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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脸色变了变,她和苏玦猜拳上百次,就没有一次赢过!这是她人生中经历的最邪门的事!

“猜不猜?”

苏玦语气平淡无奇,就和说今夜月色如何美一样,但听在墨书耳中就是绝对的诱哄!

墨书硬气地一转脸,“不猜!”

……

千御宫内,迟聿听完了苏玦和墨书回禀在尚书府发生的事,手撑着脸侧,眼帘半阖,一动不动,乍一看还以为他睡着了。

苏玦忍不住轻声唤道,“陛下?”

迟聿缓缓掀开了眼帘,暗红如砂的眼眸漂亮妖异,沉寂孤冷地若千年寒川,“明日早朝!”

苏玦神色一怔,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等着迟聿下一句话的安排。

墨书惊异地瞪大眼。

早……早朝!?

不过是见了骠骑将军一面,陛下怎么突然下这样的命令!要开始勤勉治国?励精图治?怎么想……都不是陛下的作风啊!

“苏玦,派人去通知各府还喘气儿的大小官员,明日早朝谁如果不到,不论缘由,一律斩首示众!”

苏玦精神一振,沉声应道,“微臣定不负陛下所望!”

话落,便请辞告退,领命办事去了,墨书还沉浸在震惊中回不过神来。

迟聿从高位下来,拿她当空气,目不斜视地走出了殿门。

……

钟灵宫的灯火已灭,迟聿视若无睹,身形几个闪动,眨眼间便拉进了和寝殿的距离,再一个瞬移,已经站到了言一色的床边。

附近光线昏暗,不会太暗,以致眼前漆黑一片,也不会明亮,以致打扰了安睡。

言一色完成每夜必做的打坐调息后,倒头就睡,睡意从来不需要酝酿,身上盖着丝滑轻薄的锦被,一头及腰长发浓黑如墨,隐有光泽闪动,青丝柔软,如水蜿蜒,落在自己雪白皓腕上的一缕发尾,弧度弯弯尖尖,不止勾到了谁的心。

迟聿冷凉锋锐的唇角扬了下,合衣躺在了她身边,温暖清香的气息霎时萦绕在他耳畔鼻尖,钻进四肢百骸。

迟聿眼帘阖上,浑身轻盈地什么也不想思虑。

……

苏玦从皇宫出来后,天色已晚,距离明日早朝的时间点还有不到四个时辰。

他回府后,审核整理了所有活着的在京官员名单,没有好心好意到,派人挨家挨户去通知,而是将官员住宅区街上的更夫换成了自己的人,不仅敲锣报时,还一遍遍宣扬明日上早朝的消息!

有一个官员注意到了,派人去查探了,得到消息了,府邸炸开锅了!就有第二个第三个……

翌日,天刚蒙蒙亮,不管是重权大臣,还是普通官员,信也好不信也罢,因惧怕着迟聿的嗜杀之名,谁也不敢冒险不来。

剃须净面,穿戴整齐,一个不多一个不少,准时准点候在了勤政殿外!

有太监扯开嗓子通传,众人分文武两列,按品阶高低依序入内!

------题外话------

有三更咧~

092 潜藏不出世的宠溺(三更)

走入殿内的过程中,有人恍恍惚惚,没想到昨夜的消息不是假的,不是有人恶作剧,而是真的上朝!

有人忐忑不安,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一度荒废朝政的暴君突然召集他们上朝,十有八九没安好心,该不会是……茹毛饮血的毛病犯了,特意将他们集中在一处,好方便他大开杀戒?

有人镇定沉着,胸有城府,纵然也头痛暴君不按常理出牌,但因着手中权势稳固,背后有人撑腰,勇气不足底气来凑,还能冷静地打算以不变应万变。

也有少部分头脑简单、盲目乐观的人,心花怒放,觉得暴君成长了,懂得肩上责任了,终于改性子了,这次召集人上朝就是他从暴君向明君转型的好兆头!

