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阔别几日再回到这熟悉的将军府, 唐诗的心情不可谓是不复杂。
眼前这将军府深红的大门就像是分隔了两个世界的边界,跨出来前她还是那个不谙世事,只知道保命攒银子, 以求有朝一日能逃出将军府的唐诗。可再回到这里, 唐诗却发觉身上的担子比之前重了许多, 她想终于认清了自己的身份。
她是国公之女, 更是严子墨明媒正娶的妻子。
不论严子墨作何选择,她都不可能独善其身, 何况她也做不到让严子墨一个人面对这些。
她不想,也不愿。
***
软骄刚落,珠帘才掀,一道冒冒失失的翠绿色身影便撞到了唐诗的怀里,身后的严子墨手明眼快地将唐诗拉入怀里才不至于让唐诗那莽撞之人被撞了个正着。
“萍儿, 你僭越了。”
严子墨手下温柔地环着唐诗,可虎着的脸当真吓人, 还是个孩子的萍儿吓得一个哆嗦,本还哭得红彤彤的眼睛又泛了点点泪花,却还是鼓足了勇气,直委屈地瞧着唐诗。
“夫人, 您……您可算是回来了, 府里的姐姐们说,说若是萍儿在护城河下放莲灯一盏,莲灯能直直飘到对岸去,那么心里所想之事便能成!”
萍儿磕磕巴巴地说着, 到底是才十岁出头的小丫头, 那天的暗杀一事当真是给萍儿吓到了,萍儿丝毫没把严子墨的话听进去, 哭腔越发地重。
“可萍儿昨夜放的那盏莲灯才放了不到半岸,莲灯便沉下去了!萍儿以为,以为夫人您……回不来了!”
说完之后,萍儿这丫头竟咧开嘴嚎啕大哭,一旁立着的黑虎被萍儿哭得头都大了,手下可没客气,一个脑瓜崩就弹在了小姑娘的额上。
“你这丫头说的什么话?整日就知道和府里那些丫鬟们嚼舌根,夫人吉人天相,又有将军护着能出什么事!”
唐诗还懵懵地被严子墨圈在怀里,看萍儿一会儿哭着说她回不来了,一会儿又抽着鼻子暗搓搓地瞄着她,唐诗心里的涟漪瞬间泛了一片,久久无法平息。
这孩子……她还真是没白疼她,平日里不声不响的,跟她一点都不亲,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自己主子呢,看来是把所有的感情都闷在心里了不说。
真是……和把萍儿收进府里的某人一样别扭。
死里逃生,唐诗也有些感性,正欲拉过小姑娘的手安抚几句,就见大门口还立了一老妇,瞧着竟是几日未见的恶婆婆。
不过几日未见,恶婆婆却看着只有更老,脸上的一道道皱纹加深得厉害,愁眉不展。唐诗偏过了头默不作声地打量严子墨,想必严子墨的心情只会比她更复杂吧。
那日严子墨眼里的挣扎痛苦刺痛了唐诗,马车旁恶婆婆一番话着实伤了严子墨的心,也让唐诗生出些怜悯的心思,但经历过生死,唐诗才有了看破世俗生死的淡然。
可能不管是什么朝代,重男轻女都是不可避免的现象,对恶婆婆这种丈夫早亡只能依靠儿子的人来说,大概只有亲情血脉的联系才让她更有安全感吧。
所以,恶婆婆才会张口闭口就是孙子孙子的。
“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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