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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两天后的一个宁静清晨, 孤云投射出一面全息屏幕，同时再次出声——
“警告, 西北方900公里捕捉到敌方机群, 预计58分32秒内会进入A城领域, 每个机体携带有3吨炸弹，估测用作轰炸。B城方向700公里处也有同样情况出现, 预计36分17秒内会进入B城领域。”
“果然来了，没想到位置居然会距离B更近。”艾德里安正啃着干巴巴的面包, 站在屏幕前看着孤云扫描出的定位，数十个被标记的小点正匀速朝他们驶来, “不过算了, 早来晚来都一样。”
轰炸机的出动无声地打响了这场战役，艾德里安吃完最后一口面包，喝了一大口牛奶后, 对着身边明显进入亢奋式紧张的年轻人说道：“皮埃尔, 通知一下亚尔曼, 40分的路程，就和计划说的一样, 在轰炸结束前务必躲好了。”
皮埃尔是上次夺城战役中冲在最前线的佼佼者，虽是新兵，但很有作战的天赋, 为人又机灵。艾德里安和他配合过两次，用得顺手，便把他调来身边。
“是！”皮埃尔将身体挺得笔直, 大声回话道。
他竭力镇定，但心脏跳得极快。这是他第一次直面遇上空中打击，据说还是破坏力和杀伤力极强的武器，堪称“空中霸主”，在高空中，地面的武器很难起作用。
“不用紧张，通知完和其他几个人去防空洞待着。”艾德里安拍了拍他的肩膀，脸上挂着和煦的笑意，“那几只‘大鸟’交给我对付就好了，之后你们再上。”
安格斯皱紧眉，严肃无比：“领命！”
艾德里安笑了笑，蓝色的眼底闪过一抹兴奋的色彩！
好战不是一个指挥官该拥有的特性，却是每个年轻人对面战场的本能。
在连丢两城后的精锐，能强到什么样？
直面正规军，总归有一些期待。
武器上的代差被修好的D级机甲给追平，林秋延真是太及时了。尽管机甲上配备的只有突击枪以及重剑，可对于艾德里安来说已经够用了。
唯一的缺憾可能就是精神网系统烂得七七八八，林秋延是努力拯救过了，也只能恢复到看运气显灵的标准。
几人迅速分头行动，艾德里安只身前往机甲停放处。
艾德里安坐进机甲内，翻下键盘进行调控后，按下推进器。驾驶舱缓缓合上，封闭出一个私人又安静的空间。
屏幕上跳出外界影像，同时一个机械男音毫无感情的响起：“准备就绪，可以启动。”
“低端智能真像一个播报器。”孤云说道，聊天模式并不怎么耗电，但在林秋延跟前时它从来只说公事，被艾德里安拿回来后，十分有闲情逸致地和他唠嗑，“如果不是能动，就是块会说话的废铁。”
“没有能量的高科技，还不如能用的废铁。”艾德里安淡淡开口，瞥了眼自诩高端智能的孤云，“我作战时记得闭上嘴，不然小心我把你打成播报器。”
孤云：“这是不符合帝国新出的政策的举动，虐待高级人工智能视同虐待人类。”
艾德里安：“……”
帝国都开始讨论高级AI的人权了，这鬼地方居然还不把人当人看。
天地的差别，永远是极端到匪夷所思。
艾德里安：“但这里不是帝国，没人替你伸冤。”
孤云：“有，秋延阁下说，我是精贵的高级AI，需要被温柔对待。”
艾德里安：“……”
林秋延还真的说过这话，就在前几天，他回到基地的第一天晚上，艾德里安困得只想睡觉时，许久不说话的孤云突然开口说他撒谎，莉莉送给他的那束花明明不是给秋延阁下的，为什么要欺骗秋延阁下？
艾德里安虽然不知这AI为何忽然来这一出，但这事他并不想让林秋延知道，就让它闭嘴，孤云反驳说艾德里安没权力让它向林秋延隐瞒情报，艾德里安恼怒说你懂什么，一人一A就这么争执了起来，到最后艾德里安气得差点将它砸墙。
