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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晓丽昨天上工就听一起干活的妇女说,婆婆和吴招娣欺负孩子的事和她干了一架。刘晓丽还心说婆婆打的好呢,今儿这吴招娣就又来招惹她家。
刘晓丽又用二齿勾子对上吴招娣:“你咧个葫芦瓢的大嘴在那瞎巴巴。孩子们都说他们看见兔子抓兔子的时候鬼知道你们在哪儿挖野菜呢,到打谷场了才知道他们抓了兔子。所以吴招娣你还要脸不要?前天欺负我家孩子,被我婆婆揍了还不长记性,今天居然不要脸的又上门来找打。你来抢啊,来啊,看我不用二齿勾子把你的嘴给撕叉巴。”
人群里有胆小的,扯扯吴招娣的衣服:“要不算了,我们走吧。就一只兔子,就算我们要回来也不好分。”
“四巧你怕了就滚蛋!你怕老娘可不怕!兔子就是我们大家伙的,要回来就是一家一块肉也不能给王寡妇家吃独食造了!”
吴招娣一把推开拽她的四巧,冲上前就拽了刘晓丽手里的二齿勾子,刘晓丽自然不让,使劲往回一扯。这一扯一拽的功夫,两个人就相互谩骂的打到一起。她们俩本来半斤八两,但是架不住周围人起哄拉偏架,都去拽刘晓丽偏袒吴招娣。
沈月眼见着刘晓丽就要吃亏,正着急寻思怎么办,就听路口有人喊:“不好了,不好啦,石头掉井里了,石头掉井里了!”
吴招娣只顾着打架,也没听清那人喊什么,还是四巧去拽了吴招娣一把:“石头,你家石头。你家石头掉井里了!”
“啊?”吴招娣一个激灵松开手,被刘晓丽得着机会一把呼上来也没反应,就僵着身体听路口的春红娘喊:“不好了不好了,石头掉井里了!”
“啊!我的儿啊!娘的儿啊!”吴招娣听准了春红娘的喊话,架也不打了,兔子也不抢了,拍着大腿呜嗷一声哭爹喊娘的就往路口跑。
吴招娣一跑,那些妇女便也知道闯了祸都跟着跑。
忽然没有了对手的刘晓丽愣愣片刻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沈月和铁蛋铁球赶紧出去扶刘晓丽,刘晓丽缓过气说的第一句话是:“铁蛋快去看看,看看石头怎么样了!”
铁蛋听话,一溜烟的就跑了。
沈月努力拽起刘晓丽回院子里的石磨上坐下,跑着去端碗水过来:“二嫂子,你满头的汗没事吧,喝口水缓缓。”
刘晓丽接过水一口气喝了,递回去碗一抹嘴:“我没事,没啥事。兔子呢?快给我抱抱。”
沈月过去将筐里的兔子给刘晓丽。刘晓丽抱着兔子踮踮:“嗯,真肥,足有七、八斤。也不枉我泼妇一回。这要是被那帮死女人抢了去可是白瞎了。”
沈月现在不关心兔子,而是望向大门外问:“那石头……不会有事吧。刚才我看吴招娣跑走的时候好像疯了一样。”
刘晓丽将兔子放回筐里。
“石头应该没事,打谷场那儿有两口井。一口大井是周围附近居民的吃水井,用高粱杆和木棍围着,不挑水的小孩子是进不去的。而另一口井在打谷场边上,是一口废井。当初那井没打好里面就塌了,然后就被坑那儿了。平时都有个大木头盖子盖上的,就是怕小孩子掉下去。今天早上我去上工,路过那废井瞧着上面的木头盖子不晓得被谁拿走了。所以石头掉井里十有八九就是掉那口废井里。吓一下是肯定的,要命就是不可能了。”
沈月松口气:“不出人命就好,哪个孩子都是娘的宝贝疙瘩。”
刘晓丽瞥一眼沈月,忽然发现这个妮子说出的话跟大人似得。其实沈月说的不错,孩子都是娘心头的宝,所以她不管和吴招娣怎么闹怎么吵,都不希望石头出事,要不她也不会着急让铁蛋去看情况了。
铁球蹲一边摸兔子,笑嘻嘻的道:“娘,你回来的真是时候。以前中午娘都是在地里的,若是娘今天中午不回来,兔子铁定被她们抢走。”
沈月也想起来这个事:“对啊二嫂,你怎么在家啊。”
刘晓丽被问起这个有些尴尬。她自从生下铁球后月事就不准,常常好几个月不来一次。她在娘家那头找了一个老郎中看了,说是饮食不好导致的身体亏空,月事也就不正常了。刘晓丽想着自己已经有两个儿子了,家里又实在穷,身体亏空就空着吧。就这条件没有办法。
今天她去上工,做了半天工突然肚子钝痛,隐忍了一会儿后才发现是身上月事来了。因为好几年都没有准确来的日子,所以她也没有准备东西。一大帮人一起干活,刘晓丽不想弄脏了裤子丢人,就跟工长请假回来了。到家刚弄好自己的事,就见孩子们疯跑了回来。
“今天热得很,干活有些中暑就回来了。”刘晓丽在孩子面前也不好说实话,就随便扯了个幌子。“你们上山回来饿了吧,我去给你们做饭去。”
刘晓丽起身去锅屋做饭,沈月看见刘晓丽仍在檐下的脏衣服堆儿里的裤子上有些血迹,就明白刘晓丽回来的真正原因了。她现在虽然是小孩子,但她以前可是十八岁的大姑娘好吧。
刘晓丽做了简单的午饭。早上剩下的菜饼子,剩下的菜糊糊热上。从咸菜缸里捞出一把春天腌的蕨菜,洗净切断放到碗中拌上一些辣椒面就是唯一的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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