众人在殿中相应的位置站定,无论心情如何,打算如何,全都掩藏在心中,面上不显露分毫。

下一步就是等了,等迟聿出现,坐上龙椅,然后他们跪拜三呼万岁,就能开始朝堂正事了。

但任谁也没有想到,一刻钟过去了、一个时辰过去了、太阳从东边移到头顶正中央了……

迟聿还是没出现!

年迈的一些朝中老臣,维持一个姿势站的太久,身体不若年轻壮年,早已扛不住,摇摇欲坠!但每一个都咬紧牙关,谁也不敢晕、不敢倒下!

因为迟聿虽然一直没来,也没下达任何命令,但他派了两个红骷髅过来,一左一右站在龙椅两边盯着他们,二人不用说什么做什么,单凭恐怖畸形的外表、冰冷凶煞的气息,就足以让任何人不敢轻举妄动!

而稍后一件事情的发生,证明了这些老臣的判断和坚持是多么的正确!那些比阅历浅的官员多吃的饭,多走的路,多长的脑子,果然没有白费!

一个而立之年的矮胖官员晕了,身体‘噗通’一下,砸在了地上,清晰的碰撞声响起,在空旷的大殿中显得格外突兀。

众人更静了,同时心底在期待、在观望,不知真晕还是假晕的这个同僚,到底会被怎么处置!

如果,他被送回府上了,那他们是不是也能效……

“啊!”

“啊啊!”

接连起伏的惊叫声倏而成片响起,有在后边的人迷茫不解,但最终越来越多人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叫声更尖锐了!

本在龙椅一侧的一名红骷髅,如鬼魅般出现在了那装晕的矮胖官员身侧,燃烧火焰的骷髅头骇的人连连后退,不敢直视。

他手中的剑,快准狠地抹了那官员的脖子,而后刺入肚子,再拔出,再刺入他身体其他部位……一下又一下,似饶有趣味地在他身上戳洞玩儿。

众人噤声,屏住呼吸,胆子大的,好一点儿的也是脸色煞白,胆子小的,最没种的,已经被吓尿了。

红骷髅将那矮胖官员的尸体糟践的没眼看了,才住了手,走回龙椅前,站在所有朝臣面前开口,声音不似真人,像地狱恶鬼,诡异地带着轻微回音,“来之前,陛下吩咐过,谁不能自己走出勤政殿,就变成尸体被运出去!”

众人闻言心神巨颤!不久前要死要活的人,个个都打起了精神!不能晕,不能倒,千万要挺住!

那几个身体最弱、最该熬不过的老臣,相互对视一眼,心中无比庆幸,同时又为自己的卓越远见而得意!

……

外头正对勤政殿的一座高台上,站着苏玦和墨书两人,一个负手远望,墨发随风鼓动,衣袂飘飞,身姿清绝出尘,好似要羽化成仙,乘风归去。

一个抱臂靠在雕游龙的白玉围栏上,眼底兴奋,“苏玦,殿中终于死了一个人!姓甚名谁,官职大不大,清官还是贪官,好人还是坏人?”

苏玦闻言侧过身,面向她,清雅温润的脸庞上笑意淡淡,眼底掠过几分冷漠,没有一一回答墨书的疑问,只道,“吏部侍郎冯冲,千刀万剐,死不足惜。”

墨书一听,就知冯冲必是罪大恶极之人,摇头晃脑地叹气,“诶……他这样的害虫是按窝数吧?”

苏玦未语,算是默认了她的话。

墨书见此,也不自找没趣,手挡在眼前,抬头望了望刺眼的日光,“该用膳了。”

……

钟灵宫里,言一色已经吃上自己的午膳了,她早晨醒来并未看到迟聿在她床上,但她知道迟聿昨夜来过。

事实上,迟聿躺在她身边没多久,她就察觉到了身边不对,但因为没有感受到威胁,所以未从沉睡中醒来。

迟聿是一刻钟前过来的,正坐在远处的窗边赏景喝茶,不时侧目看言一色一眼。

言一色虽然吃的投入,但还是发觉了他的目光,没有像上次在千御宫那般,逼着他吃东西,安静地吃自己的。

她咽下碗里最后一口菜粥,脸上的神色是:我还能继续吃!

