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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眯眯地道,“宫中藏起来的人都出去!否则,后果自负!我数三声,一、二……”
‘二’音未落,便有钟灵宫的太监宫女从暗处的角落里跑出来,不看不听不言,直奔宫门外!
没多久,就全部消失。
言一色对钟灵宫内的一切烂熟于心,正、偏、寝殿自不必说,就连宫女太监住处、小厨房等她几乎没涉足的地方,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所以她没有迟疑,没有观察,便身形一闪,如一道金色流光凌空飞射出去,一眨眼的功夫,就将宫中所有的建筑绕了个遍!包括宫墙!
她当然不是瞎跑,而是要给古裳一个大礼。
言一色抬脚往宫门外走,一如来时,无声无息。
红骷髅们伫立原地不动,而且更沉默了。
古裳嗓子喊哑了,一时发不出任何声音,有气无力地喘息着,充斥着恨意的目光死死盯在言一色远去的背影上。
言一色没走多远,忽地停下脚步,转过头,直视被挂在树上的古裳,脸上流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凛冽寒风卷着大片雪花,在两人对视的目光中呼啸而过,天地间忽然很静。
“狐狸精,我瞧着你被我虐得挺可怜的,所以打算满足你一个心愿!既然你如此喜欢这座钟灵宫,那就——”
言一色说着,话音顿了下,而后,抬手,打了个响指,轻笑一声,“送你了!”
她话音一落,四周忽然惊起奇异响声,古裳目之所及,宫墙、大殿在同一刻出现无数裂痕,而后,转瞬坍塌!
轰然之声不绝于耳,地面在剧烈颤动,烟尘四起,碎石崩裂,看得人肝胆俱颤!
古裳惊恐万分地瞪大眼睛,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失声尖叫,“啊——”
238 陛下:只有孤的千御宫(二更)
古裳在尖叫,而同样看到钟灵宫莫名坍塌的浅落,则彻底傻了眼,呆若木鸡!
言一色走到宫门口,瞧见她这个样子,表示理解,一宫崩塌这种事情,冲击力是挺大!
她二话没说,一手拎起她,一手捞起陷入昏迷的流思,踏出门槛,就算到了安全地带。
然后,她带着两人,脚尖一点,飞掠而去,远离了钟灵宫周围。
言一色随便在一座大殿屋脊上落脚,此地位于高处,清净空寂,放眼望去,一片白雪皑皑。
迟聿从钟灵宫一路跟着她过来,见她停下,于是现身。
言一色知道迟聿目睹了钟灵宫发生的一切,斜睨他一眼,眸光波澜不惊,语气平平地道了一句,“我不管那狐狸精什么身份,她必须在那树上挂满六个时辰!尝尝料峭冬日馈赠的天寒地冻!”
浅落这个时候已经回神了,哪能看不到迟聿的存在?
她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手忙脚乱挣脱言一色的手,内心对迟聿的惧怕,给了她勇气和力量,飞快地在落满雪的屋脊上移动,躲得远远的!
言一色眯起眼笑,恐惧大暴君的习惯还是没变啊。
言一色回钟灵宫其实挺匆忙,没有打听过什么消息,真的是两眼一抹黑,她到时,在暗处,正好瞧见浅落被小宫女带到婵儿面前。
接下来的一切,她全程目睹。
古裳的身份,她一无所知,但古裳一副钟灵宫之主的姿态,用眼看就能知道!
她不管古裳是得了谁的允许,用了什么办法住进去的,古裳伤了她的人,她就绝不能忍!
流思和浅落形销骨立、伤痕累累的身体,能说明太多问题!古裳和婵儿虐待了她们无疑,她方才的报复,不过以牙还牙而已。
她没忽略流思和浅落的穿着单薄,以及身上冻伤,所以也要盛气凌人的古裳尝尝寒冷的滋味!
言一色与古裳打斗时,之所以耗尽了她的内力,就是想杜绝她用内力取暖的可能!
但同时还要阻止别人来救她!
这个‘别人’包不包括迟聿,她一定要弄明白!这可决定了她想做的事情是难还是易!
