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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1 章
温书书说这话没别的意思, 就是心里膈应, 怼一怼齐家兄弟。
齐宁没理她, 在姜叶的身影走过后, 他收回了视线, 把温书书的话, 当成了空气。
弟弟齐昊耸了耸肩, 舀了一口带曲奇的奶油。“她是挺可爱。”
言下之意, 没否认他们对姜叶感兴趣。
温书书满以为他们不会回答，没想到一拳砸到了手, 还反弹了回来。
齐昊还夸姜叶可爱！
温书书气的一时说不出话，刚做好的美甲差点掰断。
都是什么眼神啊一个个。
她倒是要查查清楚，那个姜叶是什么来路！
温书书心里憋着劲儿，要和姜叶一较高下。
她绝对不会就这么轻易的把司墨哥哥拱手让人！
哥哥齐宁注意到温书书的脸色变化，知道她心里又在打什么主意。
他凤眸闪了闪, 双臂环抱着, 往后靠着闭目养神了。
曲奇粒甜甜的, 弟弟齐昊盯着冰沙看了两秒, 真心实意有些感叹。
为什么他和齐宁身边的女孩子, 全是霸王花、冲天炮、小恶魔！
女孩子甜一点不好么。安安静静的, 说话声音也不要太做作, 干干净净的。
就像…
齐昊又转头看过去时, 那道撑着伞的倩影已经消失不见。
他怅然若失的低头，几口把冰沙吃的见了底。
今天不知道什么毛病。
他竟然因为一个素昧平生的女孩子分心，还觉得手里的曲奇粒也不甜了。
也许是因为双胞胎之间比较玄乎的心灵感应, 他偏头一瞧。
哥也有些不在状态，竟也不去抢他手里的冰沙了。
*
梧桐酒店的前台，长着一张娃娃脸，圆圆的，笑起来很讨人喜欢。
她每次见到姜叶进出酒店，都会自来熟的问候。有时候还会悄悄推荐姜叶一些本地的特色小吃。
姜叶推着行李箱出来，她一见到就笑着问。
“这就要退房了吗，不多住几天玩玩？”
姜叶摇摇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已经出来好几天了。我还有作业没做完…”
她出来没带试卷，打着主意，是要好好放松。
毕竟还没高考完，心如果玩的太野了，回头不好收。
前台的服务员，是知道她今天要去参加演唱会的，趁着身旁的同事去报修东西时。
她对姜叶小声嘟囔道。
“阿泽演唱会，这是最后一站了。没买到票，我真的好不甘心啊。我太羡慕你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姜叶是有两张票的。
她一愣，听出前台小姑娘语气里的浓浓失落，轻声道。
“你喜欢阿泽吗？”
前台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特别喜欢！他的唱片，我每一张都有。”
“本来我时间都正好空出来了，晚上换班休息，能去演唱会。可是票难买啊，我就是慢了一点儿，后面就连外场票也买不到了。”
前台说完这话，又是重重叹了口气。
“我说假如啊，假如！这个时候有人不去演唱会，把票卖给我就好了。哎，不过这怎么可能呢，我知道我在做梦。”
她们交谈时，保洁正在检查房间，看有没有什么东西损毁。
姜叶沉默了一会儿。
前台退押金时，她轻轻将包里叠放着的两张票，抽了一张出来。
*
陆家的别墅，在靠近郊区的一个天然湖旁边。
这两年没什么人住，只住着个佣人时不时打扫一下别墅。
陆栋梁回去时，正赶上佣人在给花园里的花卉浇水。
“您回来了？”
“嗯。”
陆栋梁还不到四十岁，保养的非常好，戴着一副眼镜，遮盖了看起来极其平静冰冷的眼眸。
虽然是搞学术的，他却没什么书卷气，反而像从军归来的行武之人，有些不近人情的味道。
他从车里下来，径自进了大厅。全程没多余说过一句话。
见他背影消失了，佣人才奇怪的嘟囔了两句。
“还真是巧。一年没着家了，小少爷前脚回来，大少爷后脚也跟着。不愧是父子连心。”
这对父子的关系，就像冰霜下被封着的火山。
平时不声不响，一旦有矛盾，就会迸发惊天动地的声响和威力。
佣人想起来一年前父子两人大吵一架，书房一片狼藉的事情，怎么也不放心。
“我还是去看看。”
她放下手里洒水壶，匆匆擦擦手跟着上楼。
一年没回过这个家，陆司墨对于东西放在哪里，却心里清清楚楚。
少年冰着脸，将书房的灯打开，窗帘也用力一扯，好让光线进来。
这个书房的气味，只会令人觉得窒息恶心。
一踏进这里，他就会不受克制的想起那些本该被遗忘的回忆。
一排排书柜，本来关上的门，被陆司墨霍地拉开。
抽屉里，办公桌的木门，还有书柜中成排的档案…
少年没分半点多余的心思，飞快的在其中翻找。
书房门口传来了脚步声，陆司墨忽地停住动作。门口也同时响起了中年男人，浑厚的声音。
“你爷爷送你去集训，回来就是这么没规矩？”
“倒不如就把你送出国，省得天天闯祸。”
陆栋梁穿着站在门边，看儿子的表情，仿佛在看陌生人。
阔别一年的父子相见，并没有出现任何温情，反倒生疏的可怕。
陆司墨身体明显的僵了一瞬，浑身肌肉变得硬邦邦的。
“户口本在哪。”
他抬眸看过去，眼神凌厉。
书房里光线明亮，他一抬头，陆栋梁就看清楚了儿子如今的模样。
