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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寺没有名字,佛寺就叫佛寺。
这座小城只有一个佛寺,里面供奉着一尊南无离垢大佛,可祛人间一切诸恶。
谢洛衡沿着西大街一直走到末尾。脚下的石砖路越来越平整,寻常人家的黑瓦白墙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路边低矮的石灯,石灯壁上嵌着翠绿色的瓷纹,看起来鲜艳欲滴。
这条路十分寂静。
走到头便是佛寺。
谢洛衡进了佛寺,站在南无离垢大佛面前。佛像庄严,佛堂里穹顶高悬,上面挂满金色的宫灯,宫灯挡住密密麻麻的壁画。
一道声音突兀响起:“今日是吹了什么风,谢大城主不请自来?”
谢洛衡的目光扫到大佛。南无离垢大佛的拈花指上不知什么时候坐了一人,鲜艳的红衣仿若大佛手中开了一朵红莲。
谢洛衡揉揉眉心:“你何时能安分些……”
红衣人歪着头认真思索:“大概等你死了,我会安分点?”
谢洛衡皱眉:“你在这佛寺待了七百年,还不能驱驱你那怨气?”
红衣人嗤笑道:“这是我自愿呆的吗?站着说话不腰疼,要不我把你谢大城主也关进佛海里听个百八十年经,保证你以后见了秃驴都想吐。”
谢洛衡:“你要不能去了你那怨气,我不会解封你。”
红衣人摇了摇手中折扇:“谁稀罕?”
谢洛衡微嘲:“你不稀罕?那你杀怀尘做什么?你不就是想用怀尘来威胁我,好让我放了你?”
哪知听了这话,红衣人反倒笑了起来,他一个翻身从佛手上落下,身形如一只狡巧的狐。
“谁说我杀他是要威胁你了?”红衣人自佛光里走出。近了看,这红衣人面容俊秀,倒也像个世家公子,只是他一身红衣似血,平白多了些妖冶。
“这么多年了,你以为我还猜不出他是谁?”红衣人凑近谢洛衡的耳边轻轻吐字,“我就是要杀他,你不让我杀阎罗,我便杀了他让你也尝尝痛苦的滋味!”
闻言,饶是谢洛衡脾气再好也染了怒意:“柳厌青!”
“哎——”红衣人得意地应了一声,“谢大城主这么亲热地喊我名字做什么?”
一道凝实的符意猛然窜起,直直冲向红衣人。哗啦,红衣人折扇一挥,那道符意便被轻易地挡下。
“啧啧,谢大城主这些年莫不是耽于玩乐?这力道怎么跟个奶娃娃似的?”结果话音刚落,大阵恐怖的威势便铺天盖地压来,红衣人顿时面色一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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