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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Chapter 117.我是为你好
医院的走廊上,络绎不绝的人群。
风不知道从哪个地方吹来,带着一股浓烈的香气,白茉莉与栀子花的交融熏得他头疼,没缘由的怀念宋年身上的味道,说不上来,有点像洗干净的消毒水加洗衣粉的味道。
魏迟年觉得自己中毒了,中了一种名为宋年的毒药。
心里有什么东西消失不见了,突然断了一下,是抓不住的风和年月,溪流与风沙,指尖一掠而过,散在看不见的地方了。
“那你应该知道我要跟你说什么了吧?”宋母语气看起来漫不经心,但字字句句里透出来的锋芒,让魏迟年步子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说实话,面对宋母这样强大的气场,魏迟年打心底里的怂了。
这个女人,像极了电视剧了的女反派,还是最后的终极Boss。虽然穿着米白色的套装香风裙,举止优雅大方,也没有凛冽的眼神,却比那种穿皮衣的还要让人畏惧。
但魏泽年怎么说也是看过了大风大浪的人,即便内心恐慌,也没有表现出来,挺直了背,说道:“我不知道。”
“我觉得有些话说出来还是停让人难堪的,那么我就换个方式表达一下的,宋年他马上就要和心蕊结婚了,我相信魏总是个识大体的人。”
“所以您想说什么?”绕了一个圈子,其实魏迟年清楚的差不过了:“宋夫人有话直说就是,不用拐弯抹角的。”
被打断话的宋母眸子暗了一下,短暂的跟掠过水面的蜻蜓一般,立马恢复温柔的笑脸,只是这笑没有半点的笑意:“我希望魏总在他们没结婚之前,不要再出现在我儿子的眼前。”
她似乎没打算给魏迟年说话的意思,主导着话语权:“我的儿子我太了解了,他意志太容易动摇,我怕他看到魏总,一个不坚定又不结婚了,这婚事南城的人都知道的,我们宋家丢不起这个脸。当是我求你帮个忙,日后商场上有什么合作,我们宋家绝对会先找魏总,条件随你开口,怎么样?”
魏迟年第一次突然理解了,为什么宋年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的一出生,就好像是一场交易,被安排好了家里该有的位置,上面有个处处优秀的大哥,那么宋年所要扮演的角色,便是四处惹祸,做什么都不行,风流花边一堆的公子哥形象。
“宋夫人。”魏迟年没有回答宋母的问题,反而问了个问题:“在宋夫人心里,宋年是儿子还是物品?”
“刚才我就觉得很奇怪了,自己的儿子都住院了,您还能毫不慌乱的走过来,头发梳得整齐,连帽子都戴的好好的,身上的衣服看不到一点褶皱,妆容精致还喷了香水。在看到躺在病床上的儿子后,更是连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反而说他的未婚妻有多么多么的在乎他,我甚至都要怀疑宋年是不是您亲生的了。”
宋母的笑容一下僵在了脸上,短暂后反应过来,语气虽然没什么波动,可显然透着一种不耐烦:“魏总管得有些宽了,宋年是不是我的孩子,我比谁都清楚,我做这么多,都是为他好。”
多么可笑的一句话。
好像全天下的父母,只要说了这句话,那么他们所做的事情,不管是伤害也好,还是真心也罢,都能冠冕堂皇的以这个作为理由,肆无忌惮,无所顾虑,即便孩子反抗了,一句“我这是为了你好”,统统堵了回去。
“到底是不是为他好,我相信宋夫人心里比谁都清楚。”
“和魏总有什么关系呢?”
宋母收敛了脸上的笑容,整个人看起来,气场比刚才的还要更强大,走廊上的人群都很自觉的绕过他们,留出了一段空间,像隔出的小岛。
“我如何对待自己的孩子,于情于理,都轮不到魏总来管,魏总和我说这段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一场博弈的对局,两个人各自下着自己面前的棋局,每一步走的都精打细算着,盘算着这步路下的背后是什么。
魏迟年理了理褶皱的衣领,笑了笑:“不知宋夫人知道宋年,其实患了很久的胃病?”
当时医生说宋年有很严重的胃病时,魏迟年都突然懵了一下,他实在没办法把平常里的宋年和眼前的这个人躺在病床上虚弱不堪的人,相提并论。
平日里的宋年给人真的就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说话没有轻重,永远一副嘻嘻哈哈的表情,说他其实已经被胃病折磨了很多年,换做是任何一个人,可能都觉得实在开玩笑。
果不其然,魏迟年看见宋母愣在那里将近有十多秒,才缓缓地回过神,不敢相信的样子,问道:“怎么可能。”
魏迟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夸宋年的演技太好了,骗过了所有人,把自己塑造成这样一个浪荡不羁的角色,没有一丁点的破绽。
“他不是宋夫人您的儿子吗?您会不知道?”
