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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事人姓崔,是个热心的中年半妖女子,在库洛洛的引荐下,赛璐璐客套的道完谢后,找了个由头,提出了想留在伶人团里做事的想法,对方虽因时期敏感,唯恐不良分子混入,去王宫图谋不轨,有点为难,但终究架不住赛璐璐言辞恳求的哀求和库洛洛巧舌如簧的游说,终于还是松口给了个机会,让赛璐璐去找青丘晓,测试一下是否有资格留在团里,得到了保证的赛璐璐不禁松了口气,至少第一步跨出去了。
“你不回去吗?”
跟在被崔管事指派带路去青丘晓帐篷的人身后,赛璐璐瞅了眼身边走的不急不缓的库洛洛,犹豫了下,问道,她不怎么想在认识的人面前表演,感觉太尴尬了。
“恩?你介意我跟着吗?”
库洛洛一脸无辜地反问着。
你都这么说了,我能再说我介意吗?真是太虚假了,心里腹诽着,赛璐璐表面却也是配套的扯出一抹虚假的笑容,希望库洛洛能够打消跟去的念头。
“不,只是接下来的测试应该会比较无聊,只是些风花雪月的事情,我想库洛洛先生你不一定会有兴趣。”
“呵,不会啊,我很期待赛璐璐的表演呢,想必一定也是如同你的厨艺一样登峰造极吧。”
库洛洛满面微笑,顺势恭维着,可惜,终究还是不解风情地补充了一句。
“不过,如果不顺利的话,不要忘记用你的心灵控制。”
“恩,我知道了。”
库洛洛的赞赏赛璐璐没听进去,不过后一句却是听进去了,立时,脸色郑重的回了句。
还没走到青丘晓的帐蓬前,就听到一阵琴音铮铮,时而悠远古朴,时而流水行云,大有绕梁三日、余韵横生之感,对方的琴之造诣明显已臻化境,赛璐璐不由微微一笑,好感顿生,伸手挑帘入内,风过处,未及见人,扑鼻只觉香风袭面,如兰似麝,清香怡人,却不带半丝腻味脂粉气,坐在几案前的男子身着桃红衣裳,一头银发灿若银河,紫眸流连间顾盼生辉,端的是艳如春梅绽瑞雪,神似秋月映澄沼,这就是青丘晓吗?赛璐璐略微赞叹地看着对方,这等姿容即使是在妖魔中也属少见呢。
看到两人,青丘晓起了身,笑意盈盈望向库洛洛,说道。
“咦,是你啊?赛大相公,怎么,伤已经好了吗?”
“青丘公子,多谢你之前的相助,这是我娘子,赛璐璐,今日特来道谢的。”
库洛洛没有直接说明来意,照例又是迂回客套一番,一声娘子叫的已是极其自然顺口。
闻言,青丘晓将视线移到了赛璐璐身上,好奇地上下打量着,似乎还嫌不够清楚,他甚至走到赛璐璐身前,绕着转了一圈,才评估似地轻抬手背,抵住嘴唇,说道。
“恩~原来你长这样啊,好年轻啊。”
语未竟,就是偏头一笑,本是不含任何暧昧的动作,由他做来,却是妩媚过人,风情万种。
“是的,青丘公子,前日多蒙你搭救我们一家,我在此谢过了。”
赛璐璐微笑作答,福身向着青丘晓以大礼婷婷拜倒。
奉茶上座,双方寒暄几番后,见着赛璐璐这边似乎尚有其他来意,青丘晓端起一杯茶,轻轻啜饮后,优雅地放下,微微一笑,率先切入了正题。
“贤伉俪今日前来似乎不只是道谢吧,有什么事说出来,能帮的我一定尽力而为。”
“被青丘公子看出来,实在是见笑了,事情是这样的··”
赛璐璐连忙将之前在崔管事那边的说词复述了一遍。
听完赛璐璐的要求,青丘本来尚算热情的脸,突地冷了下来,回身坐到自己的几案前,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琴弦,他冷笑道,话语间毫不客气,犀利讽刺着。
“谋个差事?最近我经常碰见来谋个差事的人呢,我们文心园虽在各国间有那么点小小名声,但天南地北四海为家的,说到底不过是个低下人,以前也不见有这般吃香,天天闹着有人上门要进园里,怎么偏巧赶上黎王大寿了,却个个出来说是生计艰难了,现在倒好,连苦肉计都使出来了吗?轻贱人命倒是做的十足呢,未免有点小题大做了吧~”
赛璐璐闻言一愣,没想到目的不纯的人不止他们几个,不论其他人是为何要进伶园,但眼下他们自然是不能承认青丘的指控了,小心翼翼地赔着笑脸,赛璐璐温言道。
“这个,青丘公子,我不知道你误会了什么,但是我的确是一心来谋取一份差事的,而且你看,就算有所图谋,正常人会拖家带眷出来吗?一切所为也不过是为了糊口二字。”
库洛洛微笑着插了一句,附和道。
“青丘公子,我娘子在本籍地时原也是个出色的艺人,只因地方小人又穷,这风雅之事也就难有人欣赏了,家里人又多,生计全压我娘子一人身上,委实艰难,这才与人结伴上京,希望找份好差事,如今,承蒙你相助,又是我们苦苦寻求的有名望的伶人团,我们自然不想错失这机遇,况且,这决定权还是在你身上,你又何妨给我们个机会,让我娘子表演一番,如是技艺不如人,我们自然不会多加纠缠,但只因莫须有的罪状而不愿接受,我们未免太过冤屈,不是吗?”