所以,她对迟聿说的那一句话,其实是在试探他的态度。
迟聿凌厉的眼,一片神秘暗红色,深邃凉薄,看向言一色时,目光却不自觉柔下来。
他见她满头满身落雪,脱下自己的外袍,将她整个人裹住,也不知从哪儿摸出来的针,将会开的地方固定住。
而后,干脆利落道出一个字,“好。”
言一色一愣,为他突如其来的举动,也为他如此痛快地应下。
心中明白,他既然应了,就代表会做相应的安排。
言一色眯了下眼,舌尖顶着上颚,审视他一会儿,一针见血问道,“她和你什么关系?”
迟聿毫不犹豫开口,“没关系。”
言一色闻言轻笑了一声。
人的气息也是人的特性,眼光毒辣、洞若观火的人,能从他人气息中见微知著,她便是能做到这一点的人。
迟聿、墨书、苏玦三个人虽然气质不同,一个霸道凶残,一个妩媚多变,一个纯良圣洁,但他们的气息中却有一种相同的因子——暗黑!
她今日才虐哭的古裳,气息中带着与他们三人相似的暗黑感觉,虽然不见得有关系,但绝对认识,有过接触!
迟聿三个字‘没关系’,太笼统了,她哪里要听这个?
言一色看着迟聿,似笑非笑道,“你觉得自己和她没关系,她可觉得你们关系大了去了!”
迟聿眸光一动,忽地倾身欺近,平视言一色的眼,浑厚磁性的嗓音压低,笑问,“你在意?”
言一色眼睛一眨,向上望天,故作冷声道,“我在意这个干什么?她喜欢你是她的事,想报复回来杀了我也是她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言一色说罢,忽地想起了什么,视线从天上转移到近在咫尺的迟聿脸上,抿唇假笑,煞有介事道,“你该不会是……有意不跟我透露狐狸精的身份,打马虎眼吧?”
迟聿看着她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小模样,因为没听到自己想听的,气得捏了一把她的脸,而后站直身体,负手而立,语气漠然道,“荒月曾是孤为皇子时的封地,那里贫瘠穷苦,民不聊生,但近十数年来,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已是丛叶第一重城,如今的城主,是早年就跟随孤的人之一,狐狸精是他的女儿。”
言一色揉着被迟聿捏过的脸颊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原来是荒月城主之女,老爹更有从龙之功,身份确实够看。
也难怪和迟聿、墨书以及苏玦有一些相似的气息,想必同在荒月这地儿待过。
言一色又随口一问,“她叫什么?”
迟聿不语,缓缓看了她一眼。
言一色竟然秒懂,讶异地问道,“你不知道?”
迟聿哼了一声,“孤对她的脸都没印象,能记得她名字?”
言一色嘴角抽了抽,“这么说……你仅仅只是知道荒月城主之女住在钟灵宫这个消息,至于人什么样、叫什么名字一概不知?”
迟聿一脸‘孤为什么要知道’的睥睨模样。
言一色手指摩挲着下巴,挑了挑眉,狐疑地问,“那她身边的红骷髅怎么回事?不是你派过去的?”
迟聿眼底飞掠过一抹锐利暗色,不动声色开口,“红骷髅不是孤的专属。”
话外之意就是,另有其人。
他简短一句,便不再多言,言一色愣了一下,虽说好奇这件事,但也没有逼问,她只要知道狐狸精身边的红骷髅,不是他派去的就足以。
“我还有一个问题……狐狸精为什么会住进钟灵宫?”
“孤从未许可,是他们趁孤不在,强取豪夺,占为己有。”
“们?”
“另一个是孤的师父,自称无名老头,荒月幕后之主,也是他派给了狐狸精红骷髅。”
“哈?”
大暴君师父、幕后之主、红骷髅……
一听这硬件配置,就知这老头儿绝对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言一色默了默,撩了他一眼,迟疑反问,“你也要避其锋芒?”
瞧瞧这无名老头儿带着狐狸精,竟然敢做出强占钟灵宫的事,显然是有把握能承受凶残大暴君的怒火!腰板很硬啊!
迟聿不言,微垂了眼睫,似乎默认言一色的话。
但事实当然不是!
