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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晚摇摇头, 小声地说:“师兄,没有修为大损。”
她自己没有意识到, 她整张脸都白了,眼睛里都是惶恐不安, 像是小孩子不小心打碎了什么贵重物品, 看见满地碎片才意识到毁掉了什么珍贵的东西,可是又没有补救的办法,只能站在满地碎片里等待家长的责骂。
薛怀朔愣了愣,他下意识问道:“怎么了?”怎么怕成这样。
江晚的声音还是大不起来:“师兄,要是我……就是无法晋位上仙怎么办?”
薛怀朔有些不解, 说:“怎么可能,你明显是人族,有记载无法晋位上仙的只有某些数量极少的树妖……”
他话说到一半, 忽然反应过来了,表情凝重:“你上次晋位失败也是……无缘无故的吗?”
江晚怎么知道, 原主晋位失败的时候她又不在这儿。
她自己的猜测是,原主不管如何修行,都无法冲破晋位上仙的那道关卡,最后强行晋位, 失败后修为大损,就此心灰意冷。
她不敢贸然答应, 但是又没有办法说出原委,只能怯生生地和他对视。
她还从来没有处理过这种事情,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 她总觉得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她在隐隐惧怕着什么看不清的东西。
薛怀朔见她这个样子,只当是默认了。
薛怀朔问:“你是不是有什么……隐疾,导致这种情况出现?”他只说了这个问句,因为他现在能够想到的原因并不多,师妹显然是人族,出现这种情况,只可能是经脉神府有先天疾病,导致……
他还没继续往下思考,就看见靠在自己怀里的姑娘脸白了一片,眉眼间全是惊惧,小声地说:“我不知道。”
真话。
她真的不知道。
不是明明知道一切,却来骗他的。
薛怀朔一瞬间不知道该不该感谢自己的三昧,总之他确定她不是在骗他的瞬间就放下心来了。
然后刚才被重重疑惑压下去的柔软情绪全部释放出来了。
江晚感觉自己被抱得更紧了一点,然后发顶被轻轻摸了摸,薛师兄安慰道:“没事,哥哥给你找大夫看,生病了而已,不怕。”
他身上还是熟悉的气息,凑得那么近,安息香和苦橙叶的味道混杂着刚才抒发过的情.欲气息,十分亲近。
他们俩都只穿着件单衣,薛师兄的体温本来是低于常人的,但是刚才这么一出让他的体温被动升高不少,抱起来暖乎乎的。
江晚小声地问他:“那我是不是浪费了……”浪费了师兄的真阳之气?
薛怀朔笑了,他吻了吻她的鬓角,他不想把人从怀里拉出来,这个姿势只能偏头吻她的鬓角,说:“没事,不浪费,你以后乖。”
这么一提,他不由自主想起来刚才她带来的蚀骨欢愉,感觉她的呼吸一点一点轻轻打在自己的脖颈上。他眼眸微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
薛怀朔忽而又想起敖烈塞给他的那枚玉佩,拿出来给她系在脖颈上。这枚玉佩的玉髓极为干净,简直像从水中平白掬起一捧月光。
江晚低头看过去,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薛怀朔轻描淡写地说:“好看,送给你。”
那枚玉佩从右下角逐渐散开发丝状的绿意,江晚一眼就能看出这并非凡品,她伸手去摸,捧在手指上,也说了一句:“好看。”
美人垂手明如玉,海水摇空绿。
这枚玉佩制作出来时采的典,在这个瞬间巧妙地合上了。
江晚并不知道,她只是真真切切地夸了一句“好看”,然后眼眸流转,抬眼看他,说:“师兄最好看。”
她一晚上都在调息,尝试让自己的修为有哪怕一点点长进,但是很遗憾一直在失败,第二天早上索性就不再调息了,想去外面走走散散心。
原本想去看看看看敖烈,但这么早贸然找上门去有点怪怪的。
师兄不用看就是在调息,也不好打扰他,她就悄悄地出门了。
然后她碰见了敖凌。
敖凌姐姐正牵着什么在往回走,嘴里念叨:“我让你早点起早点起,动作快点,不听我的吧,现在没有水母了,大家都回去了,没有水母和你玩了。”
原来敖凌手上牵着一只粉粉的水母。
好像是她的宠物。
江晚笑着和她打招呼。
敖凌看见她,也挥了挥手,笑着问:“休息得还好吗?那一幅首饰是我给你挑的呢,喜欢吗?”
江晚连忙点头:“喜欢喜欢,我戴着耳環呢,特别好看。”
敖凌笑着说:“喜欢就好……怎么了,精神不是很好的样子?是不太习惯在水下吗?”
江晚一晚上都在忧心忡忡地调息,现在不过是勉强打起精神出来散散心,怎么可能表现出一副精神奕奕的模样。
但她也知道自己的问题不是那种能随便拿出来说的事情,于是把话题带了过去:“是有一点,所以我出来随便走走,但是水底下真的很漂亮。”
敖凌笑道:“那是自然,水底下是最漂亮的,他们总说水底下单调乏味,那是他们不懂……你喜欢灯笼吗?我可以带你去看世界上最好看的灯笼。”
敖凌是东海龙族这一代唯一的女孩子,日常烦恼是自己的直男哥哥弟弟爸爸都不懂欣赏美。
因为是女孩子,又喜静不惹事,龙王曾经还把她送去三清门下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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