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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国高考刚刚结束一周,在学生们焦急等待分数时,天气也很不给面子地连着几天乌云密布。
梅雨季总是不便,白恬刚停好自行车,就一脚踩进了旁边的小水池中。
她提起裤脚看了一眼,一只手拿着雨伞,一只手从包里掏出纸巾来擦了擦鞋。
雨不知什么时候又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白恬撑开伞,向着高二的教学楼走去。
一路上有好几个已经迟到的学生狂奔而过,白恬小心避开他们溅起的水花,走到办公室里才算松了口气。
“白老师,你不是休假吗?”站在饮水机边上倒热水的英语老师看见她,有些奇怪地问。
白恬放下手里的东西,笑着回道:“事情提前办好了,就赶紧回来。毕竟马上要期末考了,林老师又快到预产期。”
英语老师点点头,“也是,她天天大着肚子爬上爬下,我看着都觉得累。”
他泡好茶,回到自己座位上,开始翻课代表刚收上来的周末作业。
白恬拿起自己的水杯,走过去接了杯水回来。
教导主任路过办公室,见到白恬也是一愣,他走进来,问:“白老师?你怎么回来了?”
“啊对了李主任,我还没来得及跟您销假呢,正好。”白恬见到他,把昨晚写的销假条找出来递过去。
“今天就帮我销假吧,我的事儿都忙完了。”
李主任纳闷儿地看着她,见她脸色平静,也就不再多问。
“那行,林老师那个班你明天开始帮忙代一下课。她预产期马上要到了。”
白恬点点头,笑道:“我明白了,您放心。”
等李主任走了,白恬才开始翻桌上堆了几天的东西。
早自习结束后,数学课代表收齐了作业抱着走进办公室,看到白恬顿时一惊,连忙问:“白老师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结婚去了吗?”
白恬瞪了他一眼,问:“谁说的我结婚去了?”
高乐乐放下作业,摸了摸脑袋,嘟囔道:“大家都这么说啊。”
“你们一天天,题不好好做,就知道传八卦。赶紧去给我辟谣,不然罚你做奥数题。”白恬板着脸吓唬他。
高乐乐顿时脸一垮,郁闷地道:“怎么又是我啊,你让秦宪去呗,他肯定乐意。”
“你还跟我讨价还价,那行,我正好给你带了套真题回来……”白恬说着就开始假意找卷子。
高乐乐往后退了一步,立马道:“我去我去,我现在就去。”
等他一走,英语老师就笑了一声:“你们班上这俩活宝,太逗了。”
白恬也笑了起来,拿起水杯喝了一口,回道:“你别看他俩天天不对付,真惹了祸,还是挺仗义的。上次就学校里抓流浪狗那事儿,秦宪跟他一起把狗藏起来了,高乐乐非说是自己干的,跟秦宪没关系。”
她想到那画面,还是止不住笑,“最后这俩都被李主任带去消毒然后请家长了,把家长吓得以为被狗咬了,差点闹起来。”
“这个年纪的孩子,还是讲情义的。等过两年他们就知道现在的关系多宝贵了。”英语老师听完后,忍不住感叹了一声。
白恬左手的钢笔一顿,脸上的笑慢慢淡了下去。
对方没看见,起身抱着教材走出办公室,去上第一节 课。
高二有三个办公室,二楼这里的办公室是新的,人不多。英语老师一走,其他的老师也都在上课,办公室里就只剩下了白恬。
她批改完收上来的作业,和前几天发下去的试卷,再把后面的备课资料翻了翻,事情就做得差不多了。
白恬打开电脑,登上微信点进工作群,把这段时间落下的通知都看了一眼,又清理了一下未读消息,然后就看到一个没备注的名字发来一条语音。
办公室里就她一个人,白恬想了想,还是点开来听了听。
是个很耳熟的女声。
“白恬,前天碰到你忘记告诉你了,咱们班上马上要开个同学会,就在首都。你一定要来啊,这次得好好聚一聚。”
原来是高熙。
白恬抬起手揉了揉太阳穴,把笔记本电脑合上,靠在椅子上闭着眼养神。
A班的人感情一直很好,几乎两三年就要办一次同学会。刘然搜集情报的本性驱使,每一次都一定会去。
回来后他就在白恬耳边念叨,谁考到了国外读研究生,谁的儿子都能打酱油了,还有谁谁谁成功嫁入豪门当起了阔太太。
白恬一点都不想知道。
她从高中毕业后,就没再联络过曾经的同学。她的住址电话全都换了,别人也联系不上。问到刘然,他也都装傻糊弄说自己不知道。
但七中考上最高学府的又不止白恬一个,光是A班里都有五六个人。还有一大半的人考上首都的其他学府,所以白恬大学四年的消息,他们也并非完全不知道。
或许是因为本身就没有人跟白恬的关系近,所以她切断联系后,大家都没觉得有哪里奇怪。