钟灵宫是他给言一色的,绝不允许他人染指,谁动灭谁,但这次,古裳占据钟灵宫许久,他为何迟迟没有动作?
因为,他有更大的‘图谋’在。
他知道流思和浅落被古裳折磨,也知道言一色是护短之人,他笃定她回宫得知一切后,定然恼怒!
到时他再顺着她的心意处置了古裳,同时将‘自己之物不容外人染指’的强势,发挥到淋漓尽致——毁了钟灵宫!
这样,他就有理由让言一色跟他一起住千、御、宫!
但让迟聿没想到的是,言一色竟然自己动手了,将钟灵宫变成一片废墟,他直接捡个现成的理由,实在妙哉!
至于他为什么默认言一色‘避其锋芒’的话,一是因为不用解释太多,省事,二就是,在和言一色这么久的相处中,他已经总结出,自己的‘示弱’,能让言一色对他心软几分,一心软,就能对他好。
果然,言一色见迟聿不言不语后,眼中闪过某种怜爱之情,不过稍纵即逝啦。
但她下一句话,正中迟聿下怀。
“我和我的婢女们如今住哪里?”
迟聿眼皮一掀,“你要想住好,只有孤的千御宫。”
言一色一怔,歪头,凝视着迟聿,少顷,随意道,“行!”
迟聿寒凉的唇角微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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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下午六点~
239 回到千御宫(一更)
“但是……”
言一色话锋一转。
迟聿微扬的唇角僵了僵,眸光一沉,寒声道,“说。”
“千御宫再好也不是我的,我肯定是暂住……嘿嘿,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言一色咬重了‘暂’这个字,给了迟聿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迟聿洞察人心的技能值爆表,更何况言一色又暗示得如此明显,他若还不懂她的心思,自戳双目算了。
他神情似笑非笑,轻飘飘道,“孤会命人为你在后宫修建一座新的宫殿,美轮美奂犹胜千御宫。”
无论迟聿是否从中作梗,修建宫殿都是一个大工程,而一旦他暗中干预,谁知道竣工要几年之后呢。
所以迟聿相当大方地承诺下来。
言一色笑眯眯点头,“不错,上道!”
‘同居’之事彻底谈妥,迟聿满意了,而躲在远处、不想听墙角也不得不听的浅落,在两人对话结束良久后,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言一色到底答应了什么!
什么,娘娘住千御宫?和陛下住在同一屋檐下,每日低头不见抬头见?帝、妃同住一宫,这不合规矩啊?不,等等,这不重要,重要的是……
这就意味着,她和流思,以后要在陛下眼皮子底下做事!?
浅落猛地心口一滞,本就被寒冷冻得瑟瑟发抖,这下已经神志不清了,只觉眼前天旋地转,恨不能和流思一样晕过去不省人事!
呜呜呜千御宫啊,有陛下的千御宫,好可怕,娘娘咱换一个住处好不好。
言一色当然是听不到浅落的心声的,不过,虽然停留此处,只顾着和迟聿说话,但并没有忘记她和流思的存在,知道再待下去,身体情况糟糕的两人,肯定要冻坏了。
于是,在认同迟聿的提议后,她二话不说,带着浅落和流思就往千御宫飞掠而去。
对于住在千御宫这件事,言一色并没有想太多,就是冲着‘舒适’去的,另外,她认为迟聿既要做丛叶的一国之君,又要经营地下势力,必然日理万机,忙得连轴转,指不定会长期在天南海北‘出差’——正如她当初在皇宫时了解到的情况一样,迟聿经常处于失踪状态。
四舍五入一下,千御宫其实就她一人住!
而不久后,当她知道迟聿竟然开始每日上朝,并打算长期上朝后,脸方了下。
嗯……这怎么和她想的不一样?大暴君咋还成千御宫常住人口了?
