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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漫停,千花皆静,林动难瞑,沙沙作鸣。
风橪用双臂紧紧抱着自己,睡得正熟的时候,被聂将心一把推醒。
她一个重心不稳,摔下床去。
“啊——,这是要把我的腰都摔断了啊。你下手不能轻点啊,大姐。”风橪一脸怨气的站起身,单手扶着腰,怒意的火焰快要溢出眼眶。
“嘘——,小点声,有人过来了。”聂将心坐下窗边握紧了手中的剑,时刻准备着冲出去。
风橪立马噤声,转头看向纸窗,只见一道瘦弱的身影正从不远处向门口移动。
屏气凝神了没多久,门就被轻轻推开,风橪还没看清来人是谁,聂将心已经提剑飞奔到了门口。
“你是谁!”聂将心的剑抵在那人脖颈处,若往前再进半寸,定会将其脖子刺穿。
风橪定睛一看,竟不是木偶,不仅是一个大活人,而且还是个模样清秀的姑娘。
看到这里,风橪没由来的咽了下口水,下意识的抬手握住自己的脖子。
还好,还在还在。
她轻轻舒了一口气,低眸张望,瞥见掉落了一地的白菜胡萝卜,不免扶额心痛道,真是浪费粮食。
“这是我的家,你们是?”花紫芊声音发颤,有些排斥的看着面前的两人。
聂将心“唰”的一下收了剑,敛眸上下打量着她,凛然道:“想不到这镇上还有活人,我还以为这里的活人都已变成了木偶。看来,凡事都会有例外存在。”
花紫芊听罢眼眸一漾,面容悲恸,眼眶裹上一片浅红,飞一样的走到风橪的面前跪下,双手扯着她的衣尾,声泪俱下,道:“风橪我求求你,你再帮我一次好不好。就像之前帮我免过变成木偶那样,帮我的家人,帮帮镇上的人,只有你能帮我了,我是真的走投无路了——”
风橪一下子就懵了,一脸麻木的低头看花紫芊,笑容僵硬在脸上,狐疑着问:“姑娘,我们见过吗?”
这姑娘看起来面生,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可是这人却知道自己的名字,实在奇怪。
“我是花紫芊啊,十年前我们见过的。是你说过我命里有可避免的灾难,若不是那天留住在你家中,我恐怕,也已变成了一具木偶,半死不活的呆在这里。”
一炷香时间已过,三人分别坐在房间各处,花紫芊坐在风橪身边轻轻抽泣,用手帕拭去眼角泪水,哽咽道:“我恨他——,不仅是我的家人,就连我身边的人都被他变成了木偶,若不是那时我不在,恐怕我也会变成这个样子,活不活死不死,跟傀儡相比还有什么差别。”她将一切娓娓道来,声音婉转低回,像春至融化了冰川。
“他?”风橪听的一头雾水,微微探出身子问:“他是谁?”
“木神——林商。”花紫芊目光坚定,泪光乍现,上下牙紧紧咬在一起,一滴泪珠挂在睫毛上顷刻掉落。
是神?风橪下意识一惊,霍然抬头。
还有像楼泽这样令人讨厌的神存在?
不对——,楼泽只是目中无人傲气冷漠而已,不像林商这般行为令人发指。
神也同人一样,生来便不同。
“理由呢?”风橪还沉浸在自我揣摩的境遇中,突然间,聂将心一句话打断了她的无止境分析。
“他说我姐姐背叛了她。”花紫芊上眼皮一搭,瞬间垂下眸去,神色失落,喃喃道:“他自以为他是神,可以主宰一切,只要有让他不顺心的事他就可以轻易摧毁一切,错在他,是他一手毁掉了我的一切。”
“哦?”聂将心尾音上挑,漠然问,“你姐姐是——”
单凭她一人之言,不可轻言下定论。
“花青皖,曾经是林商的随从。”花紫芊低垂着的头猛然间抬了起来,双手攥紧,将衣服拧的褶皱了起来,“可是她有什么错?她只想和爱的人一起离开,她又不能一辈子都给林商当随从,她是个人啊,一个有情思有感觉的人,就像人妖殊途那样,人神也殊途,他不能强留任何人在他身边。”
听到最后几句话,聂将心和风橪皆是一愣。
人妖殊途?
人神殊途?
聂将心微微挑眉凝视着花紫芊的微表情,面色如常的说着:“就是因为这个,林商就将全镇的人变成了木偶,除了你?”
“是。”花紫芊轻轻点头,声音柔暖。
“你确定只有你没有变成木偶?”聂将心追问道。
“我确定。”花紫芊神色有异,抿唇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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