独行侠的行事风格需要向别人解释吗?初中三年高中又三年,大家早已习惯。
当然也不乏有人觉得她飞黄腾达了,看不起老同学。不过那都是别人的事了,与白恬没多大关系。
她只想一直平平淡淡地继续自己的工作和生活。
如果可能的话。
晚自习下课后,白恬回到办公室里收拾好东西,走出教学楼。
雨还没停,她站在楼下看了看,只能放弃骑车回家。
一路上跟自己的学生们道别,叮嘱了几句路上小心,白恬撑着伞慢慢走到校门口。
首都大学附属中的地段位置很好,出校门就是公车站和地铁站。她估摸着时间还能赶上最后一班车,于是放弃了地铁。然而还没走到车站,路边一辆车突然停在她身边。
是叶黎。
他打开车门下来,走到白恬面前,替她拉开车门。
白恬顿了顿,收起伞上了车。
“你公司里那么多事,没必要来接我的。”白恬看起来有些累,说话的声音也比往常轻了一些。
叶黎握着方向盘,看了她一眼,然后道:“我都忙完了,顺路过来接你。”
他不是个擅长说谎的人,从这点能看出他确实和叶晚没有血缘关系。
白恬没去拆穿这句毫无技术含量的假话,从包里拿出手机开了机。
叶黎顺势道:“你回来也不告诉我一声,连着两天不开机,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
他语气很努力朝着轻松随意的方向靠拢,但姿态和握着方向盘的手还是暴露了那些不安的情绪。
白恬低着头看着手机亮起来的屏幕,没有接话。
车里便安静了下来。
叶黎沉默地开着车,再次抬头看后视镜时,才发现副驾驶上的人不知何时睡着了。
等到了公寓楼下,他叫醒白恬,看着她有些发白的脸色,忍不住问:“你是不是生病了?我送你去医院看看吧?”
白恬摇摇头,等着脑子慢慢清醒过来之后,推开车门走下去。
她向叶黎摆摆手,道了一句:“回去吧,路上小心。”
白恬走了两步,又停下来,转身看着叶黎,笑着道:“这两天别来接我了,等你忙完再说。否则我不敢坐疲劳驾驶司机开的车。”
叶黎脸上的担忧终于消散了一些,他松口气,也露出一个笑,“我知道了,等忙完我再将功补过。”
白恬点点头,看着他发动了车,才转身走进公寓里。
深夜十一点半,刚下飞机的人戴着墨镜,在一行人的簇拥下走出通道。
早已闻风而来的记者们瞬间围上来,摄影机和话筒纷纷怼上去,伴随着一句又一句的“提问”。
“请问对电影撤档一事有任何声明吗?”
“在片场殴打新人演员的事情是真的吗?”
“何导演单方面宣布终止合作是否有什么隐情?”
“网传你在片场的拍摄百分之六十都由替身完成,是否属实?”
戴着墨镜的女人被围在中心,周围的人护着她一路走出机场,面对着记者们一句比一句犀利的提问,没有人做出任何回应。
中年男人挡在她面前,不断地对记者道:“麻烦让一让,谢谢。”
短短的一条路走得缓慢无比,等到他们突出重围走上保姆车时,已经快到凌晨一点了。
督促着司机赶紧开车甩掉后面的记者,方宇擦着头上的汗,看着坐在一旁的人,脸色很是难看。
“你能不能消停一天?就一天!”他抬高声音,坐在前面的助理立刻转过身装作没听见。
叶晚扔下脸上的墨镜,闭上眼假寐。
方宇看着她这幅爱答不理的样子,已经很克制的火气又窜出来。
他扯开领带,歇了口气才继续道:“我不过是回老家了两天,你就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怎么,公司给你谈的片子是大风刮来的?你想毁约就毁约?违约金你现在拿得出来吗我问你?”
方宇说到这里,又想起一件事来,气得太阳穴一抽一抽地疼。
“还有上次的珠宝代言,你的违约金都是公司垫的!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现在什么处境了?你还这么肆无忌惮?”
叶晚闭着眼,似乎已经睡着了,丝毫没被影响。
方宇抹了把脸,把兜里震个不停的手机掏出来关机,然后继续道:“叶晚,你就要二十六岁了,你除了一张脸什么作品也没有,几年后你连年轻的资本都没了。你看看现在公司里,哪个新人不比你年轻不比你会来事儿?你自己想想再这么下去你能得到什么?你只会一无所有!圈子里所有人都在看你笑话,你自己不知道吗?!”
闭着眼的人终于睁眼,看向他。
方宇向来不喜欢她这双眼睛,对视的时候总让人觉得自己是□□地站在她面前。
但现在他理直气壮,瞪着她没有移开视线。
神色有些疲惫的人点点头,开口说:“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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