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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Chapter 120.做人还是要点脸

宋年什么都听不清，他突然觉得耳边的风那么大，像是要自动为他过滤去那些伤人的话，只是风太温柔，过不去的还是刺痛了宋年的耳膜。

所有的声音，都落在那几个字上“你误会了”。

“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吧。”宋年看了下手机，又拿到耳边，说：“今天不是愚人节，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你觉得我像是在讲笑话吗？”魏迟年反问道。

不像。

宋年没办法找到任何词语去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难堪，屈辱，难过，可笑，这每一个词都不足以表达，但合在一起，套在自己身上刚刚好。

他说：“魏迟年，你真他妈是个混账。”

宋年没有给魏迟年说任何一句话的机会，像是不想再给他伤害自己的机会，一把按掉了电话。

电话一挂上，宋年就绷不住了。

他被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心软弄得觉得自己可笑至极，可能魏迟年心里都在嘲笑，嘲笑他认识不清，还抱着幻想，一点也没有自知之明。

叶择木一看宋年的表情，再加上刚才他说得最后一句话，就明白肯定是砸了。

“你还好吧？”

叶择木放下手中的碗，他趁着他们谈话的一会功夫吃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点底子。

宋年看着叶择木，摇摇头，又点点头，他的笑苍白无力，整个脸颊又恢复了先前毫无血色的样子。

“你先回去吧。”宋年说。

叶择木挺想安慰他的，一时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任何的语言都显得太过苍白无力，再加上他本来就不怎么会安慰人，看宋年悲伤的表情，根本不知道怎么说。

叶择木站了起来，停了一下，先把桌子上的垃圾收拾好，收拾宋年那一份的时候，问他还吃不吃了。

宋年现在不仅没有胃口，更没有心情，他摇摇头，说不吃了，叶择木便把那一份几乎没怎么动的粉丝汤收拾好，装进垃圾袋里。

“那我去上班了？”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叶择木回头特意问了一下。

宋年冲着他挥挥手，在门快要关上的时候，最后一眼定格在叶择木眼里的是宋年的笑。

那笑看起来比哭还要让人觉得难过，至少在叶择木看来，他没有感到宋年半点的开心。

他不知道魏迟年在电话里跟宋年说了什么，会让宋年眼里的光一下子消失不见，但叶择木多少也猜到了，能让宋年伤痛的，无非是魏迟年冷漠的语气，以及和预想不一样的回答。

爱情这个东西，叶择木越来越搞不懂了。

他都能看出来魏迟年是在乎宋年的，分明就是有感情的，可不敢说出口的话，别人听不到，谁也不会知道。

没等叶择木彻底想明白，虽然可能怎么想抖想不明白，叶择木接到了纪生的电话，说律师安排好了，会找上门访一次，如果堆放持续坚持的，就可以直接走法律诉讼程序了。

这算是件值得开心的事，因为听纪生的语气，像是十拿九稳了。

但他从来说话都是这个语气。

“你为什么不让我直接帮你买下来，这样方便一点。”纪生问。

反正最后只是拿回来那套房子，用钱直接买不仅省事，还省力气。

“那房子本来就是我爸的，再怎么轮也轮不到他们，从他们手里买下来，未免太便宜他们了？”

尤其是他们一家人对陈阿姨的态度，怎么说陈阿姨跟着爸爸有十几年了，怎么样的为人也早就在时间的打磨下显示出来了，现在却还能讲出外人这套理论，脸不红心不跳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本来就是房子的主人。

叶择木光是想想，都觉得气愤。

“但只要房子拿回来就好了不是吗？只要自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何必在意别人呢。”

“所以啊......”叶择木感叹了一句：“我们观念原来差别这么大，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到底是以前的他太过努力的爱着一个人，一直没有发现原来两个人的差距那么大，纪生有钱惯了，所以做什么事都考虑最方便快捷的方法，而他则什么都想到底值不值得。

“纪生，你大概是因为什么都不缺，对钱这种东西都无所谓了，可是我不一样，我只是个普通人，还要考虑有些人值不值得我去吃亏。”

叶择木突然就想起了以前的事，带着笑意忍不住说道：“说出来我都觉得挺可笑的，你还记得那次许念摔下了楼梯，你打了我，第二天让我去医院找你给许念道歉的事情吗？”

