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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邵燕看舅舅安炳胜最近苦闷的紧,也不出来喝酒玩乐,特地去他屋揪他出来。
两人虽然是甥舅关系,年龄相差不多,看上去就跟同辈兄弟似的,自然玩的还算好。
安炳胜心里一直揣揣林知县对于举荐下一任县令的事情,也想从林邵燕嘴里套出些事情,可惜林邵燕对于政事一点也不感兴趣,一问三不知,弄得安炳胜极为郁闷。
“小舅,你净说这些烦人的事情做什么?出来是要好好放松一下,乐呵一下,你看你读书读的,我若是不来拉你,估计你就要变得跟那些无趣的穷酸秀才一样。”林邵燕听安炳胜说些政事也有些不耐烦了。
安炳胜心说你懂个屁,老子跟你这没有志向的纨绔子弟不同,以后是要当官的人。
“邵燕,我可跟你说,姐夫可不止你一个儿子,你还是上进点。”安炳胜冷嗤一声:“你要是一个正室嫡子还被一个庶子比下去,我可看不起你。”
“哎哎,你啥意思?安炳胜,别以为你是我小舅我不敢打你。什么庶子,不过是个下三滥的贱种。”林邵燕气恼道。
“你真当我闲得慌,我若是别人的小舅,这番话也就不跟你说了。”安炳胜丝毫不惧小霸王林邵燕的恼怒不已:“你难道没有成算,他现在开着玉器铺子,姐夫也是对他私下里多有照拂。”
林邵燕听他这么说,也不乱炸毛了,第一次沉默下来思索。
“算了,今天不想这些糟心事了。”安炳胜揽上他的肩膀:“走,好好乐呵乐呵,不醉不休。”两人走进门口挂了两盏大红灯笼的大门,迎面就是脂粉涂的发白的老鸨一扭一扭过来招待。
“我能有什么办法,在他眼里我就是这副德行,只会吃喝嫖赌的纨绔子弟,我干什么都是不务正业,他干什么都是对的。”一个醉鬼和一个醉鬼相互搀扶,一边乱吼。
“一个书呆子罢了。你可是正室生的嫡子,恁的没出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另一个醉鬼摇摇头:“我们明着来不行,暗中整垮他。”
“对,对,不愧是我小舅。鬲——”两个醉鬼摇摇摆摆,歪歪斜斜走在小巷里。
安炳胜一头撞到墙,有一瞬间的清醒,眨了眨迷蒙的眼睛,头脑一阵眩晕,他正想转头说我们走错路了。
后脑勺突然被人一声闷棍,人就栽倒了。黑影一套麻袋,扛起,快速离开。
安炳胜是被冷水泼醒的,他清醒的时候有一瞬间的呆怔,迷迷糊糊的眼帘睁开,周围黑乎乎的,突然亮起两盏篝火,照亮一室阴森的审讯室,又不至于太过光亮。前面一个模糊的背影明明灭灭的。
这地方他也太熟悉了,根本是自己审讯柳清菡的地方。摇了摇头,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哪知道他怎么挣脱都挣脱不开,才发现自己被铁链和大拇指粗的粗绳绑在审讯架上。