但其实很想叹一句……心好累。

对于她来说,狂吃增肥,比节食减肥要难得多!

若不是长胖迷惑所有人,是她逃跑计划里的第二步,她才不会逼自己受这种罪!

迟聿看了言一色许久,发现她吃的实在太多,想起不久前太医去千御宫回禀:言妃娘娘再没有节制地吃下去,事态恐怕会很严重,为了娘娘的身体着想,陛下还是劝诫娘娘少吃多动。

迟聿放下手中茶盏,长腿迈动,朝言一色走了过去,一掌摁在她拿筷子的手腕上。

言一色一愣,疑惑抬头,就听迟聿别有深意的笑问,暗红妖美的眸子深处,潜藏着不出世的宠溺,“想不想试试坐上龙椅是什么感觉?”

093 背我一程怎样啊(一更)

言一色闻言,眼睛一亮,正好她不想吃了,坐龙椅听起来也很有趣,不如就去一趟。

于是,她点了点头,挣开迟聿的大掌,一步一挪朝里头走去,不紧不慢地道,“陛下等我洗个澡、梳个发、换身宫装!”

迟聿看她一眼,心知等她出来,怎么也要一个时辰后。

他走回窗前的软榻上,漫无目的望着外面绿意横生、果实饱满的葡萄架,以手撑着额头,缓缓闭上了眼。

……

迟聿小睡醒来后,言一色正好收拾妥当,两人出了钟灵宫,言一色习以为常地停下脚步。

迟聿一张脸俊美如天神,如霜如雪的冷漠,惯性弥漫在神色间,他瞧着身侧的言一色,唇角一勾,明知故问,“你干什么?”

言一色漂亮的眼珠,宛如黑色琉璃,朝他的方位滑了下,灵动清妙,语气理所当然,“等步辇啊!”

迟聿冷言冷语打破她的期待,“没有,跟孤走过去!”

“啊?”

言一色脸色震惊,“要走多久?”

迟聿山下扫视一眼她的体形,眯了下眸子,意味深长道,“以你的脚程看,大半个时辰。”

言一色脸拉下来,扭头就往回宫门内走,迟聿长臂一抬,手指轻松揪住她的后衣领,将她整个人扯回来,“走!”

“等下……你别拉!我自己走!”

迟聿给她面子,立即松了手,言一色站定后,凑过去,眉眼弯弯,却是蹬鼻子上脸,无耻要求道,“陛下……看您的体魄相当强壮!背我一程怎样啊?”

迟聿险些被她气笑了,但脸色绷住了,且显而易见地更冷沉了,“可以。”

言一色惊喜,“真的……”吗。

迟聿冷笑,“削掉你百十斤肉之后。”

言一色脸上喜色瞬间一收,大步往前一迈,“陛下,我们走吧!”

她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背影很是悲壮,但走了没几步,又退回来了,迟聿还站在原地,仿佛知道她一定会再走回来一样!

言一色苦哈哈道,“日头太毒!太晒!伞盖总有的吧?”

迟聿笑地残忍,“陈忠!”

他话落,大总管陈忠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冒出来,捧着一把毫无装饰的白色大伞递到了迟聿面前,“陛下!您要的竹伞送到了!”

言一色脸黑了黑,抬手一指那把竹伞,无力开口,“认真的?”

迟聿伸手取过竹伞,撑开,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握住了伞柄下方,言一色认命地靠过去,她还没站稳,就见迟聿将伞柄往她面前一送,“举着!”

“……”

大暴君您有没有点绅士风度!而且重点是,您比我高啊!这伞我要怎么打?确定不是让我练臂力?

