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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药眼看着就要飞到张平身上,任亮知道, 张平是重要的证人, 不能有任何闪失,于是奋力上前一步,将火/药挡下, 烈火立即在他身上燃烧起来。
好在宋朝时的火/药威力不算太大, 云娘情急之下用铜盆里的水将棉被打湿, 盖在任亮身上开始扑火, 好不容易将火扑灭,帐内的火势却开始蔓延,帐内火光冲天,刺鼻的浓烟滚滚而来。云娘觉得胸口一阵憋闷,忍不住大声咳嗦起来。
任亮双腿已严重烧伤,他提高了声音对云娘道:“快走吧,不用管我了。”
云娘见任亮疼得站都站不稳了,忙找到自己随身携带的药箱, 安慰他道:“要走一块走, 我不会扔下你不管。”转头对一旁发愣的张平喝道 :“他是为救你才受伤的,你还不快搀着他走。”
张平这才回过神来, 上前搀着任亮走出毡帐,帐内早就成了一片火海。三人情急之下慌不择路,顺着山岗乱走,后来任亮实在支撑不住,便在一背风处坐下休息。
云娘自己检查任亮身上的烫伤, 右臂上起了一溜水泡,最触目惊心的是右腿,隔着衣裳都能闻到皮肉烧焦的气味,撩开衣服一看,里面早已血肉模糊。云娘心下一惊,这是焦痂性烧伤,骨骼亦随之受损,恐怕下半生走路都要受影响了。
云娘从药箱内找出紫草油,小心翼翼涂满伤口,然而这并不能减轻任亮多少痛苦,他眉头紧皱,痛得连话都说不出了。
此时天已向晚,隆冬的夕阳挂在天上,不带一点温度,大地苍茫一片,越发显得荒凉。虽然此刻没有风,但寒意却将身上每一道骨缝都浸透了。张平的手臂也被烧伤了,但他却没有任亮能够忍耐,呻吟了一阵子道:“非是我不讲义气,这天越发冷了。我们在这里过夜,迟早得冻死。我老家离这里还有二十里地。他伤得这么厉害,我实在没力气扶他回去。你们就先放我走吧。”说着就要转身离去。
云娘喝道:“你若想早点死,现在就可以走。”
张平犹豫着回过头来,却见云娘缓缓道:“你现在身上也有伤,若不及时处理,变会溃烂发炎。你可知道烫伤的后遗症最是厉害,倒时候高热不退,性命堪忧。更何况,现在杨枢密巴不得你死,要是被他的人看见,杀死你比杀死一只老鼠还容易。”
云娘见张平已然被说动,再接再厉劝道:“不如这样。你我轮流搀扶任亮去你家暂歇一夜,你派家人连夜给沈括报信,他知道我们在这里,必定会出手相救。”
张平细想了想,似乎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了,叹了口气点头答应下来,又道:“还请阁下现将我的伤口处理一下。”
云娘笑笑道:“等回到你家里再处理不迟。 ”
张平瞪了她一眼,只得自觉上前将任亮搀起来向东走去。此时天已完全黑透,云娘充分领略到北方冬天的威力,冷风吹到脸上,一开始还会觉得刀割般疼,到后来全身早已麻木失去知觉,只能凭意志力一步一步向前挪。
张平身上也带着伤,到最后已经完全失去力气。无奈之下,云娘只好一人搀扶着任亮。因为全身用力,倒也不觉得十分冷,只是在帐内受到烟气熏蒸,再加上体力消耗殆尽,她只觉得胸口像是要炸裂一般疼痛。
二十里的路长的像是没有尽头,当她觉得最后一点力气都消失殆尽时,张平指着前方一顶简陋的毡帐道:“到了。”
云娘强撑着给张平上完药,又拿出药材嘱咐张平家人给任亮煎药服下,便再也支撑不住,找了一处温暖的角落沉沉睡去。
她是被外面的阵阵喧闹声吵醒的,原来沈括已经带着一众随从赶过来。他看到云娘、张平并无大碍,总算松了口气,愤愤道:“杨益戒欺人太甚,竟敢烧我大宋使臣的驿馆,此事我定不会善罢干休。”
云娘忍着疼痛道:“任将军的腿伤不轻,暂且在这里休养,有几味到药材还需派人找寻一下。我与张平随你回去。是时候再去拜访一下杨益戒了。”
沈括看了云娘一眼犹豫道:“你脸色苍白得厉害,还是先休息一下再说吧。”
云娘摇头笑道:“来不及了。我不过是陈年旧疾没有大碍,吃几丸药就好了。”说完打开药箱,连水了顾不上喝,拿了二丸药干咽下去。
沈括也是懂医的,他拣起一丸药仔细闻了闻,急道:“这里面有麻黄和枳实,你究竟是什么病,要用这种虎狼之药,多吃是要坏了人的本元的。”说完,就要上前替云娘诊脉。
云娘亦提高了声音:“我自己的身体自己心中有数。学士不要忘了我等此行的任务,实在是不能拖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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