“你是谁?好大胆子,你知道本公子是谁?林知县是我姐夫。”安炳胜看清楚阴森的审讯室,开始气恼又有些害怕的大叫起来。从来都是他对别人实施私刑,哪轮得到别人。
柳清菡好半天才转过身来,看着安炳胜疯了一般大吼大叫。
“他这样叫,会不会吵醒外面?”柳清菡一点也不避嫌的坐在桌子上,朝着安炳胜那个方向。
安炳胜看见柳清菡眼眸瞪大,通过她说话,才注意到两边居然有人。
“你再多说一句,我就割了你的舌头。”卫骁翊冷冰冰说道,他的眼眸就跟漆黑冰凉的黑玛瑙,嗜血凶恶的光芒一闪而逝。安炳胜把叫嚣的话吞进肚里,看着面前男人强盛的煞气,吓得他竟然真的乖乖不敢叫喊。
被这男人吓住不过是两三秒的事情,他突然恢复清醒,压根不相信又叫嚷起来:“本公子的姐姐是知县夫人,我家是当地第一首富……”
他惊惧瞪大眼睛看着黑暗里一抹雪亮光芒闪过他的眼睛,紧紧闭上嘴。这一瞬间他真的意识到他们不是说说而已,而是真的会下手。
安炳胜眼神阴毒看向柳清菡,还以为是这个女人雇佣的穷凶恶徒来报复。柳清菡丝毫不以为意他的目光,反倒是卫骁翊不高兴了,示意秦风,秦风极重一巴掌扇过去,打的安炳胜脸偏到一边,又是一巴掌,细皮嫩肉的脸上立马红肿起来。
秦风膝盖一曲,撑上安炳胜的肚子,他的力道非常大,安炳胜感觉自己肚子里的五脏要被打裂了。就在秦风教训安炳胜的时候。
柳清菡有些无奈的看向卫骁翊,真是把牢房当做自己家来去自由,对牢里面的狱卒动不动就是打晕,目无法纪的。他昨天刚刚跟她说了不插手,今天就给她这么大的一个惊喜。
“你动手。”卫骁翊定定看向柳清菡,一副我真的不动手的样子,看的柳清菡发笑。柳清菡虽然觉得卫骁翊这货也开始狡猾起来,不过她也不反感,反正都是要报仇,她相公这样做也省了她一番大力气。
柳清菡饶有兴趣的拿起审讯室的刑具,看的大开眼界,她每拿上一件刑具,气恨瞪她的安炳胜心里一阵惊惧,慌乱不行看着她手上拿着的刑具。
柳清菡扔下刑具,走到面无人色的安炳胜面前,拧住他的下颌:“往日高高在上的安公子估计没有想到这一天吧。不知道你是什么感觉?”
即使柳清菡笑起来分为漂亮,看在安炳胜眼里也是跟女鬼一般无异。额上沁出细密的汗水,经过秦风一顿教训和威吓,他缩着脖子,早就不复刚刚的颐指气使。
卫骁翊扯过自己媳妇,咳嗽几声,柳清菡才发现自己距离安炳胜太近,这货估计吃醋了。
柳清菡脸上的笑容陡然消散,眼眸冰凉,她今晚换了一身黑色劲装,梳着高高的马尾,殷红的嘴唇讥诮的勾勒一个笑意。笑意不入眼底,就跟皮笑肉不笑一般。
安炳胜一定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天,被人羁押在审讯室的下场因为仗着自己有钱有势,所以他人的生命如蝼蚁。
柳清菡一直以为自己会死在审讯室里,两夜的逼供拷问滋味真的不好受。
吐出的话语就跟碎冰溅在大理石的地板上掷地有声:“做错事就要付出代价。”手往旁边一伸,卫骁翊把鞭子放在她手上。
秦风惊愕看向柳清菡真没想到,她真的打算自己动手,他本来想着这女人没有因为私刑的残忍而求情和心软已经跟大部分的女人大不相同了,也勉强算是配得上自己主子。