这些都是后话,先暂且不提。
……
千御宫的规模大到不可思议,别说住迟聿一人了,就是上百人都容得下。
如果可以,迟聿当然是想和言一色同住自己的寝殿,但言一色会同意才有鬼了,于是退而求其次,将她安排住进了寝殿隔壁的千星殿。
流思和浅落被古裳折磨了有一段日子,当务之急是休养调理,短时间内肯定无法伺候言一色,这次迟聿没等她开口,便让人召了太医来,为两人诊治,至于她们的住处,他以僻静之地宜于养伤为由,安排了一个远离他和言一色的地方。
言一色并不在意这些细枝末节,都随迟聿去了,她在千星殿内仔细转悠了一圈,对一切硬件都表示满意。
尤其是精致奢华、雾气氤氲、好似仙境的大浴池。
言一色在大到空旷的浴房里转了转,发现洗漱用具和换洗衣物一应俱全,甚为贴心周到。
她挑眉一笑,当下不再犹豫,取了东西,泡澡去了。
……
千御宫内是没有宫女的,而流思和浅落短时间内也无法上岗伺候言一色,但她身边不能没人听候差遣,所以迟聿就有了机会安排上自己的人,合适的人一抓一大把,但他不由自主地想慎重再慎重,迟迟没有做下决定。
那边言一色走进殿内深处,在浴池享受着,这边迟聿斜靠在窗户旁的软塌上,手撑着头,双眸半阖,陷入沉思,心中在千挑万选。
墨书端着一个托盘走进来,打眼一扫,没瞧见言一色的身影,只看见了自家陛下,脚步无声地走过去,恭敬地将两盏热茶,放在了迟聿手边的案几上。
而后挺直脊背,脸露微笑,正了正神色,回禀道,“陛下,监视古裳小姐倒挂的人已经到位,都是精锐,一定让她被冻满六个时辰!”
墨书比迟聿和言一色早一步回到千御宫,做好一切准备迎接两人回来,迟聿早在听到言一色的要求后,就给暗中人打了手势,过去盯着古裳,以免被得了消息的无名老头带人救走。
回到千御宫后,又让墨书去增派人手,此时此刻,墨书是在复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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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大概十点左右~~~
240 色色:好久不见(二更)
墨书不比迟聿对言一色的实力有认知,她在过去增派人手时,看到价值连城的钟灵宫竟变成一片废墟,微讶了一下,暗道不愧是自家陛下,一出手就是惊天动地。
但下一刻,她就从迟聿先派过去的人口中得知,此壮举是言一色所为!
墨书听罢心神俱震!
可转念一想,当初言域慎言殿发生爆炸时,她可是以一己之力就踩裂了地面,有如此破坏力,能毁了钟灵宫也不是不可能!
墨书自那以后,对言一色的敬畏之情飚到最高值!只不过一时难以适应她的实力能和迟聿相提并论罢了。
迟聿不记得古裳是哪根葱,但墨书心里门儿清,在看到古裳凄惨无比的模样时,她下意识以为是她家陛下干的!
但很快又被打脸,还是言一色!
墨书这下不止是震惊了,还震惊到不敢置信!
因为她一直觉得言一色明媚温柔,身上有一股浩然正气,与他们压根不是一类人,不会对人用如此残忍狠辣的手段!
但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她不信!
墨书这才意识到,自己对言一色的认知实在太肤浅了!
墨书如今在心里给言一色贴上了神秘莫测的标签,对她产生了浓烈的好奇心!
迟聿对墨书的话置若罔闻,仍然沉思着,还在琢磨人选的事情。
墨书见他在想心事,不敢出声提醒喝茶这种无意义的事,但她知道只要涉及言一色,哪怕是点儿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具有非同寻常的意义!
所以她在温暖安静的殿中环视一圈,久久不见言一色的影子后,鼓起勇气,小声问迟聿,“陛下,娘娘呢?”
迟聿心下一动,掀起眼帘,扫视几眼四周,见都没人,便心中有数,言一色是在方位隐蔽的浴房。
他眸光暗了暗,不知在想些什么,冷冷横了墨书一眼,气势凌厉逼人,“下去。”
殿中明明暖意熏人,墨书却感觉到了一股阴风,冷得打了个激灵,神色一肃,“是!”
