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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很奇怪。
藏着不愿意去承认时, 星烟心里的压抑更甚。如今直接面对了, 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般难以承受。
薛先生这般费尽口舌, 不外乎是想让她活的坦坦荡荡。
薛先生说她曾经抱过自己,又说自己见过她, 还与皇上有渊源, 星烟实在想不出来她到底是谁。
想不出来, 星烟便不去想了。
染了风寒整个人晕晕沉沉,很累。
采篱之后又进来了一趟, 想让星烟起来喝了药再睡, 星烟实在乏的厉害, 睡的迷迷糊糊, 听不清采篱说了什么, 脸蛋因发热染的通红,一头青丝披散在枕头上, 病的虚弱无力。
采篱便打了一盆温水,替她擦身子。
太医说娘娘体寒, 容易染上风寒,说的倒是事实, 娘娘在侯府小院子时, 身子就不好, 体寒是日积月累落下来的病根,大冬天被苏氏逼着洗衣裳,一双手伸进冰水里, 寒凉能渗透到骨髓里。
苏氏当年折磨人的手段,层出百穷,娘娘能活到现在,又怎么可能不落下点病根。
大病小病娘娘没好经历。
采篱红了眼圈。
如今日子是好了,其他事有皇上宠着,单就身子差,还是得靠娘娘自个儿熬。
采篱起身,正打算换盆水再过来,一回头就撞见了一脸乌黑的皇上。
赢绍在正殿忙了一天,进屋才知道星烟染了风寒一事。
“为何不来报?”赢绍脸色阴沉问了一屋子的人,忘记了今日正殿的大门紧闭,没人敢去打扰。
之后,赢绍许是自己也意识到了。
“往后,只要是娘娘的事,都排在最先,就算朕关着门,你们也可以敲。”赢绍给她们立了规矩,“知道了?”
说的如此明白了,谁还能不明白,三个丫头低头领命,退出了屋子。
天色已经暗下,采篱见星烟睡着了,便将她床头的那盏移开,没晃着她的眼睛,赢绍进去,星烟正睡的香甜,隐在夜色中的小脸,模模糊糊,愈发柔弱不堪。
赢绍摸了一下她的额头,手背一放上去,就感觉到了灼热的温度。
赢绍脸色越来越沉。
“宣太医。”
这么烧下去还得了。
星烟好些年都是这么过来的,采篱和杏枝已经习惯了,烧不过三天,娘娘自己便能熬过来。
别说三天,赢绍一个晚上都等不了。
太医又被赢绍叫了过来。
来的人又是严太医。
“不是吃了一天的药吗?烧怎么还没退?”赢绍开口就骂了一句,“庸医!”
严太医蹲在地上不敢起来。
太医院的人,怎会不知道皇上紧张庚贵妃,当初在庚贵妃身上吃过的亏,谁敢忘,今日一听说庚贵妃病了,严太医立马就赶了过来。
可庚贵妃的身子底就摆在那里,一日药,哪能见效。
就拿上回皇上抱着庚贵妃踢太医院的门来说,那时候太医院的人个个为了保命,才加重了剂量,一夜过去倒是让娘娘退了烧,可这办法也不能经常用。
剂量加重,必伤身。
到时候若是娘娘出了问题,他们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掉。
严太医只能对赢绍说出实情,“娘娘的身子寒,怕是早年落下的病根,只能慢慢调理,急不得。”
底下跪了一片太医,每一个人说的话都一样。
赢绍骂庸医也没用。
这事真急不得。
赢绍不得不妥协,再生气,也知道太医说的是真话,他不可能拿星烟的身子当儿戏。
“若是调理不出来,这回丢的就不是半条命,依朕看,就干脆别活了。”
严太医立马将自己摊在了地上。
**
星烟的苦日子,赢绍都知道。
赢绍在其他事情上都能雷厉风行,偏生在这件事情上很无力。
七年前,他同她一样,都活的艰难,同病相怜,他对她异常的怜惜,力能所及地保住了她的性命,却不能样样俱全。
赢绍轻轻地蹭着她滚烫的手心,时不时用手背去触碰她的眉心,她煎熬,他更煎熬。赢绍就坐在床头陪着她,睡不着,担心她越来越烫。
夜里采篱过来替星烟敷了几次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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