更没有想到她居然真的打算自己动手。这女人真的是女人吗?柳清菡已经一鞭狠狠打下去,她力气虽然不如卫骁翊他们的力道劲儿大,这一牛鞭下去也是够受的。安炳胜惨叫一声,柳清菡听见他的惨笑越发笑的灿烂。
在篝火明明灭灭的阴森的审讯室,鞭子落在皮肉上的点点声响还有长鞭挥起在篝火光明照耀下映出的黑色长蛇一般影子在审讯室墙壁上方缠绕。
秦风一言难尽的看向凶残的柳清菡,觉得她的眼神和笑容有些渗人,就跟女鬼附身一般。看的他一个大男人都有些颤颤的,转向一边,就看见自己主子眼睛不眨的看着柳清菡的凶残的动作。眉头微微紧蹙。
还以为自己主子也有些受不了柳清菡的凶残,他就说嘛,一个女人凶成这个地步,谁看了都会心里不适。
卫骁翊一把扯住柳清菡的挥鞭子的手,一脸不赞同,结果他不甚满意说道:“你手都红了。”旁边的秦风差点一趔趄栽倒。
主子那里是嫌弃柳清菡凶残,根本心疼自己媳妇挥鞭子磨得发红的手掌,仔细看才发现自己主子一脸赞赏,唇角有几分笑意,看着自己媳妇满脸都是爱慕之色和我媳妇好厉害的‘骄傲之色’。
这女人凶成这样,有什么好骄傲的啊?秦风面上不动声色,心里早就开始狂刷屏了。这大概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滤镜有点过了。
因为安炳胜叫声太大,秦风及时给他嘴里塞了一抹布,防止他咬舌自尽和声音太大。
柳清菡把鞭子丢了,没想到打人也是个力气活。瞥了瞥人事不省的安炳胜一眼,示意让秦风把安炳胜泼醒。
秦风拎起一旁的冷水木桶,自安炳胜身上泼过去,安炳胜咳嗽着清醒过来,看见柳清菡就跟看见女鬼似的。身子一直想要往后面缩。
柳清菡没有错过他眼里的一抹恨意和恶毒之色,她掐住他的下巴,指间别着一颗红色药丸,看的安炳胜紧紧闭嘴就跟蚌一般。
“把他的嘴巴给我撬开。”柳清菡淡淡说道,秦风一上手把安炳胜的下巴给卸了,柳清菡把药丸扔进他嘴里,点了下头,秦风迅速咔嚓合上。
安炳胜一骨碌吞了下去,他想要扣嗓子眼,可惜根本没有用,已经从他嘴里滑到食道。
“不是毒药,你放心死不了人。”柳清菡有笑的一脸温柔,杏眼无辜的眨了眨:“不过要是你敢胡乱说出去,我就不敢保证了,现在来我来问你,是谁打的你?恩?”
三人走出牢房。
“你给他吃的是什么?毒药?”秦风奇怪问道。
“笨,我这不是怕他供我出去,大补药啦,昨天齐香给我的。”柳清菡拍拍手。
秦风一阵黑线。
……
第二天林知县家的小舅子被人在街头被人找到,通知了林知县家里,林知县家里的安芝都快急死了。
听见有人在街头找到安炳胜两人都是心里一松,结果看见安炳胜被人抬进来,县衙府里一阵鸡飞狗跳的,安芝更是哭的那叫一个声嘶力竭的。
好不容易等得安炳胜清醒过来,安芝急匆匆的问他凶手结果一问三不知。解释模糊不清的。
柳清菡正在厨房里炒栗子,就是那天上山打猎捡来的栗子。齐香一进门就闻到香味:“凊菡,你做什么呢?这么香?”
