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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曦舔着唇上干皮，低眉顺眼：“你不怪我偷跑上来？”

云卿见他眼中惊慌为欣喜所掩，眉梢都上扬许多，倒不知该说什么了。只摩挲着衣角，缓缓道：“我拦得住你？”

拦不住。

应小公子向来就不是个听话的主。全凭他胡搅蛮缠无理取闹才换得如今的结果。

否则哪会和神仙有所瓜葛。

云卿小看他了。

九重天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界，众神傲慢，相互倾轧，视人命如草芥尘埃。

他千不该万不该……来这样的地方。

两株口吐人言的巨花，是神君仙子闲来豢养的玩物。被施下耳听八方的术法，通了灵，因此览闻辩见。

云卿见应曦欲言又止，猜到他是听了些风声。于是等着他问。

果不其然，应曦嘴一张：“刚才的东西，说你是花仙。生在天上，长在天上那种。”

他一抬眼：“当真如此？”

“当真如此。”云卿坦荡如砥。

应曦气得直哼哼：“你骗我。”

“未曾骗你。”

云卿指尖贴上手背，骨肉匀亭，筋脉下流转的全是黑紫妖气：“曾是仙，现是妖。”

“饮仙露，吸仙气，长在花神殿里。现今也的的确确不是仙了。”

由仙变为妖岂是易事。

云卿只是轻描淡写，一带而过。

应曦按住躁动的胸口，了然他不会接着说了，便问：“他们道你犯了错。”

听来残酷无情，平白带着肃杀之气。在他嘴里过了一遍，才堪堪挤出来。

应曦擦擦手心的汗，不知所措道：“是指何事？你要是不愿说，我便不问。”

“五百年前九重天无故暴毙百仙，仅此而已。”云卿答得简略，显然有所保留。

“等尘埃落定，我便领你到出口，你自行回去罢。”

应曦难以置信盯住他：“急着赶我了。”

一股无名之火席卷。

“你还是不明白。”应曦捂住耳朵，使劲摇摇头，脸涨得通红，简直要被云卿淡漠的话语气死。

他站起来，双手撑住桌面，声音如珠玉落地，字字分明：“自从那日金屏山初见，我已然卷入你们所谓的纷争，逃不开了。”

他又重复一遍：“我，应曦，逃不开了。”

言毕气急败坏别开脸，不管对方的反应，自顾自絮絮：“你说什么我都不走。”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应曦。”云卿温声开口，浇灭了他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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