心酸劲从心里翻涌上来,他理解为什么宋年会有那么多的感情,可能生活在那样一个家庭中,对爱的渴望使得他想尽了办法,希望得到别人的爱。
“宋夫人,我知道我是个外人,不应该评头论足。”再怎么说宋夫人都是自己的长辈,刚才多少是顶撞到了,魏迟年低了声音,显示自己的歉意:“但我还是希望宋夫人能真正的关心宋年,替他的未来考虑一下,不要这么潦潦草草的就让他结婚了。”
他说完这段话后,静静地等着宋母的回答。
周围很嘈杂,有护士的喊叫,病人的交谈,从楼下大厅传来的广播声,以及病床轮子在地上滚动发出来的声音。但这一切都是往前走的被人推着一点点的往前,一墙之隔,成了生死的两个世界。
宋母回神,她听见魏迟年的一番话,很少有人能在她的面前做到这样好不慌张,并且说教自己,难怪宋年心心牵挂得不舍得。
还是太年轻了。
宋家之所以可以站在南城数一数二的位置,除了宋父的每一次精准的决策外,更多一部分的原因,是有一个社交名媛的夫人,宋夫人的关系,几乎能遍布整个南城,任何人见着她,都得卖她个面子。
所以,她不可能因为魏迟年几句话就被说得哑口无言。
“那魏总觉得,宋年的未来该怎么样呢?”宋母的言辞格外的犀利,嘴上勾起的微笑像是一把镰刀:“宋年现在是不愿意,但总比一段永远没可能的感情要好,还是魏总能给我们宋年一个他想要的未来吗?”
“你给不了。”
她自为自答,给魏迟年沉痛的一击。
他被将军了。
这盘棋的结局已经出来了,宋夫人不轻不重的一句话,刚好踩到了最后的关键点,蚂蚁溃堤,整座城墙,轰然塌陷。
“其实这些事我多少都听得见,是我们家宋年一直缠着你,所以现在,魏总你也算终于摆脱了困扰,从今以后宋年有了自己的家庭,不会再去烦你了,按理来说,对魏总是件喜事,不是吗?”
是喜事吗?
魏迟年在心里问自己。
他笑不出来,没有喜悦,感觉不到开心,反而是一种失去的惆怅,好像一直属于自己的东西,突然被人拿走,然后告诉自己,不再属于他了。
很复杂,很难受,嘴巴里变得苦涩,喝下了一大口的胆汁,从胃里翻出来的酸涩。
宋夫人走上前,拍了拍魏迟年的肩膀,那股浓烈的香气一下子蹿到魏迟年的脑仁里,成了迷了眼睛的雾气,朦胧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话就说到这,希望以后上生意能常来往,至于我说的事,不管魏总答不答应呢,宋年和心蕊的婚事是已经敲定了的,到时候别忘了来喝杯喜酒,我们一定欢迎。”
宋夫人转身,推开了病床的门。
面前的门“咣当”一声的关上,魏迟年终于明白,虽然此刻他离宋年只是一墙的距离,可他们之间真正的距离,早就远隔山海。
所爱隔山海,山海不可平。
宋年成了他越推越远,终于无法到达的彼岸。
人的悲喜,就是彼此在相爱与折磨中度过,他们的离去,终于成为在每个午夜惊心的噩梦。我求它放我走,梦魇说,这是代价。
它注定了一生的流浪,注定了此生的荒茫。
魏迟年像是站在岸边,从海洋吹来的空气带着特有的腥味萦绕鼻尖,浪涛拍打着礁石,留下的是泪痕。七月的风似乎比冬天更凌冽,它一个劲儿的吹向魏迟年,在他的生命里刻下岁月,让他的心永远处于冬天。
人们的生命里,到底要经历多少次离别才会走向毁灭。
巨大的阴影下,翻涌而起的波浪,盖住的使人们的挣扎
..........
母亲叫魏迟年出去后,宋年躺在病床上,盯着那扇门,想母亲会和魏迟年说什么,魏迟年又会回答什么。
想了不到几分钟,身边的夏心蕊打断了他的思绪,拿着一杯温开水,问他要不要喝。
宋年摇摇头,道了声“谢谢”。
突如其来的冷淡让夏心蕊措不及防,前一秒还深情款款的样子,后一秒疏远得跟陌生人一样,她几乎都要怀疑刚才是不是自己眼花了,其实宋年根本就没有说那些话。
都说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可现在看来,男人才是这样,尤其是宋年这个男的。
夏心蕊在病床旁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看宋年还是望着病门口的方向发呆,她哪怕是个傻子,也看出来到底是为什么了。
何况她又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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