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劲节先生既答应了棠梨自然不会食言, 待棠梨走后, 让清风请了余星阑过来,开门见山的道:“少东家果真要拜师?”
余星阑听了顿时大喜, 忙道:“能拜您老为师求教医道, 乃弟子的造化。”这还怎么样呢, 就开始自称弟子了。
劲节先生目光一闪:“老道虽能开方诊病,却是半路出家,你余家乃是传承数百年的医药世家,令祖父更是医道宗师, 老道自思医术远不如令祖父,就算我应下,于医道上给你的指点也不多, 即便如此你还要拜吗?”劲节先生虽应了棠梨,可这丑话还是要说在前头。
毕竟此事的缘由余星阑不知, 自己却是清楚的,说白了余星阑跑过来拜师冲的可不是自己, 而是叶棠那小子, 以自己的医术当余星阑的师傅的确有些牵强。
余星阑却不知此中另有乾坤,只当老神医以为自己拜师之心不够坚定, 特意来试探自己的忙跪下行礼:“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星阑拜见师傅。”这头一磕到地,劲节先生便不好再说什么了, 伸手扶起他道:“老道一个出家人, 若认真收了你做弟子, 总有些不妥,不如你我就做一对记名师徒吧。”
余星阑本就是余家人,虽拜师却是为了求教医道,也不可能背离了祖宗,前头拜的几位师傅也都是记名,并非入门弟子,如此倒两相便宜。
故此劲节先生的提议倒正合他的心思,余星阑忙应了,接着便道:“齐王殿下的寒热相战之症,弟子照着您方子上所写用药配合针法,如今已趋于平和,若无变故半年之内应不会再发病,只是殿下这热毒寒邪长在体内总不安稳,不知师傅可想出了彻底医治之法。”
劲节先生目光一闪,心道叶棠那小子倒是个未卜先知的,走之前把这些事一一交代的清楚明白,正因如此,自己这个当师傅的,才没有第一天收徒弟就丢了脸去。
劲节先生假做深沉的想了一会儿方道:“此症颇为麻烦,若想根除还需再思量。”
余星阑却郑重的道:“弟子这几日给殿下行针倒有了个想法?”
劲节先生挑了挑眉:“哦,说来听听。”
余星阑:“殿下这寒热相战之症虽重,若寻病因却起于热毒,这热毒又是因助情之药,而助情药大多以助阳为效,躁火入体不得宣泄故此化为热毒,若能宣泄而出,体内只剩寒邪,医治起来也就容易多了。”
棠梨一早把这些都交代清楚了,故此劲节先生对于齐王殿下的病情已知之甚详,初一听的时候也觉这个症候实在棘手,根本不能下药又如何医治,后听棠梨说起平衡寒热的法子,不禁暗道,这叶棠年纪不大,这医道上的造诣,实在深不可测,这样一个平衡寒热的法子,自己无论如何也想不出的,便想得出也做不到,莫说假他人之手,便是自己亲自出手也不成,皆因这寒热若想达到平衡,用药的时机,份量,行针的手法,针入的穴位等等,都不能有丁点差错,若错了哪怕一点儿,后果便会加重病情,而齐王这病耗到如今已到了最险之地,稍有差池,结果很可能就万劫不复,体内寒热失去控制,就如一锅煮沸的汤,不能宣泄而出便如扬汤止沸,沸乃益甚,再没有釜底抽薪的法子之前,唯有平衡是唯一的解决之道。
虽知此症棘手作为大夫却也颇有兴趣,就如翻山,山越高越险,翻过去才越有成就感,故此,劲节先生才问余星阑的想法。
不想这一问倒觉颇有道理,是了,这齐王殿下的寒热之争起因是错吃了情药,此种药并不会要人性命,不过是为了**和谐春风一度罢了,若寻个女子来不就都解决了。
就算热毒去寒邪留,总比寒热相战要好治多了,只不过如此简单的道理,余星阑想的出,自己也明白,那天纵英才的齐王殿下又怎会不知,结果热毒未清又添寒邪,可见殿下即便知道这个法子也不想用,所以才致如今这般险症。
想到此不禁道:“若如此简单,大约也不会耗到如今这般地步了。”
余星阑何尝不知,只是他一直百思不解的地方,明明有捷径可寻,为何齐王殿下偏要绕原路,况且便绕了远路也不一定有用,这才是关键。
虽百思不解事关齐王殿下也不能问,之所以今日提及是因余星阑认定劲节先生便是老神医,而齐王殿下的病多亏了老神医才得以控制,故此便老神医说起此事,想必也不会发做,这是余星阑的目的,他想让劲节先生去劝齐王殿下,寻个女子解毒,以齐王殿下的地位,此事极为容易,既有捷径又何必舍近求远呢。
劲节先生也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只不过暗暗苦笑,眼前这个便宜弟子根本不知他师傅是个冒牌货,自己去劝齐王殿下,不是自找没趣吗,余星阑糊涂认错了师傅,齐王殿下可不会如此糊涂,况那样杀伐决断的人物,又怎是自己一个出家人能劝的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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