿若是冰雪消融春回大地。
乐音袅袅,带着他又回想起去年冬日与杜倾倾初次见面。
――
她手里握着玉萧,站在一座竹屋门前,用手轻敲屋门:“我知先生在里面,只是你不愿见我,才将门锁了的!”
他前几日患了丘疹,浑身还在发烧,他咳嗽了几声回道:“小姐当真是敲错门了,我不是你要找的青禾先生。”
杜倾倾不信,执拗道: “我打听过的,青禾先生游历到了苏州城,现在就在虞山脚下住着,我来此只是想请先生将《梅花吟》教我,您教完我就走,我还会将银钱留下给您,绝不占先生半分便宜。”
她算得清清楚楚,还不停用力敲着竹门,一副他不教她就不走的架势。
他头疼得从床上爬起来,将桌上的萧谱从门缝里塞出去给她。
杜倾倾见到《梅花吟》的乐谱心中自是高兴,可他连教也不愿教,只将谱子塞给她的做法,像是被她困扰得不耐烦了,随手打发一样。
她有些伤心,但还是将金子一块块往门缝里塞给他,乞求道:“先生出来亲自教教我可好?我会再给你加钱的!”
“我不缺钱!”他说完从桌旁饮了煮好的药后一口饮下,闭上眼睛躺在床上,无视她的声音。
杜倾倾又敲门喊了他几次先生,可都没人回她。
她只好坐在石阶上,翻开乐谱照着上面写的呜呜吹奏玉萧。
鹊喜陪她坐着,听杜倾倾时不时问里面的男人她有没有吹错,可里面却一句回应也没有。
苏州城的雪在冬日里簌簌落下,鹊喜见天色越来越暗后,便提醒她该回府了,杜倾倾收起玉萧走到竹屋面前,道:“天色已晚,我就先回去了,先生也早日歇息。”
他睁开了眼睛,想着她终于走了。
宋之洲回来时,一推门就见到许多金子往地下滚了一圈,便问:“这是谁又找我求诊,提前给我下定金吗?”
他道:“不是。有个女子过来找青禾先生,以为我是他,便一直央求我教她吹箫。我嫌她烦,将青禾先生给你的《梅花吟》给她了。”
青禾先生先前找过宋之洲治病,他没钱付药费便将他近日谱写的《梅花吟》抵给了宋之洲,比起一本他看不懂的萧谱,自然是钱更实在。
再说,青禾的手段宋之洲又不是不知道,《梅花吟》只是现在难得,等青禾再次无钱时他又会四处吹奏这曲子,到时会吹《梅花吟》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宋之洲将地上的金子全部捡起来,“那这些钱我收了。”
他不在意道:“随你。”
宋之洲让他将手伸出来,看着他渐渐淡下去的丘疹,道:“再过七天便能全消了。”
他咳了一声,“身上丘疹是慢慢褪了,但脸上的何时才好?”
宋之洲望着他左脸上的一块红疹,开口道:“只是一小块而已,你继续喝药到时会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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