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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5年的花国,战争和压迫都不少。
偏偏沪市,歌舞升平,纸醉金迷。
因为这里的临海位置和便利的交通,经济发展走在了花国的前面。
饶是叶梨,曾经经历过这时候的沪市,现在回来再看,也忍不住感慨,无论什么时候,都有穷人和富人。只是战争年代,穷人愈穷,富人愈富,原身的经商天赋在那里摆着,不少沪市有身份的人,在看到今早的报纸上刊登的离婚协议后,先是大骂吴家愚蠢,随即就哈哈大笑起来,打算去将这位沪市厉害的叶老板,给招揽到麾下。
——有本事的人谁都要高看一眼。这样有本事的会经商的人,如果招揽过来为自己赚钱,简直是天上掉馅饼,人人都迫不及待的去“捡”。
叶梨在家里看着吴月娘和吴承志开始读报纸,一个读不好,另一个就要挨打。家里的下人也都听话,说打就打,毫不含糊,这才满意的离开了。
就吴月娘和吴承志的脑残程度而言,叶大佬心知这是不下狠手不行,倒也半点不心疼。如果不是她老人家有事情要忙,说不得,要亲自去打,这才痛快。
只是今日叶梨有许多事情要做,才不得不出门,没法子盯着那二人受罚挨打。
叶梨一出门,就被许多人给盯上了。
甚至有几位沪市的上流人士,亲自来寻她,希望能将叶梨招揽去帮忙做事,还都给开出了优渥的待遇。
叶梨倒是看得出来,这些人都是诚心相邀,毕竟,原身在商场上的天赋和魄力,还有以女子身份结交人脉的天赋,这是长眼睛的都看得到的。
叶梨很客气:“承蒙看重,只我如今还有一条船,以及嫁妆里的七八间商铺……”
话不必继续说,那些来人就听明白了,这位叶老板虽然离婚了,但也是有些家底的。想起当年这位L省的大家闺秀远嫁沪市时,也是十里红妆,这些年打理吴家产业,想来也不是真的愚蠢的不知给自己赚些私房钱的。有了这些本钱,但凡是有些野心、做过老板的人,都不会想着寄人篱下给人打工。
以后还都是商场上的朋友和对手,来人就也说了些客气话,便离开了。离开后还不忘帮着宣传,叶老板以后还是叶老板,不给人打工。显见是自己抓不到这个帮手,也不许叶梨反口给别人做帮手了。
叶梨对此倒不在意,她带着几个得力手下,去看了原身的几个嫁妆铺子,发现生意都很不错。只是因为之前原身故意压着,不想这些铺子高调,所以生意只是不错,而没有表现的出挑儿。
现在叶梨从吴家脱离出来了,这些铺子,就能高调起来。从前压着没卖的那些香水、西方的上好雪茄手表收音机,珍珠美玉首饰等,也都收拾出来,打算出售。
除此之外,叶梨又去看了原身的那条船,果真是条大商船,虽然航行不到欧洲,但去一趟印度日本朝鲜俄罗斯等地完全没问题。只是因为只这一条船,所以原身通常都是跟着别人的船队走。交些额外费用,赚些不大不小的钱财而已。
现在叶梨过来了,去港口看了将近一个下午的船,倒是发现其他商队的船,其实也有许多都不合格,只是有些商队天生要冒险,即便觉得质量不够,依旧冒着大风险走,左右只要不遇到真正的大风浪,这出船一趟,回来后必是大赚。
叶梨若有所思。
其实,如果有真正的能工巧匠,请到欧洲那边的造船大师,将这些船改造或干脆重建一番,这些船未必不能去往欧美国家。
Y洲雄狮纵然处在沉睡之中,可花国的绸缎、瓷器、刺绣等含有神秘东方元素的东西,在其他洲和国家还是很受欢迎的。
且不说这船出去一趟,能换来多少东西,回到花国大卖。就是这出行一趟,能悄无声息的把那些在国外留学的想要归国却不得其法的人才给接回来不少。而且,什么时候和地方,都不缺为了钱财豁出去的人,船队出航,到了那些如今的先进国家,未必不能弄些武器和粮食回来,支援国家战争。
叶梨是既想赚钱,为这个平行世界的花国和花国百姓做些事情,也能顺便把身份洗白。等到战争结束后,某个特殊的WG时期,不被戴高帽批斗就可以了。
只是这样的话,能工巧匠好找,可国外的造船大师,去哪里找?即便找来了,这些人也肯定是有着强大的爱国情怀,根本不会被他们所用。
除非,用非常手段。
叶梨目光闪了闪。她的那些收藏里,倒是有几张真言符,能让这些国外的大师说实话,把真本事给教出来。但,她也要有足够的靠山和钱财,以及一位来到花国的造船大师,才能做成这件事情。
想到这些,叶梨才摇了下头,算算自己手头的那些钱财,还有子空间里的东西,倒是能买下十条小型的商船,找人进行改造。改造完成后,这些商船就能去往印度等地。
但如果上面加了各种坚固的符箓等,或许,还真能跑一趟欧美国家。有了一条大船和十条小船,单单是这赚来的头一笔,就足够叶梨做成她想做的事情了。
且,这段航行,她可以带着便宜闺女和便宜儿子一起,让他们知道赚钱究竟有多么不容易,人生究竟可以有多么艰难。
想到这些,叶梨豁然开朗,从码头离开。
她没有立刻回去,而是按照剧情里所写,那位天赋卓绝的商业奇才,曾经在与合作伙伴合作时发生争执,想要一拍两散,合作伙伴不同意,找人打断了他的腿,弄伤了嗓子,在沪市热闹的街市上沿街乞讨了几个月,才被友人意外认出,给救了回去。
叶梨便是去找这个人。
她的是戴了一片锦鲤鳞片过来的。这么一个战乱的年代,带一片锦鲤鳞片护身,才能让叶大佬更有安全感。
完全忘了这锦鲤鳞片,是她活生生的从锦鲤身上刮下来的!
