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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你是有什么秘密的事要对我说吗?
如果她的林昭行回来了……会怎么样?那个看上去不羁邪气但事实上善良温暖的林昭行该怎么面对他曾经犯下的罪行?他要怎么面对自己亲手杀了最最敬重的大哥?怎么面对自己最终成了自己平生最厌恶的罪人?
清宝想要哭,她想要不顾一切地放声大哭一场,黎真不在,她不知道一念蛊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是一时有效还是永久有效,她只知道她的爱人消失了……或者永远死去了也说不定。
他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然而最后一刻他离她而去,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就在清宝蜷缩在柜子里泪如雨下的时候,林昭行已经进了宫。
严玉之正在太医院的小屋里犯困,之前劳心劳神了太久,他最近几天恨不得睁着眼睛都能睡着,林昭行踏入屋子的声音惊动了他,严玉之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来人。
“是你啊。”严玉之揉揉眼睛,“你来干什么?”
“我需要一点药。”林昭行道。
“谁病了?什么病?”
林昭行沉默片刻,低声改口道:“我需要一点毒。”
严玉之的心里无端滑过一丝不祥的预感,他警惕起来:“你先告诉我你要去做什么。”
林昭行往前走了几步:“小严……你怎么突然不信任我了?”
他的面孔逼得极近,墨绿的瞳孔湿漉漉的,看上去竟然带着一种可怜而哀伤的感觉,严玉之一时之间竟然有点讷讷:“我没有不信任你……”
下一瞬,他的话猛地断在了喉咙里,因为一记手刀稳准狠地击中了他的后颈。
林昭行迎面抱住了倒在自己怀里的严玉之,手在他的腰间逡巡了一圈,下一刻,药柜的钥匙已经到了他的手里。
“其实你不信任我是对的。”他严肃地在严玉之耳边说,“可惜已经晚了。”
严玉之的下巴靠在林昭行的肩上,他已经听不到林昭行的话了。
林昭行把失去知觉的严玉之扔到一边的罗汉椅上,然后起身去了药柜。
一炷香的工夫后他返了回来,指尖已经捏着一个小小的纸包。
“谢谢你给我的礼物。”临出门前,他对严玉之兀自说道,“我要拿去送给我大哥了。”
东山,湖心亭。
“这里雪景不错。”林昭行道,“还有这么个小湖。”
赵暮白疲惫地按了按额角,感叹道:“雪景好,就是人越来越没赏景的悠闲心思了。”
“大哥没有对别人说自己要来这里吧?”
“没有。”赵暮白道,“你是有什么秘密的事要对我说吗?”
“哪里,不过是觉得大哥最近操劳太过,想约大哥出来赏个雪景喝个酒,不想要闲杂人来打扰罢了。”
赵暮白仍然是清冷雅正的,太子蟒袍愈发衬托着他高华的气质,只是眼角有一丝掩饰不住的倦容,初登太子之位,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他的确是累了。
“喝酒给大哥解个乏。”林昭行笑笑,“我带来了上好的花雕——吴伯自己酿的,封在我家地窖里好多年了。”
他将二人的酒杯满上:“我敬大哥。”
赵暮白和他一起一饮而尽,林昭行看着赵暮白,脸色突然阴沉下来,墨绿的眸子里射出逼人的光彩。
“大哥,其实有些话我早就想说了。”
林昭行低声道:“都是父亲的儿子,我哪里比你差呢?我母亲又哪里比你母亲差呢?”
“为什么你就是尊贵无匹的嫡长子,我就是卑贱无比的私生子?为什么你可以继承这个天下……而我只能做你的狗呢?”
赵暮白的眼中滑过无比的震惊,他站起身来:“你是林昭行?”
“我是。”林昭行突然笑起来,“怎么,难道我只有乖乖地给你当陪衬的时候才配做你的弟弟么?林昭行难道就不能……将你取而代之吗?”
赵暮白还想开口说些什么,却突然感到胸口一紧,呼吸骤然困难了起来。
“你……”他捂住胸口看向林昭行。
赵暮白的一生其实是很孤独的。
他太过早慧,和同龄人往往没什么话题,故而很难交到朋友;他父亲是齐王,母亲是高贵的将门之女,他是唯一的世子,身份高贵得同龄人不敢亲近;他又没有什么嗜好,王公子弟喝酒逛青楼的活动他向来不参与,所以也没有什么圈子。
林昭行是他唯一的兄弟。
当四皇子和八皇子党斗得一塌糊涂的时候,赵暮白其实无数次地在心里想:“若是我,我绝不和我弟弟斗到如此地步。”
谁当皇帝其实不那么重要……只要他肯倾尽全力为这江山社稷谋福,为黎民百姓谋利。
谁承想到,原来林昭行不是这么想的。
他赵暮白风光霁月一生,靠光明磊落的阳谋粉碎过无数的阴谋诡计,最后一刻,他没能防住自己弟弟从背后捅来的刀。
赵暮白的身体摇晃了一下,倒在了亭中。
最后一刻他眉心紧蹙,眼角落下了一滴泪。
林昭行蹲下身来,他把赵暮白的上半身扶起来,手指轻轻地蹭掉了那一滴眼泪。
“大哥……”他低声说,“对不起。”
下一瞬,他狠狠地将手中的匕首捅进了赵暮白的心脏:“牵机毒太折磨了,我帮你快一点结束。”
鲜血顺着刀柄汩汩而下,林昭行松开手,后退一步。
他处理了周围的现场,没有人比察秋司掌司使更擅长在现场伪造证据了,届时什么也不会查出来——人们只知道太子赵暮白被刺客所杀,于是燕王林昭行顺理成章地得到储君之位。
然后他坐在亭中,默默等待。
不久后,一只小木鼠突然跨过冰面,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这是偃圣白虎那一支通常用的通讯手段,不过先前控制平宁公主的巫蛊之术,已经让林昭行有了青龙其实会所有技能的猜测,故而他并未惊讶,反倒是意料之中地笑了笑。
他直接把木鼠在手里捏碎,把里面的纸条取了出来。
“做得很好,现在来你母亲乌木牌上昭示的那个地址吧。”
那个……那个地方?
林昭行心里滑过一丝疑窦。
他当然试图破解过盗门乌木牌上标明的那个地址,那是京城西方的一处山脉,荒寂无人,他也曾经在山上细细地搜查过,但是一无所获。
不过终于到了这一天,盗门和天下,都将是他的。
林昭行起身向前,再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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