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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治疗十多年的创伤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吗?
沈淼这样说。
身体的创伤需要割开皮肉、鲜血淋漓,精神的创伤就不用了吗?那些痛苦不会因为看不到而不存在,只会因为不被理解而越发溃烂。
林枕书死死咬着嘴唇,几乎渗出血来,她诘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这么做了之后,又不告诉我?”
几个小时前,她大言不惭,只当他治病是为了他自己。现在才明白自己何其残忍,竟把那段炼狱般的日子当作他的福气。
谌珂双拳攥紧,极力地隐忍着什么,颈部青筋凸出,僵硬的身躯几乎无法动弹。他浑身的伤疤似乎同时钝钝地发起痛来。
他的面前恍惚间闪现几幅过去的画面,他几乎以为又回到了那无数个瞬间—药瘾发作时如同无数蛆虫爬上身躯的瞬间,被催眠到分不清现实和幻觉而怀疑一切的瞬间,用一切尖锐物品拼命刺向自己的瞬间……
那无数个瞬间里,他几乎以为自己再也熬不到第二天。只有赤红的鲜血和深度的痛楚能激活他麻木的神经,好叫他意识到,原来疼痛也是活着的一种证明。
而此刻,谌珂却只轻描淡写地说一句:“生病了,总是要治的。”
他才不害怕这些伤口,可他不忍看见她为自己落泪的样子,他现在才真正懂得,眼泪是多么尖锐的利器。
林枕书蜷缩成小小的一团,胃部的疼痛越发地厉害,她翻来覆去地问着同一句话:“为什么啊……你为什么非要这么对自己……”
她不是傻子,谌珂有更好的选择。他如果真的只是想治病,大不了出国疗养个几年,何必殊死一搏,非要选择时间最短却最痛苦的疗法。
谌珂蹲下身子,倚靠在她的身边,他叹息一声:“因为我不想再毫无情感地活下去。我想要去体会喜怒哀乐,想要去懂得你的快乐和悲伤,都是为了什么。”
两年前,他最后一次见到林枕书,是在林丹青的葬礼上。
那一天的襄津下着滂沱大雨,乌云覆盖了整片城市,只留下黑色的丧服和白色的祭礼花。林枕书抱着姐姐的黑白相片哭得撕心裂肺,这漫天的雨水都如眼泪般咸涩。
什么都不懂得的谌珂茫然地被带来参加这场痛苦的仪式,生与死对他而言太朦胧了,只不过是电视屏幕里的一场悲喜剧罢了。
他前不久刚刚获得物理竞赛的二等奖,欣喜的父母给了他很多的奖赏。他忘记了前不久拒绝对方告白时给予她的难堪,也忽略了周遭所有人肃穆而悲伤的神情—他才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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