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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章

病房中, 居童童胳膊缠着白色绷带, 打着石膏, 现在睡着了, 房中一片安静。

居家赫看着床上的儿子, 儒雅的面孔上满是怒气和疼惜。

学校的老师说, 儿子是因为从台阶上撞下来, 才会把胳膊摔骨折。

可刚才医生检查时, 却发现童童身上全是触目惊心的淤青，胸口肋骨甚至断了一根。

那么小一个孩子, 身上竟然有那么多伤！那根本不是摔出来的伤！

居家赫双手发颤，心里的怒火越发连绵汹涌。

儿子生下来就是个独苗苗，他和妻子对童童，几乎是捧在手心宠。

可是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儿子竟然在学校里受了那么重的伤, 被人虐待！

这件事他一定会追究到底。只是妻子那里…

居家赫神情纠结的去洗手间洗了把脸, 平静了一会, 叹了口气。

妻子对童童那是看作了真正的命根子, 这件事一时半会他还不知道怎么告诉她。秦玉兰这段时间心理状态一直不稳定, 居家赫怕童童的事情再刺激到她。

居童童醒来, 见病房里静悄悄的, 揉了揉眼睛。

“爸爸？”

“爸爸在。”居家赫连忙从卫生间出来。

“童童, 告诉爸爸，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居家赫坐到床边，俯下身看着儿子。

居童童黑漆漆的大眼睛猛的大睁, 眼里有一丝意外，也有一丝惶恐。

没有受伤的那只小手，紧张的攥成了拳头。

爸爸…爸爸问了。

他如果说了，爸爸会相信吗？

如果相信了，爸爸和妈妈是不是会吵架，还会离婚？

如果不相信，他说了也没用。

居童童知道离婚是什么。谢奖的爸爸妈妈就离婚了。

老师总会用可怜的语气在课上强调，大家不要欺负他。于是班上同学就都小心翼翼的和谢奖相处，可吵架时，“你爸爸妈妈离婚了”这样的话，却会脱口而出，然后谢奖气的大哭。

居童童颓然的低下头，抿紧唇不愿意说话。

居家赫见儿子傻愣愣的瞅着自己，却半天不说话，以为是自己平时对童童关心不够，父子俩太过生疏。

他摸摸居童童脑顶，站了起来。

“饿了吧，想吃什么？爸爸出去给你买。”

“你…要是不想说，等一会儿妈妈来了，和妈妈说。”

妻子比自己细心，对童童也极有耐心。居家赫觉得，这件事还是应该告诉妻子，让妻子和童童去沟通。

他一个糙老爷们，肯定不及妻子温柔。

哪里知道，这句话说完，不知什么地方触动了居童童，他哇的哭了出来，肉肉的小手去抓居家赫的袖子。

“爸爸…爸爸别走！”

小孩子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正是换牙的时候，牙床缺了个口子，说话时像漏气的风箱。

“不要爸爸走！”

他哭的打噎，却还不忘记抓着居家赫，两只不停掉眼泪的黑眼睛里全是惊恐。

他不要妈妈来，可他不敢说。

居家赫很少看到儿子这么哭，想到他身上的伤，耐着性子坐下来。

“好，爸爸不走。爸爸就在这里。”

“这次在医院就算了，以后可不能动不动哭鼻子，童童，你是男孩子，不是小姑娘。记住了吗。”

居家赫虽然性格温和，却笃奉男人不该流露脆弱的信条，看见儿子哭，便眉心不住的跳。

“我给前台打电话订饭。”

居童童破涕为笑，一下就开心起来，嗯嗯点头。心里却记住了居家赫刚才无意间说的话。

原来在医院，爸爸就会比平时关心他。

小男孩清澈的目光停留在打着石膏板的胳膊上，若有所思。

*

放学时，姜叶刻意放慢了动作，等着陆司墨。

今时不同往日，少年不再是考试交白卷，成绩倒数的差生，而是众人眼里光芒耀眼的年级第一。

姜叶更加注意不在学校有很多人看的时候，去和陆司墨说话了。

两人气质泾渭分明，在学校里也各走各的。

陆司墨回家不带书包，两手空空。要周末了，姜叶则把书包装的鼓鼓囊囊。

少年走出教室时，班上的人已经寥寥无几。

她走在少年背后，亦步亦趋的跟着，却不贸然上前搭话。那样子就像是不小心同路了，只是恰好走路的速度一样。

身后跟着个小尾巴，走了几步，陆司墨就察觉了。

少女像只捧着松果来报恩的小松鼠，脚步轻，胆子小。

明明是想跳到他身边，却瑟缩的厉害，他放慢了脚步等，还一直不跟上来。

陆司墨微微转过头，眸光平静的看回去，后者却不自在的停住脚步，左顾右盼装作不是在跟他。

不是要躲着他，怕别人误会么。

现在怎么又跟着了？

心里是这么想，少年眼底却化开几分情绪。

算了，女孩子的心思难猜，他就从来没想过要和她计较。

姜叶想好了怎么开口说新年贺卡的事，一抬头，发现自己把人跟丢了…

陆司墨腿长，走的快时一步抵她两三步。

东张西望看了一圈，彻底瞧不见陆司墨身影了，姜叶却反而放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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