言一色一咬牙,拿过了伞,以她缓慢的速度往前走,迟聿一双大长腿根本迈不开,但他没有丝毫不悦,甚至还有点儿享受她的撑伞服务,两人共在一把伞下,磨磨蹭蹭朝勤政殿走去。

流思和浅落站在宫门口目送他们远去,对视一眼,默契笑了笑。

浅落心生感慨,“娘娘和陛下能好好相处,真是我们一宫的福气!”

流思淡笑颔首,轻声道,“娘娘每日的确不能再多吃了!陛下如今肯管着娘娘的食量,又有法子让娘娘多走动……娘娘瘦下来的那一天,指日可待。”

“是啊!”

“不过……”

“怎么了?”

流思到底还是止住了话头,压下心底那丝挥之不去的隐忧,笑看着浅落道,“走吧!回去摘些葡萄用冰冻上,让娘娘回来吃了,正好解暑解渴。”

……

勤政殿外的高台上,苏玦在阴凉的檐下喝茶吃点心,墨书两手枕在脑后躺在躺椅上,晃晃悠悠,眼瞅着就快要睡着了。

苏玦放下手中茶盏,自然抬头,目光随意往勤政殿外的汉白玉台阶下一瞥,怔了下。

“陛下和言妃!”

墨书猛地睁开眼,整个人清醒了大半,朝四周乱瞄,“在哪儿!我怎么没……好,看见了!”

墨书一下子扑到了精雕细刻的浮雕围栏上,目不转睛地盯着下方远处的言一色和迟聿,就见,两人共打一把伞,一起踏上了石阶,往勤政殿大门走去。

“只有陛下和她两个人?还共打一把伞?举伞的是她?啊哈哈哈……”

现在的墨书只要看到言一色不如意,就会忍不住幸灾乐祸地大笑!

苏玦和她的关注点完全不一样,“陛下不是说,今日不会在文武百官面前露面?等折磨够了里头的人,我宣读一道圣旨后饶他们走,怎么陛下带着言妃来了?”

墨书轻哼一声,妩媚艳丽的眉眼神采飞扬,“碰上言妃的陛下比以往更难琢磨,你还是放弃瞎猜吧!”

苏玦不置可否。

……

顶着烈日走了大半时辰的路程,举了一路伞,又走上百道石阶,言一色其实心里并不累,但身体很诚实,且她要在迟聿面前隐藏实力,便在终于走到勤政殿门外后,一下子坐在了地上,双手牢牢抱住伞柄,白色竹伞便犹如一朵大花,将她罩在了里面。

迟聿看不到她的脸,更看不到她的神情,但能从她的气息中听出她很累,心中不由一软,破天荒地检讨了自己一句:他是不是做的太过了?

“茶。”

迟聿一声吩咐,立即有侍立在殿门外的小太监跑走去取茶,不过片刻,便呈了上来。

“给言妃。”

茶递到了言一色面前,她从伞内伸出一只手,声音还很弱,但气势颇足,“拿来!”

小太监小心翼翼将茶放在了她手心,言一色喝下后,已舒服许多,头靠在伞柄上,神色放空,一脸呆萌,她好想睡。

迟聿迈腿靠近她,屈起手指弹了弹罩住她的伞面,漫不经心道,“殿内有人在,进去后,不必理会,走上龙椅,宣读一份圣旨,出来后,孤安排步辇等着你。”

有人在?什么人?还要她宣读圣旨?来之前不是说,只让她试试坐龙椅的感觉吗?怎么一来,还替他办上事了?

言一色的睡意一扫而空,满头朱翠的小脑袋从伞一角探出来,警惕地看着毫不受酷热影响,依旧一身冷冽的迟聿,“你不会坑我吧?”

迟聿无良反问,“你怕?”

不待言一色回答什么,迟聿又接着道,“你可是好不容易才走到勤政殿,舍的让一切辛苦白费,不坐次龙椅,就此回宫?”

言一色默了默,好赖话都让您说完了,我还说啥?