他长得很像自己年轻的时候，却又融合了妻子眉眼间的秀气。
两人的优点结合起来，便生出了一个俊秀卓然的少年。
小时候这个孩子还会用期盼的眼神看着自己，做无数的题目，然后捧回一次又一次的满分试卷，让自己签名。
那时候陆栋梁偶尔还会夸一声。“考的还可以。”
他能感觉到，每次说完这句话，儿子的心情变得雀跃。
那时候儿子还没长大，还会故作稳重的喊他爸爸。想尽办法让自己多注意一点。
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儿子慢慢变了？
他看自己的视线，开始带着恨意和浓浓的厌恶。他一天比一天不好管教，闯的祸也一次比一次大，终于在一年前直接把王家的继承人打进了医院，闹出了满城风雨。
那件事情如果不是他豁出脸去摆平，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
他是为了儿子好，才会将他送到青城，去避避风头。
王家如果拿着验伤报告，铁了心追究。哪怕他们陆家有几分薄面，在商界也有几分影响力，终究是闹得不好看的。
他们陆家怎么能丢的起这样的脸？
陆栋梁心里想起往昔的一幕幕，再看儿子时，眼底映上了恨铁不成钢。
面前这张充满少年朝气的脸，英俊的不像话，却又隐含几丝冰冷的叛逆。
他仿佛是在外面飞的久了，翅膀硬了。
而今回来，是预备着彻底脱离这个家。
陆栋梁扫到儿子的眼神时，心里一突。
“你要户口本做什么？”
他其实想端出父亲的架子，训他几句。
如果儿子乖乖认个错，那之前他和王家的继承人打架，差点惹出祸的事情，他可以不再去计较。
哪怕老爷子想管束司墨，他也可以主动出言，重新把司墨接回来。
毕竟，这里是这孩子长大的地方，是司墨的根。
陆司墨冷冷收回目光。
“不用你操心。把户口本给我。”
他已经成年，不再需要监护人。
户口本一天和这个人的名字放在一起，他心里就一天得不到安宁。
陆栋梁被激怒。
“你这是什么态度？”
少年勾唇一笑，唇线凛冽。
“什么态度？不是对人，那是对动物？”
他知道在陆栋梁嘴里是问不出什么了，索性也不再说什么。
少年擦过门边，带过一阵风，走的果断。
陆栋梁恼羞成怒，他万万没想到，专程赶回来，会得到儿子这幅顶撞的态度。
“你又要去哪？”
“出了这道门，以后就别想再回来！”
不论如何，他只有这一个儿子。
往事纵然不堪，他对这儿子，却也已经尽力给了最好的。
只要儿子低头认个错，喊一声爸，他也不会非得教训他。
“你放心。”
陆司墨停住，讥笑。“这个家往后都是你的。没有人会想回来陪你。”
相比多年没见的亲生母亲和同母异父的弟弟，陆栋梁过的实在是潇洒和轻松。
他还保留着一意孤行的上位者气息，仿佛自己没有任何错。
他几乎完全遗忘了当年曾经加诸在妻子身上的暴力，把她的死忘得干干净净。
把他人葬送到地狱，自己却依然享着一切尊荣，没有一星半点的忏悔。
这样的人竟然是自己的父亲。
陆司墨厌恶极了这种感觉。
大踏步迈出书房，走到楼梯时，却看见前头仓促离开的一个身影。
温书书有些惊慌的停住。“司墨哥哥…”
温书书显然也没料到，陆家父子见面会这么快不欢而散。
陆司墨眯起眸。“你怎么在这里。”
温书书知道他是生气了，刚要找个理由搪塞过去。一旁的佣人热心开口道。
“还不是关心少爷。温小姐一知道你回来的消息，就告诉了大少爷。不然你们怎么碰的到面？”
佣人说完，还要说什么，却被温书书狠狠瞪了一眼。
长没长眼睛，没看出来司墨哥哥已经对她有意见了么。
她是好心办了坏事，希望司墨哥哥对她不要有成见。
“我不是…我只是和叔叔提了一下你最近回来了…我没有别的意思。司墨哥哥？”
温书书小心翼翼的解释，生怕少年再像一年前那样，一声不吭的消失。
陆司墨没说什么，面容平静下来。
温书书心里一喜，以为自己的解释管用了。不由上前走了两步，挨到陆司墨身旁。
“司墨哥哥…当初你去青城，我们一帮人都不知道你是去了哪里，只知道你是被陆叔叔送走了。这一年，我为了找你的消息，过来拜访过陆叔叔好多次。”
“司墨哥哥…”
温书书壮着胆子伸手，想去揽少年的胳膊。
“叔叔都是为了你好，你难得回来，怎么那么顶撞他？照我看，你去给他认个错道歉吧。你们是父子，他不会怪你的。”
温书书知道自己比起别的女生，不够温柔小意。
自从见过姜叶后，她反复分析了几遍，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她输在不够体贴。
过去一年她确实常常来看陆叔叔，就是为了打听司墨哥哥的下落。
现在她又表现得那么懂事，劝他听叔叔的话。相信司墨哥哥会认为她是个好女孩的。
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司墨哥哥。
他们是几乎一起长大的玩伴。
司墨哥哥从小就在意陆叔叔，血脉亲情摆在这里，哪怕司墨哥哥如今长大了，叛逆了，心里肯定还是没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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