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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一直躲在大梁太子身后的少年，终于有一天展露出来他不为人知的狠辣一面。

舒云风几乎认定这不是自己记忆中那个飞扬活泼的少年，但眼前的一切最终让他认清了这个无奈的事实。从没有过的落寞、失望甚至一些连他自己也无法体会的情绪一一在眼底呈现，当他的眼神瞬间暗了下来，宇文瑾终于吐出憋闷在心口的那口郁结之气。

“萧季筝，你觉得你胜券在握了是吗？你觉得你今天能从这里走出去，召集旧部和萧伯瑀一决高下吗？你省省吧，和他相比，你还是太嫩了！”

“你胡说！”

宇文瑾哼了一声，仿佛为他惋惜，又仿佛觉得不可思议：“朕是体会不到你们汉人立嫡那一套乌七八糟的事，不过朕是真替你惋惜，你苦苦争了这么多年，却始终无法脱离萧伯瑀的掌控。”

此时舒云风是看不到萧季筝的表情的，但他能感受到，自从宇文瑾话音一落，萧季筝的手抖得更厉害了，喘息的声音也越来越大。横在劲间的剑微微颤动，虽然加重割伤，但舒云风却感觉不到疼，宇文瑾话里有话，但显然已经刺激到了萧季筝，他在想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而宇文瑾又知道多少萧氏皇族秘辛，让萧季筝如此恐惧？

不容他再多想，萧季筝愤怒的嘶吼响彻整个驿站：“不要提那贱婢之子的名字！”

三

显然宇文瑾不想放过萧季筝，嘴角微微勾起一个漂亮的弧度，笑道：“一个藉藉无名的婢女之子，这些年顶着皇后嫡出长子之名夺走了本该属于大梁真正嫡子的一切，而你只能屈居广陵为王，想必你很不甘。而当初为了能保住后位，你的母亲思皇后不惜把自己婢女的儿子当做亲子养育成人，看他入主东宫，又在梁国国灭，力主以血殉国的梁思帝阖宫自尽后立即交了降表，想必更是死不瞑目吧。”

“你！”

萧季筝顿觉喉咙一股腥咸，破口大骂：“蛮夷贱虏，胡说些什么？”

“胡说？”宇文瑾冷冷一笑：“四皇子，你更恨的是他贪生怕死也就罢了，但他执意在朕言明需要一个后宫的时候，明知朕意指舒云风却把你献给了朕。”

仿佛是惋惜，宇文瑾带着一丝同情的口吻道：“一个雌伏敌国国君身下的人，又如此承稷宗庙。萧伯瑀好谋算，以此毁掉你嫡出皇子的名节。他当你还不知真相，便屡屡与你暗中联络图谋举事，若不是朕对舒云风看得紧，大概他更想借舒云风的手来办。可惜了，天算不如人算，你们兄弟各有打算，相互利用又相互拆台，最终却害了舒云风。”

舒云风眼睛一闭，身体不可遏制抖起来，萧季筝看了他一眼：“云风哥哥你没事吧，别听狗皇帝胡说八道！”看他抖得厉害，萧季筝不安道：“没事吧，是动了胎气吗？”

“不。”

舒云风只觉眼前一阵阵晕眩，剑还在脖子上横着他没法回头看一眼曾经的旧主，但仿佛这个期望也没有那么迫切了。他眨了眨眼，宇文瑾就在他对面一丈远的地方，眼里是紧张吗？是关切吗？他判断不出来，只觉得好累。

放过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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