“圣旨呢,拿来吧。”

------题外话------

老时间二更哈o(* ̄︶ ̄*)o

094 给大将军找个事做(二更)

迟聿一脸高深莫测,心中有意捉弄她,神色阴险,模棱两可道,“先进去。”

言一色唇角抿起一个弧度,用力假笑,冷哼一声,松了握住伞柄的小肥手,张开手臂,向迟聿一伸,“拉我起来!”

迟聿一副甚好说话的样子,大掌牵住她的手,将她拽起,又借着她站起身后往前倾的惯性,温柔拍上的背,送她往前走了几步。

这几步言一色走的快,也没怎么费力,等迟聿给的力道散了后,她也没回头,以自己堪比乌龟的步调挪动,终于,抬脚迈进了殿门。

迟聿收回黏在她背影上的目光,身形一闪,几个只留残影的起落,已到了高台上苏玦的身侧。

苏玦和墨书毫无讶色,微一躬身,拱手见礼,“参加陛下!”

“圣旨交给言妃,你府上若有公务,孤准你先走。”

苏玦神色温和,弧线清俊的肩膀偏转,向后一侧身,朝不远处备了茶的坐榻做了个请的手势,“微臣陪陛下。”

迟聿不语,迈腿走了过去。

墨书默不作声,也不敢坐在躺椅上再瞎晃悠,干脆躲在阴凉角落,无聊地望着勤政殿外的禁卫。

……

言一色走进大殿后,一股清冷阴气扑面而来,她深吸一口,只觉浑身上下都快速凉下来。

她第二眼,便注意到了分列两边的百十名官员,本就走的慢的步伐,干脆停了一下。

殿内这叫‘有人’吗?这叫人山人海!

言一色后知后觉想起,今早流思在为她梳发时,似乎提了一嘴大暴君竟然开早朝的震撼消息!

只是她当时半梦半醒,压根没记在心里,这一瞧见身穿朝服的文武百官,倒是突然想起来了。

不过,午膳的点都快过去两个时辰了,这早朝还没散?

言一色独自走在夹道中,左右看了看,好笑地发现,所有人都垂着头,像霜打了的茄子,死气沉沉,犹如死了爹娘一样,似乎下一瞬就能咽气儿跟过去。

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存在。

言一色边走边扫过快要不行的众人,施舍了一圈怜悯的眼神,大暴君一看就是无心朝政的人,突然叫他们来上朝,看来是真没好事!该不会她待会儿要宣读的圣旨,就是贬谁官、抄谁家、赐谁死吧?

一群待宰的小羊羔落在迟聿这尊杀神手里,真是无与伦比的可怜!瞧着都站了许久了,她是不是能好心地让他们席地而坐?

言一色正想着,已经快走到了两列官员长龙的最前头,一眼瞧见了言治,挑了挑眉,言治也在呢,那还是算了吧,都继续站着!

前头高品级的大臣,无论是心性还是敏锐,明显比末尾的虾兵蟹强的多,她缓步走来,这些人接二连三地都注意到了她!

但凡视线落在她身上,就仿佛被冻住了一般收不回来,神色震惊扭曲,不知今夕何夕,以为站的太久出现了幻觉!

站在武将之首的言治要淡定的多,他看见言一色出现也惊讶,但只是单纯地惊讶她为何会出现在女子禁入的勤政殿,而其他人,除此之外,更惊讶于天下间竟然有胖成球的女人!简直就是奇观!

站在百里念身后的,是骠骑将军百里念,麒麟头的黄金面具挡住了他的一切神色,窥探不了他半分情绪,整个殿中,他和言治是唯二精神气还在的人,如果其他人是沙漠中快要渴死的植物,那他们就是沙漠中妥妥的两股清流。

言一色目不斜视地走过百里念和言治,在两人的注视下走到朱漆方台,踏上御阶,一步步逼近象征皇权的金銮宝座,上刻九条腾跃金龙,灿烈耀眼,古老尊贵。

一左一右两个红骷髅静止不动,没有任何驱赶她下去的意思。

言一色笑眯眯欣赏了几眼龙椅,一转身,毫无心理压力地坐了上去。

再一抬头,下方数十上百的大小官员入目渺小,无声臣服,唯她一人在上,仿佛奉她为王,正在等她挥斥方遒,指点江山。

言一色心下暗自点头,这龙椅果然气派无双,看到的风景果然颇具诱惑,就算没有心气儿的怂包,也能被刺激出一两分孤勇来,看看能不能图谋个什么,不过对她并无什么吸引力,她上来坐一坐,也就图个新鲜。

