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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尾声
尾声：
又是那个梦。
沈默推开门，看见了一地的尸体。
每一具尸体都有着一张他熟悉的脸。沈默惊得往后退了一步，尸体们像是被他的动作唤醒了，摇摇晃晃从地上爬起来，苍白浮肿的脸上带着血渍，干裂的嘴唇一张一合。
“过来呀……”像是有千万个声音在他耳边一齐说话，“我们等你很久了……”
“不……”沈默转身想跑，却被一把冰凉的枪抵住了额头。
“回去，那才是你该呆的地方。”那个熟悉的声音说。沈默抬起头，看见了顾霁月那张妖异的脸。
枪响了。
然而预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沈默转过身，看见顾霁月愣愣地看着他，胸口一片鲜红。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笑了笑，重重倒在了地上。
有人推开门冲进来抱住了他，抱得很紧，像是找到了失而复得的珍宝。
“我带你出去。”那人牵起了他的手，“这里不是你该呆的地方。”他吻了吻他的额头，把沈默的手牵到自己心脏的位置：“这里，才是你该呆的地方。”
沈默睁开眼睛。
他只记得顾霁月开了枪，然后自己扑过去，替殷行之挡住了那颗从另一个方向来的、真正致命的子弹，然后……
这是哪里？医院？
身边传来一个惊喜的女声：“醒了醒了！终于醒了！快去叫医生！”
沈默费力地抬起上半身：“妈？您怎么来了？”
“你还好意思问？”钟宛瑜当真被气得不轻，想打他，又顾及儿子受了伤才做完手术刚醒。她平息了一下怒气：“你一出事老秦就给你爸打电话了，订的最近一班飞机赶过来的。”
沈默垂眼：“让您担心了。”
“你也知道！”钟宛瑜没好气地拿手指戳了戳他的额头，“多大了还跟个小孩似的，穿了防弹衣就真觉得自己刀枪不入了？”
门口有人敲了敲门，咳嗽了两声：“终于舍得醒了？”
沈默瞬间蔫了：“……殷行之。”y......Q.....Z........W..........5..........C........... O........M..............言...............情.........中...............文..........网...
殷行之看上去还算正常，洗了脸刮了胡子，没胖没瘦没变丑，依旧是那张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脸，只是眼下微微泛着青。他把略长的头发往后一捋，在病床边上坐下，好声好气道：“饿不饿？”
沈默没敢看他的眼睛：“……还好。”
钟宛瑜十分有眼力见：“我出去给你买午饭，你们聊你们聊。”她提着包站起来，朝殷行之和蔼一笑，用口型道：“好好训他。”
……怎么他一觉醒来自己的妈和自己的疑似男朋友就亲如一家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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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默咳嗽了两声：“我……”
殷行之看着他。
沈默忘词了：“……我。”
他思索了半天后面该接什么，没找到词，于是只好干巴巴道：“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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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行之没说话，只是定定看着他，而后长出一口气，一把抱住了他。
“你……还活着。”他不敢抱得太紧，小心地像是在对待一件名贵的瓷器，生怕稍稍用力，这件瓷器就会碎了一地，“太好了。”
“对不起。”沈默低声重复道，伸手回抱住殷行之，“……以后不会了。”
殷行之没说话。他打了一肚子的草稿，想了无数次等沈默醒来，他要怎么谴责他这种自作主张毫不顾忌他人感受的行为，但当他真正站到了沈默面前，脑子里却只剩下了一个想法。
还好他还有说话的机会。
还好上天没忍心把他的小玻璃美人收走。
沈默觑着他变幻莫测的脸色，难得主动找话题，打破了这片难耐的寂静：“……顾霁月怎么样了？”
殷行之脸一黑，难以置信道：“你醒来问的第一个人居然是他？”y......Q.....Z........W..........5..........C........... O........M..............言...............情.........中...............文..........网...
沈默心虚地低下头：“我……”
“死了，死的不能再透了。”殷行之松开他，仔仔细细上下打量了一遍沈默，确认他除了胸口以外再没有其他外伤后，才又在床沿坐下，“你中枪以后，他就跟疯了一样，仿佛中枪的不是你是他，先是在原地又叫又跳，后来甚至想冲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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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带的是空枪，我手里的那可是真枪，于是我抬手就是一枪，他就老老实实倒那了。”殷行之一笑，“听说已经被拉去舒朗那了，等你出院了，我带你去看他，开膛破肚的那种。”
他这几句话轻描淡写带着笑，沈默却没来由地难过了一下。那时候看着自己中枪倒在他怀里，看着不远处的顾霁月，殷行之……该是什么样的心情。
他伸手轻轻摸了摸殷行之的手背，真心实意道：“以后不会再让你担心了。”
“咳。”殷行之换了个话题，“你妈妈……人挺好的。”
沈默这才后知后觉道：“……我还想问你什么时候和我妈这么熟了？”
“我还奇怪你妈妈为什么会认识我。”殷行之随手从床头的果篮里摸了个橘子，几下把橘子皮剥成了一朵盛开的花，“你刚做完手术的时候，医生不让随意探望，我只好在门外等着，没等到你，倒把你妈等过来了。”
“一开始我不知道她是谁，就试探了两句。”殷行之倒了杯水，递给沈默，“倒是她，一开口就猜出了我的身份。”
沈默接过水，小小地抿了一口，盖棺定论道：“肯定是傅一博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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