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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
“终于见面了。”
女声很轻,但在清晨听来却带有露水散发的香甜。
说话的人使用一种鲜花制作的香水味,这种自然制作的香水越来越少人问津,它们保存期短,价格却越来越高。
这种味道的好处是,忽隐忽现,仿佛在光谱边缘的亮度,在人的意识边缘游弋。
弗利本该放松警惕,如此清晨和自然芳香,何况当她踏入房门,初升的阳光从窗户照到她脸上,弗利看见一张清雅脱俗的容貌,带着浅浅的微笑。
他不是不能放松,而是他在苦痛中感知麻木。
“我们认识很久了。”
“不,你弄错了。”
“弗利·尤金·索德尔。”女人重复他的名字。“这个名字很特别。”
弗利想到自己的名字,三个人影站在面前,尤金倒下了,随后弗利在一阵黑色迷雾中消失了,最后只剩索德尔,他从原本并列站立的位置转过身来,看着两个消失的名字,露出难以琢磨表情。
“但你还是弄错了。”
“你不是弗利?”
“我是。”
“你看,我们没有弄错。”
“我们第一次见面,不存在认识很久。”
“真不愧是工程师,每一句话都当命令一样严肃。”
“我刚死了妻子,我没时间和你在一大早开玩笑。”
“你没时间?你的时间要用来做什么呢?”女人向着弗利走去,几乎走到他面前不足半米的地方,这种亲近让弗利浑身不舒服。
“我想我不认识你。没什么事的话还是请你离开吧。”
“你的母亲在五年前死于呼吸衰竭,你的妻子死于抑郁症,如果不是医院抢救及时,可以说你的母亲也死于精神疾病。”
“我母亲是因为肿瘤转移到肺部,最后死于肺癌引起的呼吸衰竭。”说完这些弗利就后悔了,他不该和这个来路不明的女人说任何一句话。
“不,她本该死于精神障碍,也许是双相障碍或者精神分裂。她不能入睡,她有幻觉,你相信她有幻觉对不对。”
弗利想到母亲有一段时间一直在半夜的电话里说父亲辱骂殴打她,弗利一句话都不信。
他的确相信这都是母亲因为生病后产生的消极情绪,她认为自己被孤立,为了获得家人的关心,更多的,更符合她要求的关心,简直像一个演技出众的演员。
那段时间他不知道早上会在哪里醒来,沙发,卧室角落,或者起居室的地板上,被母亲电话吵得睡不着时,只能靠一本远离现实的科幻打发痛苦。
再后来艾菲娅消失了,他连这点爱好都一起被带走了。
“你的母亲不是被癌症夺走生命的。”
“那是什么?”
“你的朋友也许已经告诉你了。”
弗利越来越糊涂,这个女人的话没头没尾,但人的智慧总是凭借自己原有的记忆和经验试图理解他人的意识。
弗利认为她指的朋友只可能是贝鲁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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