站在靠前位置的权臣大员,于不敢置信中,下意识地抬起了头,至高无上的金龙椅、丑到畸形的胖女人、犹如鬼怪的红骷髅,这样的画面……荒诞至极!可笑至极!

言一色没功夫理会下面的人心里想什么,她身子朝左一歪,靠在雕龙扶手上,转头问一侧的红骷髅,“圣旨呢。”

如她所料,圣旨就是在他们手中。

红骷髅没有问为什么来的不是苏玦,也不好奇为什么言一色敢坐在龙椅上,她要圣旨,便毫不迟疑地给了。

只因迟聿对她的纵容和宠爱,他们全看在了眼里,记在了心中,只要不是荒谬的要求,比如杀了迟聿,她的命令他们都会无条件顺从。

明黄圣旨交到了言一色手中,她打开,眸光一扫,先大致看了一遍。

‘圣旨’二字犹如天籁之音,惊的所有人从萎靡的心情里活了过来,全部抬起了头张望,忐忑又渴望,终于来正事了,要结束了吗?谁死谁活他们都不在意!只想要个痛快结果!从勤政殿中解脱!

言治沉下脸,若有所思,暴君竟然拟了圣旨,为了何事?还让言轻一介女流坐在龙椅上宣读,他想侮辱谁?

言一色看完了圣旨,觉得挺没意思的,不过是一纸升迁任命,并不是什么惊天动地、引发轰动的政令。

不过也奇了,大暴君将所有朝臣召集到勤政殿,就为了宣读这份任命圣旨,未免太给对方面子了?莫非那是他自己的人?

言一色清丽沉稳的嗓音响起,带着随性和散漫,“大理寺卿许大人何在?”

言一色虽未表明身份,但在场之人能入朝为官,都不是个傻的,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出现在宫中还敢进勤政殿坐龙椅的女子,除了被迟聿宠爱的言妃,别无他人!

所以,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质疑她的身份,对她指指点点。

言一色的声音在殿中回荡,被点名的许大人脑中懵了一下,煞白的脸色更难看了,脚下一动,正要站出来,忘了腿已麻木,踉跄几步还是摔了个狗啃泥。

“噗——”

言一色忍不住笑了几声,因为太有感染力,众人纷纷抬头看她,或许是因为她胖的十分滑稽,脸上神色又愉快带笑,存在感太过强大,完全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一时间竟忽略了她两侧红骷髅带来的恐惧威压。

许大人从地上爬起来,急匆匆走出来,跪下,脸色尚算平静,“微臣在。”

言一色不卖关子,也不照着圣旨宣读,言简意赅地交待一切,“陛下觉得你政绩好,让你升迁,官拜一品丞相!谢恩吧!”

丛叶上一任丞相是赵风铃的父亲,早几个月前就被大暴君废了,而后丞相一职便搁置到现在,圣旨已下,以后丛叶的新丞相就是许大人了。

言一色话落,所有人呆若木鸡,许大人在最初的惊愣过后,忽然想到了什么,眸色一闪,也不推辞,坦然地接受,“微臣谢陛下,谢娘娘!”

百里念知道言一色这是传达的迟聿的意思,他想到昨夜才提醒了迟聿妥善处理与南家的关系,今日就任命了丞相,心中霎时有了猜测……大理寺卿,想来是南少主的人。

许丞相接了圣旨,言一色斜靠在金銮宝座上,素手一挥,赏给所有人期盼了无数次的一句话,“散朝!”