林秋延刚洗澡出来，就看到这鸡飞狗跳的一幕，才无奈地说了这话。
虽然当时孤云在艾德里安威胁的眼神下没有把这个小秘密说出口，但一人一AI的梁子算是结下了，私下里时不时地就会互呛。
艾德里安冷漠的表情一僵，停顿了几秒后，突然怜爱伸手摸了摸孤云，极尽温柔：“你秋延大人说得对，我该好好对待你的。”
孤云：“……”
D级机甲能定位出50公里范围内的敌军动态，然而这对于轰炸机的速度而言，就一眨眼的功夫。
而就在这一眨眼，艾德里安要保证将这些铁鸟们击落。
等待着屏幕上出现定位点，艾德里安的嘴角缓缓勾起一丝弧度。
速战速决吧！
*
B城。
机体震耳的轰鸣在上空鸣叫着，像是一只只盘旋在空中的猎食者，它们在天空掠过，所触及的范围之下，皆被弹药摧毁，在地上炸起一朵朵火花！
房屋、城市、一切立起的建筑，在霸道的移平式轰炸下，地面被翻起变为焦土，眼见一切都被毁于一旦！
如果不是早有准备，在机体密集的弹药覆盖下，B城怕是早已死伤遍地，再无战斗意志。
“如果不是林大哥事先通知并设置好了方案，我们连第一波攻击都挨不过吧。”江澜和亚尔曼藏身于B城地底的防空洞内，地面爆炸带来的震动像是砸在他们心脏上，即便有准备，在面对真枪实弹时神经依然紧绷到极限。
“我们和巴泽尔还是差太多了。”
亚尔曼语气低沉：“不用慌，撑过这次轰炸，春伸说他解决A城机甲后，就会立刻过来支援。”
断代一般的武装等级差距是致命的，反过来也一样。
有孤云顶替了侦查工作，提前获悉了敌方军情，又做好部署，已经在战争最初就控制了伤亡率。
虽是如此，但新兵中有很大一部分甚至没见过飞机，但是听到轰鸣声，身体就不由自主的发抖。
可他们依然在固定的位置上待命，等待这场本该是‘突袭’的袭击过去后，进行下一次进攻！
三天前的电话会议中，艾德里安曾说过：“如果敌人打算先从空中开路，推平城市后，他们下一步很可能就会派出纯机械化兵团来加速战争的结束。”
“陆军上我们的武器设备并不比对方弱多少，缺的是数量。但这个方面，也不用担心了。”
“为什么？”江澜问，他很少参与战术讨论，很多时候都对艾德里安在说的内容一知半解。
“军队要往前行，弹药装备供给也要跟上。”
在分析战局时，艾德里安的语气和气质都与平时开朗爱笑的风格大不相同，甚至给人一种冷冽的感觉，“长距离的袭击，匹配的就是过长的补给线，这会限制他们的陆军武器装备的数量。”
“所以这样以来，没有了数量优势，在陆地上，我们还是有胜利的把握的！”江澜瞬间明白过来。
“是啦。”艾德里安笑道，“我们将所有机械化兵团的力量合并在一起，进行反击作战就好了，一定要坚守住！他们补给有难度，但我们没有。”
年轻的指挥官再次重申：“这次战争的唯一不确定因素就是机甲，若出现就交给我来对付，而其他的，就交给你们了！”
江澜第一次带队，头一次感到了被交付责任的使命感，同时想赢的欲|望也像雪球一样在心中越滚越大。
他很紧张，却不感到害怕。
好像只要跟着艾德里安，前方的生离死别，鲜血淋漓，也只不过是一个个小山丘罢了。跨越时会很辛苦，但终究会过去的。
……
轰鸣声由近至远，在爆炸声停止了一段时间后，亚尔曼朝通讯器中下令道：“我们行动！”
B城中的武器库已被第一波袭击时炸得稀巴烂，所幸里面的装备早已转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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