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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首轮淘汰(上)
经历了随机舞蹈的风波之后,乐时一度被练习生们刮目相看,虽然这多少有些让人难为情,他没想过有一天自己的名声居然是靠跳女团舞打响的,作为撺掇怂恿的罪魁祸首,万幸成功得到了他乐哥的迁怒——在淘汰直播的开场也要来一段《夏日甜心猫猫》的招牌动作。
上一次来到这座金字塔面前时,他看见了闪烁的梦想、具现为数字的希望,和一个寂寞的背影,他第一次看见了四周显示屏上为他加油鼓劲的白色字行,同时也看见了文字凝聚成的枪刃刀剑,带着无以复加的恶意,同时指向一个人。
这段练习时间十分短暂,而对于风华正茂的年轻人而言,这弹指一挥间的时光,就能牵连出一生的梦想的长度。他在聚光灯底下站定的那一瞬间,才蓦然惊觉,这短短的时间改变的不止是他一个人,初来乍到时充满憧憬、笃定、坚实的神采,有些被失意、落寞取代,有些则带上了韧性与沧桑。
在他的身边捏着手心,活泼可爱地向镜头做一个猫猫wink,又咧嘴笑出八颗牙齿,向他大喵一声的万幸,面对镜头仍旧跳脱憨气,却不再像从前一样分秒必争地制造笑点,是《千禧年》组换C风波压抑了他外向爱笑的个性,他明面上毫不介意,却是一个内心敏感的人。
乐时面无表情地伸出一只手,佯装地敲了一下他的脑袋,半道却被万幸的爱心发射拦截,两人一左一右以手臂比了颗大心,弹幕一片五彩缤纷的心心呼啸而过,间或那句连不搞创的路人都梦回当年的“心心shot”老梗,乐时难得低头笑笑,走向等待席。
万幸无感情棒读弹幕:“甜心微笑乐乐喵,宝藏笑眼你乐哥,漫画男孩小薯片——哈哈哈哈哈我忍不住了,小薯片是什么梗?”转眼一看乐时,他乐哥已经被粉丝控评的整齐划一的彩虹屁格式惊得瞳孔一缩,半天说不出话来。
弹幕热心答疑解惑。
“乐事薯片看到的话,你知道我们在暗示什么。”
“乐事,广告费,懂?”
万幸一面要保持形象,但还是险些笑得从等待席的小椅子上翻了下去,乐时拽一把他的手臂,他借着力气摔进乐时的怀里,笑弯了腰:“乐乐,你的粉丝梗真是太多了,你总得有点表示啊哈哈哈哈。”
乐时看着跟着镜头一起哈哈刷屏的弹幕,摄像机都快兴致勃勃地怼他脸上观察他的一举一动了,只见镜头里的他一片冷静淡定之色,,面上结冰冻霜,仿佛拒人千里,嘴唇一张,他一字一顿:“粉丝们,么么哒。”
弹幕静了一瞬,甚至出现了一段时间的清屏宕机,乐时心里转了个好像说错话了的念头,毕竟这样的话对他所谓的人设简直就是毁灭性打击,结果抬头一看,四围的所有屏幕上都是哈哈哈,身边坐着的练习生也忍俊不禁。
弹幕灵魂质问:
“大家来康康我卖惨的练习生,两位都是人间迷惑行为的宝藏男孩啊哈哈哈,血泪球球你们去看乐时的舞台再联系一下这个么么哒,感受一下什么叫做世界级别的反差萌!”
“[互联网并非法外之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互联网并非法外之地]笑死我了我[互联网并非法外之地]我要变成我卖惨的粉丝了哈哈哈哈”
“乐乐!么!么!哒!”
“么!么!哒!”
“我们幸幸也要加油鸭!进了我们的池,就是最可爱滴锦鲤!万幸好运出道!天天开心!不论发生什么都一定要笑呀!”
“小万小万人气百万!出道组冲鸭!”
