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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五儿又给了因为麻药后劲还不怎么清醒的敖烈一针, 然后让他自己去那个大罐子里找他师妹的内丹,把人抱进到小屋子里去,别在她身边碍手碍脚。
很多入魔的魔修,都喜欢留下祭品的骨头来把玩, 甚至将骨头做成装饰品或食器。因为魔界认为人的神机蕴含在骨头里,聚集神机最多的地方就是头盖骨。
最过分的一种魔修,据说来自天山之后, 认为女性的身体蕴含着世界上最多、最有宜修行的神机,他们独特的修行方式是将女性的身体作为祭品,而自己从女性身体中吸取神机。
……没错, 就是把女性当炉鼎啦。
总之,各地不同的魔修,都有把祭品骨头留下把玩的习惯, 骨珠链、骷髅头也是常见的祭品。
也算床上这龙族姑娘走运吧。
弘阳仙长原本定下计划的时候, 和她说:“两颗药,既然她(西灵元君)不在了, 一颗药给晚晚, 另一颗药你就拿着吧。”
乔五儿表示自己并不想要, 本来帮他忙就已经很麻烦了,再拿了药完全掺和到这件事情里去,她以后怎么愉快地撒手不管继续去睡美男子。
更何况她乔五儿就没有尊严的吗?自己修行到的长生才算长生,吃药算什么?
她原本想剩下这颗药干脆也给江晚算了,现在见碰巧还能再救个人,索性送出去了, 还能卖龙族一个人情。
……原谅她搞了那么多龙鳞龙筋吧,不要追杀她,她也是迫不得已。
乔五儿一般快速地调配需要的药剂,一边看了一眼已经被她放进温水中的江晚,温水里加了些她研制的药丸,现在还没化开,没太起作用。
弘阳仙长送给自己女儿的那盒朱砂很好找,江晚的芥子戒可以直接冲开,里面的东西也不多,一下子就找到了。
虽说朱砂有毒,但现在也顾不得了,万一这姑娘没熬到她把药配出来呢?
于是乔五儿还是把那整盒朱砂都倒进了温水里,朱红色如同晚霞晕开,水原本能没到她的脸颊边,但朱砂一入水,炼化之后附在上面的修为就立刻发挥作用,水在她周身一漾一漾的,乔五儿放进去的药丸也融化在其中不见了踪影,没一会儿水位就降到了她耳后。
江晚的呼吸渐渐平稳了下来,额头上的伤口逐渐愈合,躁动不安的魂魄也慢慢地平静了下来,看着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弘阳仙长制造傀儡的手艺真的太厉害了,这简直就是活人嘛。乔五儿想,要是他的三昧和太真玄女的完全一样,他绝对能再造个新种族出来。
乔五儿把长生不死药收在了自己身上,见她情况稳定了下来,再加上手上的药剂需要时间才能炼化,便往外走了几步,去找刚才西灵元君被她捏爆的头颅。
是这样的……乔五儿刚才忽然想到,既然西灵元君被砍了头还能继续活着,说不定她头被捏爆了还能活着呢?她又不是人族,不能以常理度之。
为了防止被打不死的西灵元君偷袭,乔五儿决定再去补两刀,把剩下的那点渣渣都碾成粉全当风扬了,她不信剧情还能反转。
现在的三流话本就是喜欢写这种结局反转的故事。
要不要顺便去看看那个被她上了剧毒的薛怀朔?
乔五儿思索了两秒,决定不去,任他自生自灭。
草。这位姓薛的小朋友,我乔五儿虽然渣,但也很少干这种事情,你到现在经历的事情记得算在你师父弘阳仙长头上,不要来找我,我和这件事没关系。
待乔五儿迅速找到西灵元君那颗残缺的头颅,把它完全给碾成灰之后,再回到那个房间的时候,出乎意料地看见了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薛怀朔。
他明明眼睛完全看不见了,刚才还因为剧毒缠身一动不能动,被乔五儿敷衍地给了一针解毒,乔五儿刚才还觉得他可能还要再挣扎一会儿才能恢复。
不知道这个人是怎么找过来的,他不是什么都看不见吗。
衣服上留着鞭痕,脸上还有点脏兮兮的,俯下身去,小心翼翼地在摸温水里躺着的姑娘的脸。
乔五儿在他的衣服上看见半个血手印。可能他手上本来有血,想伸手去摸自己妹妹的脸,又怕弄脏她,就先在自己身上擦了擦。
乔五儿也不知道该想什么,心下叹了口气,走过来的时候故意加重了脚步声。
室内的年轻男人听见响动,犹豫片刻,往后退了一步,以保护的姿势站在了自己师妹身前。
薛怀朔还以为自己如此鏖战之后的五感依旧和全盛时期没什么区别,没想到来人已经发现自己了,只是想着乔五儿似乎不太喜欢自己,怕她看见自己起了厌恶之心,不愿意施救,于是后退了一步。
可他又想万一乔五儿把自己师妹的伤口治好不是为了救她呢?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意图?她这一系列看不懂的行为到底是要干什么?
薛怀朔从不相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做好事,想着大不了和师妹一起死在这里。
于是他站了回去,静静地和响起脚步的方向对峙。
乔五儿走了过去,俯身把江晚脸上的血痕擦掉,薛怀朔看不见,再加上他太急切,手上的血又太多,其实并没有擦干净,还是在她脸上留下了淡淡的血色印痕。
“我是在救她。”乔五儿说:“你出去吧,碍手碍脚的,不要反应过度。”
没等他有什么疑问,乔五儿就继续说下去:“我救她是因为她是我义兄的女儿,我义兄临死前把她托付给我,让我好好照顾她。”
薛怀朔顿了一下,说:“你义兄是……太阴星君,也就是我师父,弘阳仙长。”
乔五儿见他眼眶空洞洞的,浑身到处是血,自己看着也是活不久的样子,还这么坚定地担当一个“保护者”的角色,她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随后说:“是的。他已经死了,而你师妹是你师父的女儿。”
薛怀朔抿了抿嘴,说:“师父没告诉我,他说他女儿出生就死了。”
乔五儿道:“确实出生就死了,她现在用的身体是具傀儡,我义兄用尽心血才造出来的。”
薛怀朔:“她在混元山外门的这些年,我师父并没有去看过她。”你不要骗我。
乔五儿笑了笑:“因为傀儡身体会消磨魂魄的神机,我义兄也没法避免这一点,于是他想了另一个办法,用其他魂魄先养着这具身体,等他拿到长生不死药之后,再把女儿的魂魄放进去。如今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从西灵元君手上拿到药,来救我义兄的女儿——否则朱砂一旦用尽,她魂魄神机迟早有一天被消磨殆尽。”
她摸了摸江晚的头发:“我义兄还动摇过,觉得女儿在别的世界已经有了自己的生活,可是有次他拿到一面残缺的鉴世镜,迫不及待去看看女儿过得怎么样,发现她在被那个世界的父母虐待……之后才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薛怀朔:“……她说她自毁过,就是那个时候?”
乔五儿点点头,她忘了薛怀朔看不见,又说了一句:“我义兄临死之前让你别叫他师父了,你们两清了。”
薛怀朔不明就里:“什么两清?”
乔五儿说:“他养了你这么多年,手把手教导你心法修行,给你提供居所,保护你不受他人欺晦,已经两清了。”
薛怀朔道:“我是感念师父恩情,所以来为师父报仇,不是要与他两清。若……若真如你所说,晚晚是师父的女儿,我自然会好好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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