话音一落,正要转身就走,眼角余光却瞥见了一截蓝色袍角,紧接着,苏玦温雅清贵的身影便出现在她视野中,两人不经意间对视上,苏玦唇角微微勾起,笑意平和干净。
墨书料到苏玦得了消息一定会及时赶来,倒不意外他的出现,正经沉稳的气质陡然变为妩媚妖娆,故意冲他抛了个媚眼儿。
这是她独特的与人别后重逢打招呼方式。
苏玦已然习惯,面不改色,微一颔首,越过她,径直走到迟聿面前,拱手行礼,笑道,“微臣见过陛下!恭贺陛下归来!”
迟聿脸色挺黑,目光冰冷扎人,想去看言一色的心思蠢蠢欲动,不耐烦地开口,“有事?”
苏玦是个人精,听出了迟聿赶人的话外音,他很想识时务转身就走,但没办法,事情紧急,且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
他也不废话,言简意赅道,“无名老者得到了古裳出事的消息,正往皇宫赶来,约莫一刻钟后就到……陛下,拦不拦?”
苏玦今日待在尚书府处理公务,他只得到了迟聿等人近日回京的消息,却不知就是今日,还是不久前钟灵宫发生诡异崩塌,线人过去察探情况,瞧见了言一色远去的身影,他这才意识到自家陛下已回宫,同时知道了古裳被绑成球挂在树上的事情!
具体细节他并不清楚,但凭借凶残手段和毁掉一座宫殿的杀伤力,他默认都是迟聿做的!
迟聿在他眼中就是定海神针般的存在,自无名老头和古裳来丛京后,他第一次如此淡定地面对他们两人的事,背靠迟聿,底气十足,所以丝毫没有解救古裳的意思,只让自己的人在她四周监视,到时得了迟聿的指令再行事。
他没有第一时间进宫见迟聿,而是在等无名老者那边的消息,在确定了他的动向后,这才赶过来。
平心而论,他并无把握将无名老头拦在宫门外,若想要事情完全解决,必须由迟聿出面处理!
迟聿对苏玦带来的消息不以为然,心中还在惦记言一色,气定神闲地瞥了苏玦一眼,冷漠挥手,正要让他下去,就发现言一色从里头走了出来。
绯红锦衣,青白罗裙,身形纤秾合度,比例完美,一张绝色无暇的脸庞水嫩莹润,紧致如玉,如瀑墨发已用内力烘干,尽数拢在背后,尾端用红色发带系着,极简极美,清新脱俗。
言一色走过去,一眼瞅到好久不见的苏玦,微微一笑,挥了下手,“苏大人,好久不见……”
她说着话音一顿,打量着他的脸色,语气幸灾乐祸,“你怎么变得如此消瘦憔悴啊?是不是荒月尊贵的客人们,对你很不友好呐!”
大暴君这个主子都要避其锋芒的荒月组合,苏玦一个下属应付起来定然吃力!
看他一脸菜色,想必被折腾得不轻啊!哈哈!
迟聿将走到他身边却在跟苏玦说话的言一色拉过来,一起坐到软塌上,另一只手将案几上的热茶递给她。
“喝。”
“哦。”
言一色习以为常地接过。
苏玦本还处在见到言一色的冲击中,猛地一见迟聿娴熟地递茶动作,懵了一瞬!
不该是言妃娘娘给陛下递茶吗!为什么颠倒过来了,娘娘还一脸理所当然?
看来几个月的时间里,他错过了太多!待会一定要抓着墨书仔细问问!
墨书冲言一色行了一礼,恭敬道,“娘娘。”
他极为郑重其事,郑重到言一色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苏玦正心思翻涌中,站在他侧后方的墨书见他愣神,用手肘捅了捅他,他回神看苏玦一眼,就见她挤眉弄眼地传递出一个意思:行礼!
苏玦心下一紧,是他有点失态了,面上却是八方不动的沉稳模样,缓声道,“微臣参加娘娘,恭贺娘娘回宫。”
他说着,话音顿了下,略一斟酌,回应言一色的戏谑之言,“微臣能力不足,让娘娘看笑话了。”
言一色单手举着茶盏,笑容淡淡,不走心道,“嗯。”
迟聿牵着她的手,便一直没松开,不过心中还是惋惜,错过了某个能发展出无数可能的亲近机会。
而言一色忍了许久,见迟聿似乎什么也没意识到,面带假笑转头看着他,“呵呵,茶盖不掀开我怎么喝?”
