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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她,周承康也挺惊讶,“这银子是给您还债的,早些还了,人家也不催,您也不着急了。”
无论多好的关系,但凡扯上了银子,其实就很伤感情。周母这银子前前后后算起来欠人一年多了,人家心里肯定会不舒服的。有时候说话夹枪带棒,这边也得受着。
顿了顿,他又补充,“这也是青荷答应了的。”
周母叹息一声,“我知道。但这银子我不能收,总不能你们心疼我,我就指着你们接济。我生了四个儿子,不是只有你一个,如果要拿,他们每个人都要给我。”
外面的雨势渐大,周母压低声音,“其实那些债,我已经还完了。你们不用担心我,我和五妹过日子还是可以的。”
那就好。
没有债只做些粮食来糊口,那就好得多了。留周母吃完了饭,又拿了两个馍给她带回去,如此一来,五妹那边就不用做饭了。
临走时,周母想起什么,“五妹说,她的婚事要往后放,还说你也这么想。”
李青荷顺口就应了,“是,反正她还小嘛。明年的现在议亲,也完全可以的。”
周母若有所思,看到外面雨势小了,摆摆手道,“这么大的雨,不用送了。你们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说完,一头扎进了雨幕中。
雨陆陆续续下了半个月,到了冬月时,里头还夹杂了雪,今年的冬天似乎来得早一些,格外寒冷。两人每天喂完了鱼,就照顾那些鸡了,十月底的时候,小鸡陆陆续续出了壳,天气太冷,李青荷还专门给它们点了火盆,每天几只母鸡就带着小鸡蹲在火盆的旁边,哪儿也不去,夭折得少了些。
大黄的腿伤渐渐地好了,一开始还有点跛,这几天好像正常了,证明周承康接腿骨挺成功。两人的日子平静,天气冷起来之后,周母都不太过来了。
这一日午后,又有人敲门,早上的时候雨停了,外面还是很冷,还是周承康去开门,带进来的人让人意外,居然是钱氏。
钱氏身上裹得臃肿,似乎有些不自在,“青荷,我有事情想问你。”
李青荷扬眉,不用说都知道是问赵婉婉了,这么久没来问,还以为她真能沉得住气呢。
“你说你看到了婉婉,她现在过得怎么样?”话落,又低下头,“以前我可能……有点儿过分,你别跟我一般计较。”
就是再生气,但只要她和李福一起过日子,李青荷就计较不起来,折腾到最后折腾的是自己爹,何苦来哉?
“我确实看到她了。”李青荷坦然道,“她过得怎么样我不知道。”
钱氏皱眉,“我让她爹给她捎银子了的,他那边说她过得不错。”
所以,钱氏这是相信赵添福的话了?
李青荷无言,半晌才道,“当时我顺口问她,有没有见到她爹,婉婉说自从到了李家,就再没见过她爹。”
“不可能。”钱氏飞快否认。
外头寒冷,李青荷最近在做衣衫,她重新拿起针线,无所谓道,“你不信就算了,也没必要来问我。”
钱氏被噎了一下,不过还是要问的,毕竟她拿回来的衣衫确实是赵婉婉的针脚,指定是碰到了她的,只是她不愿意相信赵添福居然骗了她。这些日子以来,她一直想要过来问,又不敢过来问,如果婉婉的日子不是赵添福说的那样,又是什么样?“那你说,你在哪儿碰上她的?有没有看到言锡?”
李青荷没回答,好奇问,“婉婉她爹怎么说的?”
钱氏咬了咬唇,低声道,“说言锡没有纳妾,没有人照顾起居,婉婉帮他做饭洗衣,得空了还去书肆帮忙打扫,就是银子不够……”
这就真的过分了,李青荷忍不住问,“他不会还说以后还要帮你给婉婉带银子吧?”
钱氏沉默,算是默认。半晌才道,“所以你说遇上了婉婉,她还帮我做了衣裳,我就有些怀疑了,如果真做了,为何不让她爹带回来给我?我又一想,可能是婉婉也不想她爹和我来往太频繁,这才让你帮着带。”
所以,不合理的地方,钱氏都自动补齐了。
她有些颓然,李青荷也不卖关子了,赵添福虽然是骗钱氏,但最后这银子还是从李福的兜中掏出来,四舍五入一下,骗的就是她爹,这就不能忍了,立刻道,“我遇上婉婉是巧合,我们连夜送了鱼去县城,卖完了之后找个客栈住下,身上都是鱼腥味,我便让伙计送热水,那个送热水的……”
钱氏伸手捂着嘴,满眼惊诧,小心翼翼问,“是婉婉?”
李青荷点头,“当时她说很忙,没空和我说话。之后我也没找着她,第二天我们走的时候她又冒了出来,托我把包袱带给你。”她顿了顿,道,“还有,我没看见妹夫,因为曾经我提议让她在县城做帮工,那边工钱要高些,还能陪着妹夫一起。但她没答应,说是对妹夫名声有损。我看到她送水,忍不住就问了一句……她的意思是,她没和妹夫住在一起,就住在客栈,说没人知道他们的关系……”
钱氏气得把衣摆捏得紧紧,有些急切地问,“所以他纳妾了吗?”
李青荷摊手,“这话我不好问。”
她一个关系平淡的姐姐,问妹夫有没有纳妾,说不准人家还以为她看笑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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