纪生沉默了一下，他不是特别想听过去的那些事，因为他知道自己有多过分，更别说是在叶择木口中听到。

可他还是说：“记得。”

“那个时候我全身好像只有几十块钱，因为你说不能按时到后果自负，我用了一半多的钱打的，结果你跟踢皮球一样一句话又给我打发走了。”

想到那个场景，叶择木觉得有心酸又可笑：“我因为一天没吃东西，想吃一碗牛肉粉，发现自己钱只够买一碗小份的，可是小份的只能垫垫肚子。你知道我那个时候像什么吗？我觉得我特别像路边的乞丐，可能是路人都觉得我太窘迫了，买了一碗大份的牛肉粉送给我。”

叶择木没有说路人是魏迟年，故事的中心不在于送给自己一碗牛肉粉的人，而在于一个很多年不曾联系过的人，尚且能对自己伸出手，可他曾经那么喜欢的人，连关心的只言片语都不肯给。

电话那头没有声音，叶择木不知道纪生有没有在听，但他还是继续说：“那天我回到家，拿着那个人给的两百块钱，我在路上的时候都在想，到底你还能对我多残忍，然后你来了，你把那份牛肉粉扔到垃圾桶里，在你眼里不屑一顾的东西，却不知道我为了它是怎么样的狼狈。”

“说这些话，我是当个好笑的故事跟你讲。”叶择木声音是笑着的，可神情看起来很难过：“只是想告诉你，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有钱，有资本，我只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所以你那些好笑的言论，别再对我说了。”

“叶择木，对不起。”

可能他都淡忘的差不多了，而且在纪生的角度，只能看到自己对叶择木有多么多么的不好，却看不到他受的上和付出的努力，只有当听到叶择木说，他才明白，自己做得原创看上去的，还要可恨。

叶择木说：“对不起这句话，我听够了。”

“挺无聊的不是吗？对不起除了能减轻你的负罪感，其实没有一点用，尤其是口头上的，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轻描淡写忘记的。”

“其实你出国挺好的，说不定回来，你能放下，我也会忘记了，不用再这么纠缠下去。”叶择木抬头，那抹南城的余晖刚好落在肩头，被窗户的形状在地上投出狭窄的一道痕迹。

看不见南城的最旁边，视线被高楼无情的阻挡，反而是光折射再玻璃上，道路和人群车流，是模型板的样子，像极了玩具。

一路走来，叶择木觉得自己听了好多的鸡汤，不管是陈阿姨，还是宋年，甚至是梦里的父亲，他们然后叶择木追寻的都是自己的快乐，可他的快乐，早就不知道遗忘在哪个角落里了。

叶择木根本找不到以后的快乐。

跟纪生重新在一起会快乐吗？叶择木动摇过，又很快的否定了，他没办法完全的相信纪生的感情，没办法去确定是不是他一辈子都会跟现在一样，因为那种爱而没有回应的日子，叶择木怕自己没有能力承受第二遍。

所以他选择重新开始，既然上天给了他第二次的机会，就是在告诉他从新来一遍人生，追求上辈子没有完成的愿望，填满这辈子的生活。

但不管上辈子未完成的愿望有什么，这辈子，纪生都不在他的考虑里。

纪生在电话那头看着手里的纸。

这是国外公司的上任通知，催处他赶紧去报道，左右不过再等两三个星期，他就得离开了。

离开了，到底该什么时候回来，纪生不知道。

父亲的态度越来越坚决，坚决到每天都派着人寸步不离的跟着自己，好像生怕他再做什么傻事一样。

“你是在告诉我，我们之间，再也没有一点可能了，对吗？”

叶择木想了想，很认真的回答道：“对，没可能了。”

“好。”

纪生说了一个字。

叶择木先是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纪生会答应的这么爽快，前几天还是一副要跟自己纠缠不清的样子。

大概这就是轻而易举便能改变的感情。

“可是。”纪生突然画风一转：“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就这么放手的，而且你还欠我个人情，不是吗？”

纪生本来不想这么说的。

“是，你有什么想让我做的，你说吧。”既然是自己答应的，叶择木也不反悔，要履行自己的诺言。

“我现在想好了，我要你五年里，不能谈恋爱，不能结婚。”

叶择木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更没有弄懂纪生的意思，不确定似的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我说，五年里，你不能谈恋爱，也不能结婚，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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