迟聿这才意识到了问题,他占住了言一色一只手,并不想松开她,所以伸手帮她把茶盖掀开了。
但言一色的意思是想让他松手,不过迟聿既然愿意伺候,她也没意见,反正自己不吃亏。
言一色无声喝茶,迟聿在摩挲着掌中的小手,苏玦默默消化自家陛下在男女关系中地位的变化,墨书眼观鼻鼻观心,殿中异常安静。
此时此刻,没有人在意即将杀到的无名老头。
而众人都不知道的是,门外的一侧角落里,探出一个黑糊糊的毛茸茸小球,酷似兔耳的耳朵一只长一只残,唯一完好的眼睛是罕见的金色,一张猫脸上几根胡须支棱着,样子异常呆傻,它长时间静止不动,似乎是在听殿内的动静。
过了一会儿,它使出一个快到只见残影的弹跳,闯入了殿中。
很快,它便瞧见了迟聿四人,本该是跳到迟聿这个主子的怀里,却凭本能跳到了言一色腿上。
苏玦和墨书惊讶于兔兔的出现。
迟聿觉得它有点碍眼。
言一色与兔兔对上眼,一时发愣,少顷,面露惊喜,一把抱起它,“兔兔小宝贝儿,好久不见,胖了哦,是不是刚吃……呃……”
言一色话音突兀止住,因为兔兔咬了她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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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还是六点更新哈~
241 色色:陛下,加油!(一更)
言一色怔怔看着自己流血的手指,倒没有一丝怒火,只是有些莫名其妙,兔兔一直很乖的好吧,怎么再见到她,一上来就咬,难道这是兽类独特的打招呼方式?
迟聿瞧见她手指上的血,眸光陡然一厉,长臂一伸,揪着兔兔的长耳朵把它拎起来,然后一个狠甩,把它从窗户抛了出去!
“砰——”
紧闭的窗户碎裂,伴随着兔兔的身体砸穿过去,出现了一个不规则的洞!寒风卷着大雪涌进来!
苏玦和墨书低垂着眼,大气不敢出,在心中默默为兔兔的日后担忧,没脑子就是没脑子,不会看形势,竟然当着陛下的面伤娘娘,简直找死!不知道自己的口粮都在陛下手中吗?小心做个饿死鬼。
言一色鬓边的发丝因吹进来的风微微飘动,她柔唇微张,“呃……它没有恶意,你小题大做了。”
迟聿拿过她被咬出血的手指,心中一阵躁动,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已经见不得她身上有任何伤了。
言一色不懂一个小伤口有什么好看,猛地将手抽了回来,拿出手帕,三两下就清理干净。
迟聿因她抽回手拒绝自己的亲近,身上冷意更浓,犹胜凛冽寒风,俊美如天神的面孔愈发凌厉,声音冷硬笃定,“它会回来。”
果然,他话音才落,一个黑影便从窗外闪进来,冲到言一色怀里,脸埋在她胸口,浑身瑟瑟发抖。
迟聿看见兔兔占据的位置,脸色更难看了,低喝一声,“下来!”
兔兔自然是听不懂迟聿的话,但它感觉到了话里的恶意,所以往上一窜,用长耳朵扒住了言一色的肩膀,还是不敢看迟聿。
言一色好笑地将可怜兔兔弄下来,举在自己眼前,“咬我的时候怎么不怂了?”
兔兔一脸懵懂茫然,俗称傻。
言一色忍不住将它揉来捏去,将它当个玩偶对待。
抽空还问了迟聿一句,“它为什么咬我?兽类的狂躁期?”
迟聿冷哼了一声,暗红神秘的眼深邃犀利,“你看它咬苏玦和墨书了?”
没有,就专咬她了。
言一色挑眉,“那是……”
迟聿死死盯着她,眸光一片幽寒,“它在气你抛弃了它,虽咬了你,但又舍不得,没让你中毒。”
言一色一怔,当然明白迟聿指的是她几个月前丢下一切逃离皇宫的事。
兔兔是真的在意她,所以才气她突然地离开,再见面时,才送给她一份别致的大礼。
而正如大暴君所说,她和兔兔第一次见的时候,咬她那一口是带毒的,但这次却没有,分明是记着她的,口下留情了。
言一色笑开,伸手扯了扯它的胡子,“哈哈哈,没白养你!”
