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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自由身

蒋菀嘴角扯出抹嘲讽的笑意，略略扬眉，“那我敢问婆母，难道我就该活活冻死吗？”

“呸！冻死活该！”郑母朝着地上狠狠地啐了一口吐沫，冷哼出声，“我儿子可是秀才，你一个商户女嫁我儿子就是高攀。”

“对，我的确是商户女，那你就可以不把我当人看吗？”蒋菀嘴角嘲讽的笑意又扩大了几分，说着。

“过门的第二天，你就抢了我的陪嫁，说是怕我年轻乱花，替我存着，可我在你女儿结婚的那些陪嫁中，看到了我的陪嫁。”

“你们郑家出了个秀才了不起，可你别忘了，那也只不过是个穷秀才，这些年来，要是没有我娘家的陪嫁，你们全家还不得去喝西北风？”

“你口口声声说我在家闲着吃干饭，那我问你，这一年以来，你们全家身上的衣服都是谁洗的？家里的饭又是谁做的？院子里的鸡鸭猪又是谁喂的？”

“还有。”

“蒋菀！你闭嘴！”蒋菀还没能来得及把话说完，郑袖开口打断，说出的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还有完没完了！作为郑家的儿媳妇，这些都是你该做的。”

“呵呵。”蒋菀简直是要被她们气死，哪里来的奇葩思想。努力的压制住胸口的怒气，闭上眼睛缓缓的喘了口气，等情绪慢慢变得稳定下来之后，这才开口，“那你呢？作为老杨家的儿媳妇，怎么还好吃好喝的赖在娘家不走？”

又听蒋菀提起这事，郑袖几乎是要把一口银牙咬碎，“这是我郑家的事，跟你无关！”

“大人，民女请求和离，并且郑家如数退还嫁妆。”当朝律例有关于嫁妆这方面的，若是夫妻双方和离，男方这边确实要返还嫁妆。

“不行！”郑母尖锐的嗓音陡然拔高，“既然进了我郑家的门，这些东西就是我郑家的，你别想拿走！”

“师爷，你看着处理吧！”县令的确是没法插手他们的家事，不过，他倒是心疼蒋菀，南郁是个明白人，怎的有个这样糊涂的娘。

郑南郁站在旁边的眉心早就紧紧皱在一起，现在他脑子乱的很，回想着的全是蒋菀刚刚说的那番话。

成亲前，蒋菀对他做出那种事情来，他心里或多或少的都有些抵触。

导致自从成亲后，他将全部的精力放到衙门的案子上，的确是忽略了蒋菀。

最后，郑南郁在这件事情中得出来的结论竟然是，他郑家对不起蒋菀。

“大人，我同意和离。”郑南郁薄唇抿成一条线，清冷的嗓音说道：“嫁妆如数奉还。”

“南郁！”

“哥。”

“……”郑母跟郑袖惊呼出声，脸色陡然大变，作势要出声，被郑南郁一记冷眸瞪回去。

蒋菀担心夜长梦多，当着县令大人的面签了和离书。

等出衙门时，蒋菀这才觉得胸口的压抑感消失，闭上眼睛深吸口气，再次睁开时，眼底恢复一片清亮，自由身。

相比较起蒋菀的轻松，蒋勋业跟蒋铜两人跟木头一样走在身后，面色沉郁。

注意到三哥跟爹的不对劲，蒋菀笑着开口打趣，“你们两个这是怎么了？难道不为我高兴吗？”

蒋勋业鼻头一酸，竟最先掉下泪来，满是老茧的手掌捂住脸颊，在大街上哭出声。

蒋铜同样红了眼眶。

“额。”蒋菀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蒋勋业伸手抹掉眼泪，眼眶又重新盈满，“菀菀，你在郑家受了这么多委屈，怎么不提前回来？简直是胡闹！”

天知道蒋勋业刚刚听女儿说那些话的时候，心有多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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