“赛大相公倒是能言会道,道理说的似也不差,既如此,也别说我不给你们机会,赛夫人,你会些什么,说来听听。”
青丘晓烟波一扫,柳眉一挑,笑道,他对库洛洛的印象不坏,见他帮腔,还是松了一丝口风,向着赛璐璐问道。
“这个,我器乐基本都通一点,不介意的话,可否借我三尺瑶琴,代抚一曲吗?”
听闻,赛璐璐思考了下后,试探地问道。
“弹琴?我们这边不缺琴师呢,”
闻言,青丘无趣地挑弄着发丝把玩着,懒洋洋地回道。
“啊!歌舞的话,我们文心园的人若是称第一,天下怕就无人敢称第二了,你可要慎重考虑啊,不是精湛绝伦到无可挑剔的地步,我可是不收的奥~”
青丘一手托腮,堪与桃李争春的明艳脸庞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慢悠悠地说道。
听到对方的话,赛璐璐心一凉,虽说松口,但对方那态度分明是故意刁难,显然还是不想招人进来,原以为崔管事被说通了,哪想到,其实真正卡人的是在这里呢,可是,事到如今,放过这个机会未免太过不甘了,琴是明显不行了,歌舞什么的,歌暂且不管它,但那舞,只要几日不练,不要说筋骨跟不上,就连感觉都抓不准了,更何况她更是不知道有几百年没碰过这玩意了。
难道就要这样放弃吗?扫向一边的库洛洛,他已经递了眼色过来,让他直接催眠青丘晓了,见事态似乎一筹莫展,赛璐璐也唯有出那最后的下策了,叹口气,她上前一步,正打算开口控制对方,眼角余光却突然瞥见了几案上的一本戏折子,看样子是思绪不顺利,上面尽是潦草的修改痕迹,将布帛上的唱词都染的漆黑一片了,这个发现顿时让赛璐璐灵光一闪,原本要出口的话语也半道硬生生转成了其他的。
“青丘公子,既然你对琴曲歌舞都不感兴趣,不如听听我的戏如何,我手中倒有些新折子,你若有意,我愿意为你表演一段。”
“戏?你且唱来一段听听。”
本想让对方知难而退的青丘晓在看到赛璐璐似乎很有信心的样子后,不由迟疑了,视线若有似无地瞟过桌面上苦思依旧无果的新折子,踌躇一番后,说道。
得到机会,赛璐璐也彻底豁出去了,将心一横,眼一闭,在心里自我催眠了一番后,只当眼前根本没人后,她霍地睁开眼睛,端开架势,清唱道。
莫不是步摇得宝髻玲珑,
莫不是裙拖得环佩叮咚。
莫不是风吹铁马檐前动,
莫不是那梵王宫殿夜鸣钟。
我这里潜身听声在墙东,
却原来西厢的人儿理丝桐。
他不做铁骑刀枪把壮声冗,
他不效缑山鹤唳空。
他不逞高怀把风月弄,
他却似儿女低语在小窗中。
他思已穷恨未穷,
都只为娇鸾雏凤失雌雄。
他曲未终我意已通,
分明是伯劳飞燕各西东。
感怀一曲断肠夜,
知音千古此心同,
尽在不言中。
库洛洛富有兴味地注视着赛璐璐,拜翻译器所赐,他完全能欣赏和理解这种奇怪的艺术形式,赛璐璐的嗓音娇柔婉转,将唱词里体现的故作不知、却又暗藏柔情蜜意的语调唱的是百转千回,水袖轻扬,身倚低斜,捻起兰花指,欲语半遮面,一颦一笑间皆是女儿家娇柔姿态,步态间似是施施然,却又兀自犹疑半停歇,犹如沉浸在爱河中却又患得患失的深闺少女,将那份少女情怀总是诗的心情演绎的是入木三分。原来她也是能做出这种表情的嘛,库洛洛微笑着思量着。
一曲唱毕,青丘一改之前的轻慢,兴奋地说道。
“好,好啊,你这唱腔闻所未闻,但倒是奇特,唱词也是清丽婉约,这决对是革新啊,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吗?快将折子拿来与我看看,我们一起研究研究,啊,或许可以赶上这次的大寿呢,绝对会技惊四座···”
沉醉在即将看见新戏的激动中,青丘晓说着说着,陷入了自我世界不可拔中。
“青丘公子,即是说,你愿意让我入团了··”
与库洛洛对望一眼,赛璐璐打断了对方的自语,确认着。
“当然。”桃花眼宛如勾魂摄魄地望了过来,青丘晓脸上的笑意明艳照人,热情地想要拉起赛璐璐的手,却在碰到之前,似乎想起避嫌,滞了下,才作势放下。
那之后,赛璐璐全力投入到新戏的排演中,整天泡在青丘的帐篷里,本来为了任务,几个大男人也没有什么意见,但是她却是忙的连人影都不见,把几个被赛璐璐伺候打理惯的大男人给弄得万分不习惯。
撩开门帘,西索瞅着在几案上奋笔疾书的赛璐璐,懒洋洋却又带着不正经地语气说道。
“娘子啊,天天泡在其他男人的帐篷里,我可是要吃醋的啊,还不赶紧回来,家里还有事要你照看呢~”
在外人面前,西索的娘子向来是叫的不遗余力,一点都不见勉强,不过,这几日因为寄人篱下,其他人也已经开始习惯这个称呼了。
“啊,好的,青丘公子,我先过去了,忙完了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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