兔兔眨眨眼。
言一色也眨眨眼,将它放在软塌上,就在自己身侧,隔绝了迟聿看它的视线,口中故作嫌弃地低语,“诶,样子没变,还是那么丑,再加上又蠢又笨,日后哪家兽会嫁给你哦,真愁人……”
迟聿浑身寒意敛了敛,面无表情睨了她一眼,一本正经道,“你不必愁,它不需要。”
“你又不是它,怎么知道它不需要?”
“你又怎知它需要?”
“不管需不需要,担忧总没错啊!”
“呵……你有这闲功夫还不如去睡觉。”
“我的时间我做主!你无聊的话……大海那么宽,你去管它吧!”
“不错的提议,你指出丛叶的一个海域来,孤去瞧瞧。”
“哼,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
墨书悄悄看着眼前久违的画面,为他家陛下操碎的心总算放下了。
他这次一定会帮陛下看好娘娘,绝不让她有机会逃离,他可不想再经历一次陛下失去娘娘后,整日冰冷狂躁,见谁弄谁的担惊受怕,简直就是一场噩梦。
苏玦还迟迟回不过神来,他不是墨书,有那么多机会目睹迟聿和言一色相处,迟聿显露出来的是他想象不到的另一面,心中微起波澜。
另外,他能看出言一色身上不自觉流露出的气势,不是说之前在皇宫的言一色没有气势,而是绝无如今这般……底气十足,就算在迟聿身边也能平分秋色!
这也就意味着,她比他想象的更难以掌控。
苏玦的心沉甸甸的,只求言一色日后真能与迟聿一心,不然到时折腾起来,就是轩然大波!
一个红骷髅突然从毁坏的窗户洞冒出头,“主子,皇宫正门外,人来了。”
言一色诧异转头,瞧着红骷髅,“什么人?正门?那不是只有你家主子才能走……”
她说着,突然明白了,冲迟聿狡黠一笑,“哦,我知道了,是你师父吧!要不要我替你去会会他!”
迟聿心下恼怒,抬手戳了一下她的脑门,寒声道,“你在侮辱谁?孤再无能,也不会让你一个女人为孤出头。”
言一色撇了下嘴,嗯,大暴君大男子主义十级,鉴定完毕。
迟聿带着苏玦和墨书离开,并勒令那个来传信的红骷髅留下给言一色修窗户。
言一色揪了一会儿兔兔的毛毛,站起身,冲拿了工具和新窗户回来的红骷髅笑道,“拜拜,我出去转转,你好好修。”
……
言一色抱着兔兔运起轻功,不紧不慢在宫墙建筑上闪跃前行,还未到正门,隔着好一段距离,就见一黑一金两个身影斗在一起,磅礴内力掀起一场凶猛暴风雪!似能席卷天幕!
苏玦和墨书并肩站在安全地带,脚下是值守楼的房檐,衣袍被寒风吹得猎猎作响,满头黑发凌乱飞舞,几乎糊住了整张脸!
迟聿这边只有他们两人在明处,而正与他打的难解难分的无名老者,则是古裳身边那三个识时务的红骷髅。
两方人一个在高处,一个在正门外,彼此戒备警惕,都没有动。
忽然,言一色出现在了墨书不远处。
墨书一惊,但强大的心理素质让她很快恢复淡定,“娘娘您来了……”
她话音未落,便发现因迟聿和无名老者激斗而散发出的余波狂风,在经过言一色周身时,竟诡异地弱了下来,乌发和衣饰只是微微飘动!
而她和苏玦的头发则凌乱到自己像个疯子!
但下一刻,当她看到言一色做了什么后,就觉得……还是言一色更像个疯子!
言一色清澈如水的眸子晶亮,她将兔兔双手举起,来回猛挥,声音极有穿透力,笑眯眯为迟聿喝彩,“陛下,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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