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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一无所有

今日的碧苑阁热闹依旧。一楼人声鼎沸，衬得二楼雅间静的突兀。

圆桌边坐着四人，神情各异。

牧游仍旧没心没肺，正与林臻曦坐在一道，赏析一幅山水画。林臻曦上次见面礼赠了她一展冉灵运的扇面，今日又带来一副冉灵运的山水绝作。牧游被惹得心痒痒，嚷着要找一日与林臻曦比试下藏品，或一同去拍卖会拼一拼财力。

林臻曦坐在邹朗左手边，郑酉坐在邹朗右手边。

郑酉今日神色颇为轻松，手握一把折扇，一身藕色锦衣，衬得他气质清雅，像一介书生。

邹朗难得有些局促，眼神不断瞄向一旁的林臻曦，见他只顾专心与牧游探讨画作，似不在意别的。

郑酉将折扇敲了敲桌面，轻咳一声，拉回了邹朗的目光。

“特地挑了今日来，不是有话要对我说？”他眼带笑意，看邹朗。他知道，这样的神情是邹朗最爱看到的。

邹朗见他这样子，暗暗放心，看来平反之后，他释怀了。

“薛贵妃近来如何？”他问了一句不太相关的话。

郑酉微微怔愣，很快反应过来，没什么表情，答道，“母妃与父皇已和好如初。”

“你又如何？”邹朗追问一句。

郑酉脸上又有了笑意，“自然比以前好了。”

邹朗点点头，“当年之事，天下有负你们母子，皇上有愧，因此不追究你们的过错。皇恩浩荡，今后你要好自为之，莫再铸成大错。”

“父皇不追究，那你呢？你是否还怪我？”

郑酉一个问题，引得林臻曦和牧游都从画上抬起了头，齐齐看向邹朗。

邹朗沉默了一会儿，道，“我身为臣子，自然遵从皇上的旨意。”

郑酉等了一会儿，没听见邹朗有下句，嘴角不易察觉地闪过一丝苦笑，识趣地转换话题，“再过半月，便是我的生辰，父皇欲大办一次，请邹元帅与林副将务必赏光。”

邹朗眉间微皱，抱歉地摇头，“此事已了，我再过几日便回断云城了。”

郑酉眼神暗淡，语带遗憾，“不过多留几日。”

邹朗瞄了一眼林臻曦，道，“需运送些药物，几日都耽误不得，还请殿下恕罪。”

郑酉淡淡一挥手，“罢了。”

牧游见气氛不错，自作主张地端起酒壶给三人的酒杯斟满酒。

“上次你们在本姑娘的碧苑阁，酒都没喝一杯便不欢而散了，今日定要饮一杯，一笑泯恩仇。”

邹朗犹豫，迟迟没有举杯，他的心中仍挂着断云城无辜殒命的七十九个百姓。

倒是林臻曦先举起了酒杯，邹朗便也随他举起酒杯。

郑酉缓缓握住酒杯举到半空，对着两人一推，便作势要饮酒。

邹朗与林臻曦两杯酒下肚，却见对面郑酉满满一杯酒仍在嘴边，随即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阿嚏——”

他的手一抖，酒杯咕噜噜在桌上滚了一圈，酒撒了一桌。郑酉随即面带歉意。

牧游又要给他倒一杯，他轻声道，“昨夜露重，许是染了风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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