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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3章 兄妹对峙
魏子欣一回到自己的住处就狠狠大哭了一场。
她想到在医院里自己去给年小佑买吃的送回来的时候,不经意间听到楚暮天夫妇和医生的谈话。
医生说楚戈的情况不太乐观,他的头部被重伤,记忆中枢系统有损害性碎裂,内部出血严重,能不能醒是一大担忧,之后会不会有其他并发症状也不能保证。手术后的第一晚是关键,如果真的醒不来,就要做好植物人的心理准备。
植物人……呵呵,植物人……
魏子欣当场就想哭,但是眼泪却怎么都掉不下来。她的心被一根看不见的绳锁紧拽着,心里却无比懊恨。
“怎么会这样……”她还没考虑好要不要向他告白,结果却是这样?
即使心里再怎么掀起惊涛骇浪,魏子欣脸上依旧平淡如水。她捋了捋自己的裙角,若无其事地回到年小佑他们在的地方。
直到再看到年小佑的那一瞬间,她顺着他的视线看向那里躺着的人,紧了紧拳头,等她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站在年小佑的面前,说出了那番话。
“如果他醒了,你就离他远远的,行吗?”
——所以不要再总是对他冷脸相对了,好吗?
“如果你爱他,如果你希望他醒来的话。”
——所以他一定会醒来的吧,因为你还爱他的,对么?
“我喜欢他。”
魏子欣听到自己终于承认了,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她怎么也阻止不了自己,竟然这么说出来了。
诧异,冲动,却不后悔。
“如果他醒过来,我会去追他。”
——对,这才是魏子欣内心深处最想说的话。
因为她害怕,万一真的楚戈再也醒不过来了呢?
“真的可以吗?只要我不喜欢他,他就会醒过来?”
她听到年小佑虚弱地问自己,带着期冀的眼神问自己。
——对吧,所以你根本还是喜欢他的,对不对?可是怎么会呢,你竟然会相信我说的这么幼稚的话?
既然这样,也好——
“他今晚一定会度过危险期的,明天就会醒,你信不信?”
“我们做个赌约吧,如果他明天醒来,你就放手,把他让给我,好吗?”
——因为,她一定会醒来,一定会!所以,把他让给我!
魏子欣将这五个字在自己的舌尖来回滚了一遍又一遍。对于一向骄傲的她,这样的话不啻为无耻又廉价。
她哥的表情正明明白白地告诉自己。
可那又怎么样?楚戈一定会醒来!
果然,她听到了一声轻的不能再轻的“好”,可是为什么心却怎么都开心不起来?
她强装着微笑,努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微笑,然后转身离开。
依然还是那个足够骄傲优秀的魏子欣。直到她躲回自己的世界里,放任那些吞噬她所有笃定和自尊的野兽出笼,将她吞没。
眼泪沾湿了衣襟,太多,显得无比廉价,这让她想起离开前她哥的表情。
她在等,她知道她哥一定会回来找自己,早晚的事。
但她不怕,所有自己做出来的事,说出口的话,她统统都不会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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