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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冉竹托着下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摆在玉色果盘中的一小堆灵果,口水都快流下来了。这是他最爱吃的程月之心,紫色的果壳如烟似玉,带着一股高贵的清透感,光滑的质地显出新鲜的水润。打开薄薄的果壳就可以看到里面如果冻般晶莹剔透、软弾糯甜的果肉,只要咬一口,香甜可口的滋味恨不得把舌头都咬掉。
这种灵果向来稀少,也不知道俞必瑞是从哪里弄来这么多,光是想想他都恨不得立刻拿一个啃啃。可惜这会儿他只能凑过去吸吸气儿,根本连个甜头都尝不到。
他眼巴巴地看着两位清秀的女侍端起两盘灵果,跟在大主管银娥的身后走到俞必瑞身前。三人恭敬的行过礼后,银娥轻一摆手,示意两位女侍将果盘放到桌子上。
其中一位女侍可能太紧张了,害怕地手直抖,在将果盘放下的时候一个不稳,便将整个果盘里的程月之心全洒在了陈冉竹的身体上。
砰砰,果子掉落在地面上的闷响宛如雷霆敲击前的战鼓。
那女侍慌乱跪下,头触地板,颤颤巍巍地说:“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银娥和另一名女侍也赶紧跪下,不敢出声求情,只能慌乱地低着头。
陈冉竹挠了挠头,这小姑娘确实有些太不小心了,还好这不是什么大事,俞必瑞应该不会跟他计较。
计较……
陈冉竹刚还在心里这么想,就见俞必瑞手掌轻抬,裹挟着暴烈的掌风将那名女侍扇飞出去,惊得他豁地一下站起来,不敢置信地看了看已经昏迷过去的女侍,又看了看眼睛爆红的俞必瑞,有些不知所措。
怎……怎么会这样?
“来人,将她投入万毒坑。”俞必瑞淡淡地说,好像这句话不是决定了一个人的性命一般。
他转过身,轻轻握住陈冉竹的手,看看有没有伤到哪里。片刻才将他揽入怀中,轻轻拍抚着他的背,像哄小孩一般,“没事了,没事了。”
“陛陛下……宝琴她初来乍到,慑于陛下威严,才会不小心犯错,还望陛下能开恩。”银娥眼看着宝琴要被拖走,赶紧求情。她也没想到只是这么一个小小的错误,就会惹得陛下大发雷霆。
“你明知她是新人,为何还要让她前来伺候,说,你安得是什么心思?”
俞必瑞不仅没有听进去她的话,甚至连她也怀疑上了。他的眼珠子周围起了一圈淡淡的红光,嗜血的杀意从眼睛深处蔓延出来,仿佛马上就要冲破束缚择人而噬。
一股银黑色的能量宛如触手一般悄无声息地蔓延出来,一下子缠住了银娥的脖子,将她从地上拖了起来。
银娥惊慌失措地用手抓住绕颈的银黑色金属质地的魔气,声泪俱下地辩解:“银娥从陛下入宫便开始伺候,绝无二心,还请陛下明鉴!”
然而俞必瑞并无所动,只是用阴冷如蛇的目光盯着她,似乎在琢磨着如何处理。
陈冉竹崩溃地拍着额头走来走去,完了完了,俞必瑞的病娇又犯了。估计是被他的死而复生加痴傻无力给刺激的,这会儿看谁都是居心叵测。偏偏那个小姑娘撞到了枪口上,可不是瞬间点燃了俞必瑞的火星子。
“俞必瑞,我真的没事,我就在你身边,谁也伤害不了我……”陈冉竹急得要死,走过去圈住他的腰,想要让他感受自己的存在。
可是俞必瑞根本就听不见也看不到,他冷冷一笑,对银娥说:“人心这种东西太难测,谁知道你心中所想是好是坏。既然你这么想给她求情,那便随她一起去,黄泉路上也好有个作伴的。”
银娥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拼命地摇着头,眼睛里绽放出惊恐的光芒,似乎在燃烧着最后的生命。另一个女侍已经不敢说话了,缩着肩膀将自己团成一团,恨不得从俞必瑞眼皮子底下消失。
疯了疯了,陈冉竹抓着头发,扭头看向自己的身体,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了,看看上次的法子还管不管用。他默默在心中祈祷,“俞必瑞我要回到我的身体里”,闭上眼睛猛地朝那边冲了过去。
可是没有用处,他就像是个透明的空气一般,轻而易举地穿过了自己的身体。
“陛下!陛下!饶命!”
那边已经有守卫兵进来准备将两人拖走,凄厉的哭喊声刺激着陈冉竹的耳膜。他咬了咬牙,不行,这不是俞必瑞应该有的样子。
紧紧地盯住自己的身体,他抱着坚定的决心再次冲了过去。刚到面前,便感觉到一股熟悉的力量将他吸进了身体,转动了两下眼珠子,他发现自己能动了。
“俞……必……瑞……”大概是太久没说话了,他的嗓子像塞了一团棉花,滋滋啦啦地发出卡带般的声音,酝酿了半天才断断续续地吐出三个字,急得他眼泪都快出来了。
俞必瑞先是一僵,猛然扭头看向他,正对上陈冉竹可怜兮兮的眼睛,什么杀意都烟消云散了,瞬间缩地成步来到了他的身边,紧紧地抓住他的手。
“你好了?”
陈冉竹微摇了下头,紧紧地捏住俞必瑞的手指,“我……在,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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