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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其中的脆弱和愧疚:“如果你要她死,我不会拦你,真的,我也不会恨你,我不配。”
作为一个男人,他无法为悲伤的爱人处理掉间接害死她父亲的仇人;作为一个父亲,他无法手刃要毒害他孩子的歹人;作为一国太子,他甚至没有办法将杀人凶手的罪恶公之于众让她受到应有的惩罚。他最在乎的人,他最在乎的事,他都辜负了,他就是不配。
“我不在乎别人让她去死,甚至我心底也盼着她早点死去受到神明的惩罚,可是我自己,动不了手。”
“你不用因为她惩罚自己。”李唯抬起手认真的抚上他瘦削却完美的侧脸,她的神情仍旧平淡,但眼神却真挚酌亮,“她不在乎死,我们何必用她不在乎的方式去惩罚她,杀人不及诛心,她做了那么多恶行,伤害你也暗害别人,所以我希望她更痛苦而不是用死亡解脱。况且,如果她活着你可以好受一点,我可以让她长长久久的活在世上。”
李唯想,如果没有必然的原因,如果不到你死我活的地步,没有人会对自己母亲的死心安理得,就算她做的再错。李唯来自未来,对于史书上庄襄王嬴子楚常年抑郁引起痼疾的英年早逝她不是不担心的,她想要杜绝一切让他不愿接受的事情,因为她实在想象不到在这个不属于她的时代里,连子楚都失去的感觉。她觉得,自己应该是接受不了的。
子楚闻言怔怔的看着李唯,而后紧紧的将她拥入怀中,他修长斜飞的英眉微蹙,露出心疼又欣慰的神情,更多的是庆幸。庆幸自己何其有幸可以遇上她,爱上她,他越是了解她就越清楚的知道李唯的强硬与绝不妥协,可她却为了他能够好受一点,在杀父害子仇人面前退让了。
“赵嬴,我不太舒服。”李唯靠在他怀中闭上了眼睛。
“怎么?”子楚被她突如其来的话惊到,赶快放开她询问,“身上疼吗?”
“不疼,但是坐了很久的车,我现在想躺一会。”李唯确实有些胸口闷痛,但是不太严重,她不想多说。
“姬青璃已死,我知道驷车长(王室族长)不久后知道会不依不饶,但我现在不想去宫里找芈蓁援手处理这些事,你一个人去善后吧。”李唯难得在大事面前任性了一次,靠着子楚她确实一下子就不想强硬的撑下去了,她杀了姬青璃,逼迫了夏姬,她真的很累了。
“好。”子楚说着把她打横抱起来,转过内室的屏风慢慢放在自己的床榻上。
他坐在李唯身边,低头温柔道:“我特别想念你,也特别想念十五。”
李唯合上的眼睫似乎有些湿润,她感到眼睛热热的,为了不让眼泪流下来她没有睁眼,只是涩声道:“我也想……我很……自责,如果他怨恨我……”
“不会。”子楚将干燥温热的手掌附在她微湿的眼睛上,轻声道,“我在这里守着你,我们等十五回来。”
李唯去巴蜀一来一回又在路上转弯视察了铁矿,连日奔波确实很累,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半个时辰后左师四丁轻声入内,在屏风外小声道:“太子,秦王又秘密到访西苑了。”
“知道了,如以往一般,不要声张。”子楚从榻前的长案后起身转到屏风旁边,将一方写了字的白绢交给左师四丁道:“用宫中的信鸽传出去,立刻就传。”
李唯又睡了一刻钟便转醒过来,子楚见她睁眼就坐到榻边来,微笑道:“这是要再眯一会还是起来坐坐?我削了蜜桃和甜瓜,不酸,要不要起来与我一起尝?”
李唯坐起身,还带着一丝迷蒙,随手挽了一下头发道:“还未掌灯?”
“夏日里天还早呢。”子楚随手拿起小几上的扇子朝她扇了两下笑道,“你白日里跟夏姬掰扯错过了午膳,这会离晚膳还早,起来先随便吃点东西可好。”
李唯嗯了一声,才懒懒的换了衣裳,坐在铜镜前执意让手生的“梳头侍从”子楚给她束起头发,就听到外面内侍敲门的声音:“太子殿下,老奴扰了您与太傅商议大事,实在是大王来了怠慢不得,请您和太傅速去前殿迎接王驾!”
作者有话要说: 窝囊的嬴柱在夏姬的蛊惑下来兴师问罪了~~~
今天看到了好多亲亲的流言,我超级开心,原来大家还在,我还以为前一阵子断更大家都离开我了呢。真的是超级感动,明天回复大家的流言,真心谢谢你们的陪伴。感谢在2019-12-19 00:16:10~2019-12-19 23:51:3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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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兴师问罪之后
太子府正厅内, 身着玄黑金丝长袍,头戴墨玉秦冠的嬴柱坐在主位, 即使衣着低调气度也远比当日唯唯诺诺的太子时强得多, 他看着厅中下拜的子楚和李唯,态度冷淡道:“子楚,你还问孤为何前来,堂堂太子府闹成今天这个样子, 孤要是不来还不知要出什么更大的事!”
子楚垂首不卑不亢的笑道:“父王说的哪里话,太子府中不过处理了一个不守规矩的妾侍,父王小题大做了。”
“小题大做?!”高大虚胖的嬴柱在老内侍的搀扶下起身, 行至案前薄怒道:“你当初请孤的诏命要册封为她为太子嫡妻的时候就该知道这不是‘小题’了吗!”
嬴柱叹着气, 手指只想指出急怒道:“你呀你呀,你克制你是我大秦的太子!请王诏不是小事!当初是你要抬举姬青璃让她做正妻, 孤依了你盼你好生为赢氏王族开枝散叶,你现在又说她是侍妾,想要的时候就要,不想要的时候就弃置一旁,你把孤的王命方在何处了!你现在还是太子,等你坐上了孤的秦王之位在为所欲为也不晚,着什么急!真不知道当年父王怎么那么着急立你为嗣!”
嬴柱这话说得很重,明里暗里已经在说子楚无事王命僭越法度,对秦王心有不臣,往深里想甚至能够听出一丝更换储君的意思。
“父王此话,儿臣断不敢任。”子楚跪地行叩拜大理道。
嬴柱负手长叹一声转向一旁躬身行礼的李唯, 拍手道:“吕太傅,吕太傅!孤当年感念太傅对吾儿有救命之恩,亦想太傅当年义商之名名扬山东,定可以在吾儿身边时时规劝,循循善诱,本以为此乃嬴氏大幸,秦国大幸,可是如今……哎,太傅令嬴柱失望大矣!”
“臣有负王恩,请吾王降罪。”李唯也跪了下来大礼而拜。
嬴柱一副十分不忍的样子,在厅内来回徘徊了两圈,最后好像终于拿定了主意,指着子楚道:“你原是要立姬青璃为正妻的,而今太傅刚至就不经法理审讯私动刑罚绞杀了姬青璃,这便是对秦法大不敬!你往日说秦法为本决不可动,怎么到了太傅身上就护起短来了?罢了,孤也不是不通人情之人,知你与太傅感情亲厚,若真以秦法论之你必不愿,如此便让太傅卸去官职,离秦去吧。”
子楚听了嬴柱的话挺直了上身道:“父王之言儿臣不明,子楚并非违背秦法袒护太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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