可刮下来的锦鲤鳞片,也让叶梨运气爆棚,第一时间就找到了那位未来的商业奇才。
她看着那个被两个小乞丐围着的狼狈的青年,想了想,还是上前去,蹲了下来,没有往破碗里丢钱。
两个小乞丐有些紧张:“这位太、太太,赏点钱给俺们。俺们好几日没吃上饱饭了,您瞧,俺们爹都饿成这个样子了。”
叶梨看了他们两个有些鼓囊的口袋一眼,心说,这张嘴就认爹的本事,也是真厉害了。就是不知道,这被抢了打赏的钱和包子的“爹”,肯不肯认他们了。
叶梨看向两个小乞丐极力想要挡住的大乞丐,道:“他们真是你孩子?”
大乞丐目光茫然无神,叶梨问了三遍,他才怔怔然回过神来,摇头,声音极其沙哑和艰难的道:“不。”
显然,嗓子受伤,没被医治,让他暂时只能说出这一个字。
叶梨就看两个小乞丐。
两个小乞丐说坏也不坏,只是为了生计而已。见被拆穿,忙忙就溜走了。
叶梨才看向依旧茫然的大乞丐,叹了口气,问道:“凌长清,我可以救你,帮你报仇,带你离开,但是,我要你为我打工十年。你愿意的话,就点点头,不愿意,我也会留下一个手下,送你去医馆治伤,医馆的钱我也会出。也算是不枉我们曾经有一面之缘,如今,我又在这乞丐群里,一眼认出了你。”
凌长清在听到“报仇”两个字时,终于清醒了过来,好一会,重重点头,声音沙哑:“要,报仇。”
叶梨知道,不管凌长清后来多么的厉害,可是现在的凌长清才22岁,刚刚被从小一起长大的竹马和青梅一起背叛,打断了腿,弄伤了嗓子,丢在乞丐堆里生活了两个多月。凌长清现在还没疯,就算是心理素质好的了。
因此也不介意凌长清现在还不算清醒的模样,而是招呼身后跟着的手下,将凌长清抱起来,先去清洗一下,然后就送去医馆治疗。等过上几天人过的日子,凌长清大约也就能真正的清醒过来,为叶梨所用了。
除了这件事,叶梨还真的去给吴月娘和吴承志去请老师了。
她请的这位老师,是留学英国回来的。只是这位老师出国留学前,家里家境很好,生活优越,在沪市也是有点子名姓的人物,可回国没多久,因为战争等缘故,家里一下子就落魄了。这位老师因为曾经出国留学过,所以想着做老师给家里赚钱,没想到家里嫂子竟然想要她去做交际花,因为这样才能赚到足够家里人维持体面生活的钱。而她的父母兄长等,竟都对此持默认态度。当下和家里人闹翻,一个人跑去做家教。
只是这位老师曾经也是大小姐,认识很多上层社会的人。她倒是能放得下身段,奈何这些学生的家长,一方面希望她能教会学生们外语、钢琴、西方礼仪,一方面又担忧她把学生们教导的和她一样,会“无缘无故”和家里闹翻,不孝顺父母,不敬重兄长,甚至会渴望恋爱自由等等。
次数多了,这位老师如今的日子也不太好过,正想着是否要去外地生活。
叶梨就是这个时候上门的。
曲红豆正在筒子楼里,狭窄阴暗的房子里收拾东西,头发乱糟糟的,整个人都处在对于国内诸事的茫然和愤怒之中。
听到有人敲门,曲红豆大声喊了一句:“很快就收拾完了,不要催了!今天保证离开!”
叶梨默了默,就让身边人去叫门,自己站在后面。
等曲红豆不耐烦的打开门,才发现不对劲。
叶梨站了出来。
曲红豆一眼就认了出来:“叶老板!”
