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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汉身姿英武,嗓音浑厚如鼓钟,叶瑞宁听得一清二楚,先是愣了一瞬,很快反应过来。
自己好好的一个男人平白无故让人当成女人?!叶瑞宁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红,性气本就被家里惯得傲,当下恼羞成怒骂道:“你个瞎了眼的狗奴才,睁大你的眼睛看看小爷我是男是女?!”
他说话时朝对方走近,地上的泥水皆沾到他干净的衣摆底下,待走近一看,心底又窜起一股不安。
此人面目非善,乍看下就是个坏家伙,目光冰煞,面孔冷峻,手臂竟比他的腿看起来还要结实有力,叶瑞宁不过与大汉对了个眼神,便下意识往跟来的家丁身后躲,穷山恶水出刁民,看来此话实在不假。
大汉突然来了兴致,勾起嘴角:“我没看清,你走近给我瞧瞧。”
大汉说看真看,目光肆无忌惮地沿着叶瑞宁上下打量,连根头发丝儿都没放过。
浅青色衣服下包裹的身躯相当纤细,脸圆圆白白的,像个包子,最亮的就是一双眼睛,似只被惹毛的猫,却不敢对人发脾气。
不过这只脾气不好的弱猫可不是没胆子发脾气,叶瑞宁眼里闪过的怒火和怯意没逃过赵肃的眼睛,村里可没有哪个男人长这般相貌,这小娇公子倒是个嘴巴尖利,欺软怕硬的性子。
赵肃环起双臂饶有兴致地询问:“原来不是娘们,是个带把的,你是隔壁新来的住户?”
“你、你粗蛮无理!”
向来只有叶瑞宁训斥人的份,不想今日却有山民敢如此用言语羞/辱他,叶瑞宁气不过,他身体不好,气起来不舒服的还是自己,经过一番衡量,全身竖起来的毛发落了回去,微微喘着气,骄傲地抬起下巴对家丁吩咐道:“扶我回去。”
他大人有大量,不与这乡间刁民一般见识,遗憾此景色如此秀致的地方竟出粗俗的蛮野山民,可惜他带过来的家丁不多,不然定要好好教训对方的出言不逊。
什么娘们,什么带把,真粗俗!若在叶府有人敢出口胡言,他早让他哥哥撕烂对方嘴巴。
赵肃目送叶瑞宁回到院子,若有所思地在下巴抚摩。
初到新地,地方虽是好山好水,也教叶瑞宁花去几天功夫才稍稍适应,让他吃进不少苦头。
一来他第一次离家外出,归期未定,他荣笙哥哥说一个月接他回家,才不过几天,便是度日如年,对亲人的思念令他数次夜间辗转难眠,要哭不哭,抱着个枕头枯坐到天亮。
二来叶瑞宁身体本就虚弱,连续三四天干熬下来,整个人都没法起身了,躺在床里哼不出气,他伏在床上隆起小小的一团,若非人还吊着一口微弱气息,旁人真当他昏厥过去。
家丁看此情形心知不妙,两人一人留下,一人出去找村长帮忙,希望村长能安排个最好的大夫来看看,若小公子出事,他们俩谁都跑不了。
村长在叶瑞宁到的第二天便过来拜访他,只是叶小少爷不过十七八的年纪,和村长这样的老头无话可谈,学不来他爹和哥哥逢人笑谈的本事,村长来过一次后遂不再打扰,而这会儿小叶公子生病,可耽搁不得片刻。
家丁跑出去后,急忙之下竟不知村长所住何处,人慌得一拍脑袋,目光寻到隔壁户,只好跑上前找人询问。
赵肃正欲出门,险些让急忙跑过来的家丁撞到,他侧过身避让,认出家丁是跟在邻家那小娇公子的人,浓眉微挑,问道:“有何事?”
家丁抹一把额头的冷汗:“我家少爷病了,这位兄弟可否把村长的住处告知,好让村长把附近最好的大夫请来给我家少爷看看病。”
赵肃把地方告诉家丁,本该出门的他忽然停下脚步,见隔壁大门敞开,鬼使神差地拐了进去,想看看前两天对他傲得头都快仰到天上的娇公子病得有多严重。
叶瑞宁病了,虚弱地靠在床里冒冷汗,他浑身皆是汗水,旁边给他扇风的家丁被他用枕头砸去一记,喘气骂道:“离我远点!”
当真是身体有多虚,脾气就有多大。
赵肃刚进来,就看到家丁耷拉着脑袋任叶瑞宁随意打骂的场面,他靠在门边嗤笑:“不是病了,病了的人还有力气冲人发火,看来也没有多严重。”
叶瑞宁看到来人,乌黑如珠的眼睛哗地一下睁大,汗湿的头发贴在他两鬓,薄薄的衣料贴着身,有的地方汗浸湿了,显出一点点肉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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