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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诗不敢动,只愣愣地看着严子墨伸过来的手,好半天都没回过神来。正和马夫交代事情的严子墨等了许久,手上也没传来半分重量,他又往唐诗眼前送了送,不耐烦之意愈加明显。
唐诗慌乱地看了一圈,周围小厮皆低头候命,唐诗急忙地把手搭过去,却在下了马车后又嗖地把手抽回来,指尖还不住地颤抖。
痒痒的,手心里的茧还糙得很,握起来却很踏实,和她家爱豆一双纤细修长的手真是千差万别。
严子墨见状也并未有多余的想法,只收回了手大步流星朝着东院走去,都未多看唐诗一眼。唐诗拢了拢头上的一堆钗子,赶紧加快步子跟上去,心里却泛了片片涟漪。
***
俩人连着各自身边的家仆,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往府中最东边的院落走去,穿过曲曲回廊时唐诗又想起白日里被皇宫风骚的走向支配的恐惧,脚下步子都快了几分,看的严子墨直新奇。
还燃着灯的院子门口一行人堪堪止住了步子,在场的只有唐诗撑着膝盖不顾形象地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她自下而上看了眼严子墨,后者朝天的鼻孔里发出了不屑的一声哼。
“娘子还是勤加锻炼得好,看来以后还是要多来东院请安。”
唐诗抖了抖嘴皮子,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严子墨令那些下人在外候着,自己状似无意地拍了下唐诗一头的金饰示意她跟上。
又是一阵地转天旋!
这人,真是坏到家了,估计一颗心都是黑的……
唐诗愤愤地瞪了严子墨一眼,抚着已经有些散了的头发踉跄随着随严子墨走入厢房,门口齐嬷嬷正和房里的小丫鬟交代事情,见到深夜前来的两人就要出声,被严子墨一个手势制止。
他小幅度地摇了摇头,怕打扰到母亲休息还特意放轻了步子,唐诗跟在后面冲着齐嬷嬷甜甜一笑,就是发型不太美观就是了。
正要踏进内室之时,一阵响亮还不停顿的吸溜声让严子墨突地止住了步子,唐诗没在意,一头撞到了严子墨常年练武,石头一般硬的后背上,她小声地**了一声,手上的镯子链子哗啦啦响了个欢快,意外地打断了室内的阵阵吸溜声。
哦这熟悉的吸溜声……
唐诗一个闪现冲到右边,严子墨像是背后长了眼镜一般身子跟着快速移动,宽大的背将唐诗堵得严严实实,也隔开了她八卦且热烈的视线!
呵,唐诗的嘴角近乎诡异地裂开一个弧度,严子墨真是不知道她是做什么的。想她当年扛着单反和保镖斗智斗勇就为了拍两张生图的时候,严子墨怕是还在原主她爹面前装大尾巴狼呢。
辣鸡!大辣鸡!
唐诗见严子墨实在挡得太严实,心下又生一计,她武的不行,那智取总没错,总不能上帝在锁死了她的一道门的时候还顺带着放了一把火吧。
“娘,儿媳过来看您了!”
常年追星,爱豆上节目时唐诗偶尔也客串下应援带头喊个口号,因此唐诗已经掌握了如何巧妙地运用嗓子和肺部打配合。伴随着唐诗温柔还不失力量的嗓音,瓷碗砸在地上的啪嚓声在这个月明星稀的深夜格外让人揪心。
严子墨当场就僵了,肌肉绷得紧紧的。唐诗胆子越发地大,直接越过严子墨一把撩起帘子,速度之快令人瞠目,而后唐诗一脸玩味地打量了下她这位“最熟悉的陌生人”。
圆桌旁,只见本该有气无力躺在床上静养的恶婆婆此时竟稳坐在圆凳上,双手大张,嘴上还泛着油腻腻的光!桌子上瓜子凤梨酥柿饼摆了好大一摊……
而地上,刚刚打碎的瓷碗里还余着几滴水,在空气中散发出甜腻的味道。嗯,和她的绿豆汤一个滋味。
严子墨:……
有什么比你翻山越岭赶回家探望自己身体不好的老母,却看到自家母亲吃嘛嘛香快活似神仙还令人不可思议的事呢!
唐诗心里卧了个大槽,她能说严子墨现在这副落水狗之态看上去特像为自家爱豆疯狂控评洗白,结果被正主亲自下场打脸的粉头吗……
恶婆婆表情瞬息万变。
“媳妇真是好样的,现在都学会硬闯了!”
唐诗一双大眼慌乱地转着,惶惶道:“儿媳惶恐,一时没留神。”
“老婆子年岁大了,可受不得这惊吓!”
唐诗唉了声,不敢看向严子墨,怕又是一个责备的眼神。
恶婆婆旁若无人地伸手在衣裙上摸了几下,而后换上一副慈爱的笑。
“我儿来了?快来娘身边坐着,娘今儿身子不快,哦呦,难受死个人了!快快,扶娘去榻上歇着!”恶婆婆说着身子越发利落地往床榻那边移。
哦这糟糕的演技……
严子墨愣了许久才赶忙过去搀着他娘,想必是还没从刚刚那个震惊中走出来。
不过她恶婆婆真的是活跃气氛小能手,丝毫没注意到严子墨脸上的尴尬,自顾自地说开了。
“哦对了,儿啊,你吃这个果,今年新打下来的。”
“儿啊,你这袍子可有些旧了。”
“儿啊,你这鼻子怎的肿了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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