叶梨的原身是沪市难得一见的商界女强人,人脉关系广,更难得的是从来都是靠本事吃饭,而不是靠着以色侍人或摇尾乞怜,曲红豆当然一眼就认出了叶梨。
叶梨微微挑眉,就是一笑。
曲红豆是这个年代走在思想最前端的女人,只是她开明的思想为她带来的不全是好处。可曲红豆是个执拗的人,她如果不曾走出国门,看过外面的风景,知道女人原来还可以那样活,那么,她有可能会像其他女人那样,一辈子不是听从父亲的,就是听从丈夫的,老了老了,就圈在宅子里听从儿子的话。甚至家里嫂嫂明示暗示她去做交际花,在父母兄长默认的情况下,一个深受封建旧思想荼毒的女人,显然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条路是自杀,一条路是苟活,真的去做交际花,赚钱给明明家破,依旧想要维持体面的生活的至亲花……
可偏偏曲红豆见识过了外面的生活,知道女人也可以活出自我,为了自己而活。那些传统思想里的一些东西,的确是好的,可还有许多东西,是对女性的恶意压制。她不能低头,低头,她这辈子就完了。
这样一个想要顽强的保持自尊活着的女性,就是叶梨要给便宜儿子和便宜闺女找的老师。
叶梨将家里的两个讨债鬼的情况说了一通,最后道:“实不相瞒,我如今见到这两个孩子就想打。只是,教导么,总不是只凭打骂就能教导好的。我这次来请曲老师,也不是想要曲老师教他们那些学识的,那些东西,我将他们送去学校时,就都学过了。种种新思想的来源、发展、优劣,他们全都知道,书读百遍,可偏偏就不入心,一心觉得传统的才是最好的,男尊女卑是天定,女人生来就要懂得卑弱两个字,只有一生为他人奉献的女人才是好女人,身为女人,则必须要给丈夫生儿子。像我这样在外面做生意赚钱的,就是抛头露面、不知廉耻,是他们的羞于提起的存在……这种令我作呕的思想,真的让我瞧见他们一次,就想要打一次。如今,不知可否摆脱给曲老师。当然,曲老师要打要骂,只要不被我看见,只要不打残,我个人都是没有意见的。”
曲红豆听得瞠目结舌。
她很早就知道吴家商行的叶老板,曾经在酒会和街面上都瞧见过,因此才能一眼认出人来,认为对方可交,即便自己落魄的很了,也十分愿意听对方聊天。她关注着叶老板,知道叶老板是个厉害的人物,心里也想着成为叶老板这样的人物。
所以,曲红豆也曾经关注过叶老板的家人,知道叶老板有一子一女,都在接受新式教育,儿子长得有几分书生气,女儿则温柔羞涩。心里还为叶老板高兴,觉得两个孩子都会是孝顺的人。接受新式教育后,肯定比任何人都能理解叶老板。
结果……
没想到这一儿一女,私下里竟然这样辱骂叶老板!
曲红豆当下一拍桌子,震得桌子上的茶盏劈啪作响,大声道:“您是这么厉害的人物,是我花国女性的楷模,他们凭什么骂你?就算这世上的那些没读过书的人品低劣的人们,不肯承认您的成就,可他们是您的儿女啊,他们该最知道,您走到如今的地位,该有多么不容易。这样一对儿女,该打,该打!您把他们交给我,我保证给您教出不一样的儿女来!……只是,真的能打骂?”
叶梨没想到原身竟然是曲红豆敬佩的人物,意外了一下,细想就知道这其实也不奇怪。毕竟,沪市就这么大,能数得上名号的凭本事为人所知的女人,也就只有几个。曲红豆会觉得原身厉害,实属正常。
至于打骂什么的……
叶梨很是热情的握住了曲红豆的手,认真道:“尽情打!”
曲红豆:“……”嗯?这个尽情打,是个什么意思?
等到曲红豆收拾收拾包裹,跟着叶梨去了三进宅子后,发觉这宅子里的大小姐脸颊红肿如猪头,大少爷屁股肿的老高后,仰头望天,心说,行了,这次她真敢打了。
没瞧见这当亲娘的,比后娘都狠啊。
吴月娘肿着一张脸,哭的眼泪都落下来了,可还是要清清楚楚的读报纸上宣传的新思想,作者们写出来的批判文章,觉得整个人生都要无望了。她倒是有心想跑,可是,跑去哪里呢?爹爹和奶奶,已经不要他们了啊。爹爹和奶奶连弟弟都不要了,怎么会要她这个赔钱货?她能跑去哪儿?
吴承志则比吴月娘还惨。好歹吴月娘昨个儿只被叶梨扇了两巴掌而已,吴承志昨个儿屁股上就挨了三十棍,今天继续被扒开裤子挨打,吴承志伤心的趴在桌子上,感觉自己身为男人的尊严都要没有了。
明明,娘和姐姐都是女子,现在这个家里,就该他做主当家啊。他哪里说错了呢?
叶梨瞧了一眼这两个熊孩子的眼神,就看曲红豆:“辛苦曲老师了。”
曲红豆:“……”她觉得她好似说不出“您放心”这三个字了!
——
日子悠然而过。
转眼间半年时间过去,报纸上的战争越来越频繁,沪市的这片区域,却依旧歌舞升平,繁华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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