有人惊喜的险些叫出来!一窝蜂地往殿门外走。

人散的很快,唯有言治一动不动,言一色坐在上头瞧着,已经猜中了他的心思,眼帘半阖,意味深长地勾了勾唇角。

也是时候该走她的第三步了。

到了最后,殿中果然只剩言治一人,他神色诚恳道,“言妃娘娘,本将军想和你好好谈谈。”

他说着,扫了眼言一色身侧的两个红骷髅,暗示她让两人退下。

言一色瞧明白了,但她装糊涂,因为就算两个红骷髅退下,她和言治的交谈还是会被人监听,只是由明处转为暗处,起不到任何作用,何必多此一举。

“我只是陛下后宫中一名女子,不懂治国不动兵法不想谋反,大将军和我有什么好谈?”

言治阴骛冷峻的眼睛直视着言一色,一字一顿道,“我和陛下曾在御书房见过面,你可知道?”

“不知。”

“陛下可有告诉过你,你是言域嫡出一脉,有资格成为家主继承人的候选者?”

言一色笑了,“这个知道,南易、慕子今都曾在雁山暗杀过我,就是为了阻止我去言域参加大将军所说的继承人候选!”

言治目露震惊,双拳捏紧,“原来他们早就对你下过手,该死的南泽!”

言一色两手交握,自娱自乐地开合几下,笑道,“我对家主继承人的位置没兴趣,大将军还是别费口舌了。”

言治无视言一色的意志,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准备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他卸下脸上冷硬之色,悲凉一叹,“小轻,这么多年我确是疏忽了你……”

言一色食指顶在另一只手的掌心,做了个打住的姿势,“我看大将军是太闲了,才会锲而不舍地一次次找我说些费话,那我给大将军找个事做如何?”

她眉眼都在笑,柔软明媚,但说出口的话却带着十足的杀伤力,“三年多前,大将军唯一的亲子被害夭折,你一直以为凶手是你的义子言辞,但其实他是被栽赃陷害,真正的凶手……是你最疼爱的二女儿言语!”

言治一怔,继而哈哈冷笑,根本不信,“言妃娘娘,饭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想激怒我也要编个有逻辑的谎话!小语是小幺一母同胞的亲姐姐,她怎么可能会害了血浓于水的亲弟!”

言一色神色不动,眸光更不躲闪,就那么静静看着言治,仿佛一道利光,直刺他灵魂深处。

言一色这般犀利的眼神,让言治心中发紧,他没来由地一慌。

言一色解除目光压迫,忽而又笑,“大将军不信?言语害了她幼弟这事,南易和慕子今都知情,如今南易虽死了,但他和南少主来往密切,应当也有耳闻!慕子今、南泽,你随便找一个去问问,都能得到真相……啊,我差点忘了,你和南泽是死敌,不可能拉下脸面真的去问,况且他说了什么你大概也不信!我觉得,你还是离开丛京回言域,亲自问问言语!毕竟是唯一男嗣的死,你忍心不要真相?”

言治对言语的信任本来很坚定,但越听言一色说下去,便越发摇摆,他一时心慌意乱,沉声喝道,“够了!你不就是想骗我回言域,暂时放过你躲个清净?我今日把话撂下,不把你带到言域,我誓不罢休!”

言一色哼了一声,风轻云淡道,“随你。”

两人谈崩,言治没有心情再来感怀说服那一套了,他实在不想再看言一色那张脸!

他转身大步离开。

言一色瞥了眼他的背影,眼帘半阖,心下一笑。

怀疑的种子已经埋下,言治回去后,不可能安的下心,应当会让人暗中再查当年之事,不论有没有查到什么,心中都会越发焦躁,他总会想要一个结果,十有八九还会将目光放在南泽和慕子今身上!

而她要的,就是言治和南泽的矛盾冲突,南泽如果为了让言治痛苦,再对她下杀手就太好了!

她想逃跑,必然需要一场与她有关的混乱!

……

------题外话------

照常有三更~我是只勤快的小蜜蜂~

095 狠踩(三更)

言一色这边和言治不欢而散,外头的高台上,迟聿在敷衍着突然出现的南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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