万幸看着自己单纯质朴的土味应援,看着乐时无地自容的烫红耳朵尖儿,怨念森森:“乐乐,我也想要人间宝藏的应援词。”
乐时冷淡地睨他一眼,语不惊人死不休:“人间珠宝,小小粉红甜心幸幸,加油。”
万幸长叹一声:“是我的外表太可爱以至于你们忽视了我冷酷黑暗的内心。”
此时弹幕已经换了另一波笑点,任风风大大剌剌坐在万幸身边,自然而然地接下鄙夷的腔:“不愧是我的小弟,我建议我们位置测评的时候来个大的。嘿嘿嘿。”
万幸达成共识,两人诡秘一笑:“嘿嘿嘿。”
任风风的身边坐下了几位同公司的练习生,他望了望面色低落的哥哥们,将自己插科打诨的面色严肃端正了,自主题曲练习时的争吵后,他的人生似乎与这些曾经朝夕相处的前辈们渐行渐远。
他认识了更多的朋友,看见了更广阔的天地。从得到唯一一个A位置的那天开始,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剧变。他看着已经近一个月没有与他聚在一起好好谈天说话的哥哥们,心里涌上一层难过。淘汰还没有开始,他的眼眶就悄悄地红了。
万幸拍了把他的脑壳,任风风哎呀一下痛叫一声,眼泪汪汪地看着对方,万幸有他羡慕的一对双眼皮大眼睛,总是炯炯发光、粲粲有神,他一向非常乐观,也最照顾年纪小的自己,他笑他,小声咬耳朵:“风仔你个哭包,你在被窝里偷偷哭得还不够,至少等到节目结束吧。之后的比赛还要找个vocal给你唱副歌呢,对不对?”
任风风瞪他一眼,低下头哽咽地笑了一声,再抬起头来时眼神坚定,尽管那是许多无人可知的夜里,他数不清的不安与迷茫换来的一刻坚强。
在此之后是HP的楚湘东,3M的周望屿,江河带着与他组团的弟弟们登场,每个人的呼声都如浪如潮,每每让弹幕密不透风地组成代表人气的字墙,最后是个人练习生组。于斐的名字响起时,等待席上一静,坐在他们前面一行的主唱组,都意味不同地直起了背脊。
楚湘东与江河的关系近一些,此刻侧过脸与他低低地交谈,声音不大,但清楚地传到乐时的耳中:“HP的好多事情,都是因为他才开始发生的,简直就是连环的车祸啊……”
江河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不远处的于斐规规矩矩鞠了个躬,额头低得几乎要贴近自己的身体,弹幕仍旧是铺天盖地的互联网并非法外之地,只剩开头而引人无限遐想的字符代表着腌臜粗暴的谩骂。
于斐直起身,抬起头,注视着投屏上掠过的大片字眼。
他眼里的光,像野蛮灰烬中的一朵花,挣扎着寻找生长的出口,生命力是倔强疯狂的顽强,刀山火海,向死而生。
江河在圈内已经资历不浅,换句话说是年纪渐长,这碗青春饭眼看着吃到了底,却仍旧不温不火,没有什么成绩,经历一切少年时代的暴怒、不甘、认命,团队经历无数次解散危机,他终于放下自尊,选择一个人扛起压力,决定和练习生们参加选秀比赛。
——他们是已经出道的人啊,在登上舞台的那一个瞬间,无异于将自己与后辈们放在了同一道水平线上。自我摧折与自我怀疑,无时无刻纠缠着他。
“出道的团居然和后辈同台竞技,这未免太不公平了吧?”
他不是没有受到过网络舆论攻击,那些辗转难眠的委屈难过,他一向咽进肚子里,为了团队,他选择独自承担。老一辈的团队私下里总是有联系的,他与阚君桓有君子之交,深知高处不胜寒、流言能杀人的道理。
阚君桓、于斐,都是高处跌落,但流落低处的于斐,心理承受能力似乎比他想象的要坚强得多。与他同宿的这段时间里,他一切如常,对于唱歌的热爱程度超过了他的想象,或许录音室里撕心裂肺的歌声,才是他内心真实的写照。
于斐的并没有表露出失望的神色,但相较他第一次登台时桀骜不驯的浑不在乎,行举之间却已经有了谨小慎微的色彩,江河轻叹一口气,慢慢说:“无论怎样,都希望大家对年轻人宽容一些,现在犯的错,还有无限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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