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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毀天滅地

当冥隍答应要与海杳回天界时，海杳感到无比开心。

只是她并没有想到，冥隍终究还是抹灭了她最后的一丝希望......

由于五百年前冥隍私闯凡间，酿下灾祸，所以回到天界之后该当受到审决。

这件事海杳当然是知情的，所以她一直对冥隍耳提面命，要他在审决官面前承认自己的过错，请求原谅，天界虽然有规范，但如果肯诚心忏悔，审决官还是会给他改过自新的机会。

对海杳来说，只要冥隍能留在天界，能在她看得见的地方，怎样都好。

审决那天终于到来......

冥隍被神将押入审决庭，而海杳在一旁，双手紧握着，显得有些紧张，她望向站定在审决官面前的冥隍，只见他的脸上毫无一点波澜，脸色更显得苍白。

高高在上，看不见颜面的审决官威震浑厚的声音响起：“冥隍。”

“是。”

“千年前，你与人类相恋引发三界大战，当时天界剥夺了你的神职，并且禁锢你的自由，但你却在五百年前逃出天界，大闹凡间，铸下无数灾祸，此罪你可承认？”审决官询问。

“是，我愿意认罪。”冥隍淡淡的回应。

“冥隍，你所犯的过错，难逃重刑，但你若能知错悔改，天界便能饶你一命。”

这时，冥隍却沉默了。

他垂着头，看不出他的心思，海杳见他这个样子，紧张得手心冒汗。

“我没有错。”冥隍低低的说着，“我愿意认罪，但不代表我认为我错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审决官问。

冥隍抬起头，眼神里没有一点退却，“我追寻我所爱的人，所以破坏了规范，这是罪，但我爱上了那个女人，从来就不是错。”

闻言，海杳心里一震，急忙道：“冥隍！你在说什么！赶快认错，请求审决官原谅啊！”

审决官却厉声制止海杳插嘴，“肃静！”

海杳抿着唇，心乱如麻，明明冥隍就在她的面前，她却有种距离这个人越来越远的，越来越无法触及的感觉。

“冥隍，我再问你一次。”审决官道，“你可否愿意承认你的过错，诚心悔改，接受惩处？”“我还是那句话，我没有错。”冥隍语气坚定，“就算时光倒回千年，再来一次，我还是会奋不顾身去爱那个女人。”

“冥隍，你竟胆敢如此执迷不悟，休怪天界对你严惩！”

冥隍神情淡然，好像已经把所有都放下了。

“我愿意接受惩罚。”

判官沉默半晌，而如此短暂的时间却深深地折磨着海杳，千年来的痛楚在她心中翻腾，好像这些痛苦又再度重复了千百万次。

“冥隍，既然你不认过错，不愿忏悔，那我只好代表天界，对你处以最严厉的惩罚。”

审决官此话一出，海杳随即身子一软，整个人瘫坐到地上。

只要身为神族都知道，天界最严厉的惩处，就是“灭除”。

神族并没有自然死亡，拥有强大力量的他们，“死”几乎是一件遥不可及的事，而所谓的灭除，即是消灭天神的生命、躯体、灵魂、意念，抹除存在。?冥隍似乎是早已预料到自己的下场，更或者这就是他所求的结局，故他并没有什么反应。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最后，审决官问道。

冥隍没说话，停顿了一会，竟笑了。

想说的，就算说出来了，她也听不见了。

他摇了摇头，“我没有要说的。”

“既然如此，我便代表天界审决庭在此刻宣布，神族冥隍，因违反三界规则，无意悔改，故被判处极刑——灭除。”审决官没有温度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审决庭内，“即刻行刑！”

海杳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脑袋里嗡嗡作响，眼睁睁看着冥隍的脚底下出现一圈白光，她慌忙起身，想要阻止这一切，却被神将制止。

“冥隍！冥隍！”海杳撕心裂肺的嘶吼着，那声音仿佛能够撼动天地，却始终无法动摇那个人的心。

最后，冥隍转过头，微微的动了动嘴唇。

或许，他根本就没说出声音，但海杳却听见了。

——对不起。

那道白光越来越强烈，冥隍闭上了眼，下一刻，他随着白光收束，化为粉尘，飘散空中。

“冥隍！”

粉尘被风吹散，海杳伸出手，却什么也抓不住......

他走了，他又再次丢下她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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