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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Chapter 73.我不爱你了

“你是叶择木，对吧？”

最害怕听到的话还是没有躲过，空气里的冷风是凝结成坚硬的冰棱，从胸膛的位置，刺入心脏的方向。

身上突然像被什么重重压着，压得他快要趴在地上，起不来了。

“我.....我不是......”

叶择木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是被丢在冰天雪地里忍不住打得寒颤，每一个字从嘴里吐出来，显得过于苍白。

“你是，我就知道，你是。”

像是门前的大门终于被打开，是冬日终于褪去了寂寥，迷雾散尽，黑夜里去，阳光倾泻，成了生命里最好的世界。

失而复得的感觉是那样的不真实，纪生有种错觉，觉得自己还在梦里，眼前的人不过是梦里期待已久，从梦境渗入了现实。

纪生伸出手，想要触碰叶择木的脸庞，叶择木轻轻一别，躲开了。

他的手尴尬的留在空中，攥成了拳头。

“怎么了？”纪生问。

“我说了，我不是叶择木，我是许念。”

纪生笑了一下，觉得是他在生自己的气，不愿意承认，是因为还没有原谅自己罢了。

没关系，过去是他错了，完完全全的错了，所以不管叶择木要怎么对他，打他骂他，他都认了。

咎由自取，是他活该。

“别跟我闹脾气好不好，我已经知道了，虽然这件事很让人难以置信，但是我确定，你是叶择木。”

“我不是。”

“你是。”

“我不是。”

“你是。”

“我不是！”

“你是，你骗不了我的。”

一遍又一遍来回拉扯，让叶择木紧绷的那根弦，断了。

“对！我是叶择木，我是！所以呢！所以又能怎么样呢！”

他几乎是吼着说出来，眼底的泪一下控制不住的滑出，在脸颊上留下一条泪痕，滴在了地板上。

纪生也愣了，他没想到叶择木的反应会这么大，呆呆地看着他，不知所措。

“所以呢，你告诉我，我是叶择木，又能怎么样？”

叶择木不再躲避纪生的目光，而是直视着纪生的眼睛，泪水给他蒙了一层雾，却使得叶择木的眼在灯光下，闪烁着微光。

“我只是想你......回来，回到我身边。”

回到自己的身边，然后让一切重新开始。

可叶择木显然不买账，他嗤之以鼻，笑容泛着苦涩，却只有他自己尝得到。

“回到你身边？呵呵，我为什么要回去，是以前被羞辱的不够，还是被打得不够，又或者我叶择木在你眼里就是个特别贱的人，没有一点自尊？”

“我没有这个意思......”

纪生想要解释，叶择木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

“对，以前我是挺贱的，我自己都觉得自己不要脸，可是纪生，你别忘了，我是死过一次的人，从十五楼跳下来的那一刻，我就做了决定，下辈子，再也不要和你有瓜葛。”

“可你看命运总是跟我开玩笑，我重生了，重生在我最讨厌的人身上，然后又遇见了你，我甚至觉得老天爷是不是觉得我不够惨，怎么死了一次，还是逃不掉。”

手中的那根刺，因为怕疼不愿意拔出，慢慢变成了一颗痣，它就在看得见的地方，叶择木一张开手，想要忘记的统统记得。

“择木，我错了，我认识到自己错了，我再也不会了，真的。”

看叶择木说得这么痛苦，纪生感到心疼，他不想要叶择木再难过，再痛苦，但偏偏叶择木的痛苦，都因自己而起。

他不想他难过，却又无法放开双手。

“再也不会了，真好听。”

叶择木的眼里是一团冬日里的雪，越来越大，覆盖了他所看到的整个光景和岁月。

“可是，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你有什么值得我相信。你说你错了，你觉得一句对不起，就能弥补你对我带来的所有的伤害吗？”

“你打断我的腿，你把我在寒冬赶出门，你割我的手腕，你说我是婊子，是狗，你十年扇了我将近一百个巴掌，你说我的事情和你没有关系。”

那些历历在目的事情，叶择木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却又突然记得这么清晰，仿佛昨天才发生过，他的脸颊像是被灼烧一般的疼。

眼前的这个人，踩碎他的尊严，践踏他的情感，把他扔到深渊里，自生自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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