柳清菡一边把炒的火候刚刚好的栗子铲进大碗里,一边回答:“糖炒栗子,我也不知道好不好吃,第一次做。”
她捻起一个,烫的她不断在两只手里滚来滚去的。扒开外壳,因为刚刚炒的,里面的皮已经跟壳黏在一块,很容易剥开。
她掰了一半姜黄色的果肉进齐香嘴里,齐香嚼了嚼,顿时眼睛亮亮的点点头:“好好吃,好香啊。对了凊菡这个给你。”
“什么啊?”柳清菡舀了一勺里头的水倒入盆里,洗了洗手,疑惑接过问道。
打开才发现是十两银子。惊讶看向齐香。
“这些都是卖布绒玩偶得来的银钱,一共卖了二十两银子。”齐香不好意思开口道:“都是你的主意,我也就是照做,按理说这卖的银子也有你一份。”
“我也就教了你一种做法,你自己聪明,手巧,哪里是我的功劳。”柳清菡把手上的银子递过去,齐香不收。
“凊菡,你要是不收,我这良心过不去,我知道你有钱,但是这毕竟是你的主意,要不是你我根本连一两银子都挣不到。你若是不接受,我下次再也不敢来问你了。”齐香郑重其事。
“你们最近不是要做房子,正在攒钱?”柳清菡看齐香分外认真,突然问道。齐香被柳清菡跳跃的思维微微弄得一愣。
立马点点头,不明白她说这个干嘛:“是啊。”
“你们这时候正是缺钱,快别跟我客气了。”柳清菡把手上的银子递给齐香:“赶快做个房子,有个自己的家多好。”看她还是迟疑,柳清菡拿过一半银子:“这总成了吧,剩下的攒好了。”
齐香才点头收了也不跟柳清菡客气了:“剩下的算我借凊菡妹妹的,改日我会还你。”
“我还信不过你吗?生意好吧?”柳清菡问道。
齐香兴高采烈的点点头:“好的不得了,小孩子都很喜欢就连一些姑娘家也十分喜欢。一下子就卖光了。”
“你若是有些本钱,可以去买一下好的布料做布绒玩偶,里面塞棉花,体型做的大一点,不需要很多也就一两个放在摊上,也不要怕卖不出去,价格定的高一点。”柳清菡嘱咐。
其实她也就是出出主意,像是齐香的针线活是真心不错,做出来的成品简直比现代还要漂亮精致。柳清菡说了一番话,两人才走出去。
碰到院子里的小虎抓了一把栗子在他兜里。又给了些齐香,才全部放进自己房间里,当零嘴。
窝在房间里看书,一边剥着栗子吃,躺在自己做的摇椅上,逍遥自在的很。
卫骁翊和秦风进门就看见柳清菡分外清闲的模样。
两人原本一开始还想着柳清菡心心念念开酒楼,如今倒闭还不伤心?后来周婶惊讶万分问他们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酒楼的生意好的不得了,求一桌难得,有钱的人要是不早点预订估计都排不上号。周婶说起柳清菡的规矩也是分外不可思议,本来她也认为开出这样的霸王条款指不定砸了自己招牌,哪想到黄鹤楼被人争相订购,就连很多外县的大老板都慕名而来。
卫骁翊和秦风才知道是自己误会,这生意那里是不好,简直是好的不得了。
“你吃什么呢?”卫骁翊一走过去就把柳清菡抱起,自己坐在摇椅上,让柳清菡坐在她膝上。
“来,尝尝。”柳清菡把刚刚剥好的完整的栗子肉放进卫骁翊嘴里。卫骁翊咬了咬,咽下点了点头:“很好吃。”
听见卫骁翊的回话,柳清菡也是十分开心,看见一旁就跟棍子杵着的秦风,抓了一把,扔过去,秦风眼皮也没有动,大手一伸,就毫不费力的截住了。看着手里黑油滑亮的栗子。眼神瞥了眼柳清菡剥得外壳,大手一捏,整块的果肉完好的出来了。
柳清菡看的一阵惊奇,果然大力士就是不同凡响。
卫骁翊看自己媳妇一直盯着秦风,把她的脑袋扭过来,拿起柳清菡竹篮子里面的栗子,也是毫不费力的一握,外壳碎裂,里面的果肉完好无缺,柳清菡嗷呜一声吞了。
眼睛晶亮的直盯着卫骁翊,一脸崇拜,看的卫骁翊心里顿时十分满足,几乎把柳清菡竹篮子的栗子全部的外壳都给剥了。
柳清菡简直高兴死了,这栗子好吃是好吃,炒了里面的皮壳相连虽然好剥,但是外壳还是很硬的,剥得她指甲都疼了。
“嫂子。”柳清菡吃的正欢呢,秦风突然凑上来,一脸期盼看着她,柳清菡赶紧抱住自己的竹篮子。
原来是刚刚秦风照着柳清菡把这不明物体剥了塞进嘴里,甘美甜香又不腻的味道瞬间就俘获里秦风,他还是第一次吃这么好吃的东西。
柳清菡肉痛的大方又给他三个。
“嫂子你从那儿买来的?”秦风吃的津津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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