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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敢问贵庚

客栈。

良鸢给道枫上药包扎，意外的发现这小子体质惊人，伤口愈合的速度极快，加上良鸢使用从巫囹山上带来的上等伤药膏，估计没两天就能痊愈了。

当然，良鸢不会知道，陵夙已事先教道枫能减低伤害的巫术，好上演这一场，真人演出绝无替身的“苦肉计”。

“不用担心，没伤到要害。”良鸢说道，不过这话不是对躺在床上的道枫说的，而是对趴在床边，哭哭啼啼的阿蕊说的。

陵夙开启影后模式，还是能比拟第一苦旦的那种，她紧紧握着道枫的手，泪腺像开了闸，止不住眼泪如雨水般落下，眼眶哭红，看了实在令人心疼。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一幕佳偶将被拆散的生离死别。

陵夙咬着下唇，可怜兮兮又带着几分埋怨的看向他哥，好像在说：“你看，他都为我受了重伤，你还这么狠心不接受人家！”

良鸢：“......”

“阿蕊，妳别这样，不是哥不讲道理，只是你们才认识两天......”良鸢无奈解释，却换来他妹撇头不听，倚靠在道枫的手臂旁啜泣，仿佛在宣告自己死都要跟这个人在一起一样。

道枫为之感动。

“良鸢大哥......你就别怪阿蕊了......是我，是我不好......咳咳咳......”道枫气若游丝的说道。

然而，陵夙在良鸢看不见的角度，瞥了咳不停的道枫一眼，示意他：你是受伤，不是得了不治之症。

“……”

哎，伤患不好演。

此刻，良鸢觉得自己好像成了千古罪人，拆散苦命鸳鸯然后会被后人写进写小说里唾弃的那种。

他长叹了一口气，无可奈何的抓抓头，摔破罐子道：“哎，随便你们！我不管了！”

然后撒手转身走人。

房间门被关上后，陵夙从床边跳起来，完全没收力的拍了一下道枫的胸膛，“搞定！”

这一下就拍在道枫伤口附近，他吃疼的肌肉一缩，脸上露出极痛苦的表情。

是真的，痛！

缓了缓后，良鸢给的药效开始作用，一阵困意袭来，道枫精神有点恍惚。

迷迷糊糊间，也不知道哪来的好奇心乍现，他开口问了一句：“敢问......姥姥贵庚？”

先是额头上有一股冰冰凉凉的肌肤触感，然后耳边传来陵夙轻柔的嗓音。

“上辈子大概活了三百多年，中间虽然被封印沉睡了五百年，不过以心智年龄来说可以算八百岁吧。”

“……”

嗯，我娘子今年八百岁。

后来道枫才知道，巫族人平均年龄约三四百岁，诸如像是良鸢、姜东这些“年轻人”的年纪，大概是一百多岁左右。

有一些比较长命的可以活到五百岁，甚至超过，当然也有少数巫族人靠着巫术延长自己的寿命，但必须耗用不少巫力，所以这样的做法并不被推崇。

除非有必要。

就像现今坐镇巫族中心巫囹殿的孟尉长老，在找到可以继任他位子的人选前，那老头都不会死的——陵夙这么说。

可惜，孟尉最看好的人选择了叛道，他想要溘然长逝，可能还得等上一段时间。

还有奉古长老，至于原因据说与陵夙本人有关。

到这里，道枫提出了一个疑问：“追求长寿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只要是人，都会想活久一点吧？”

对此，陵夙的回答是：“这就是凡人跟巫族人价值观上的差异。”

对于巫族人来说，从出生开始便被赋予维护三界安宁的使命，从小他们就被教导使用任何巫力都要以此为目标。

就算要牺牲自己，牺牲族人，也要以此为原则。

道枫想了想，总觉得这是一件不太合常理的事，就他与陵夙以及其他巫族人相处看来，他们与凡人有类似的情感，拥有七情六欲就免不了会有私心，这样把全部的人都用所谓的大义绑在一起，实在不公平。

然而陵夙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对她来说，从来就没有什么公平不公平，就像她当不惜一切封印了冥隍，仅仅因为她是巫尊，这是她使命。

理所当然，如此而已。

道枫受伤后的隔天，入夜后姜东把众人聚集起来，商讨过后，决定隔天启程回巫囹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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