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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弥昱会诸王于闵城的消息,皆已记在那卷卷竹简里,先是送至丞相府,待秦不淮阅后,方才是送往新宫与天子。那几卷竹简里,记着的,是有关于天子血诏告以天下之事的,也有关于弥昱会诸王之事,尚有天下诸侯奉天子血诏,出师讨伐秦不淮之事。
彼日茂衍之门客逢林,潜上阳新宫,窃简返碧。那简上虽俱是记着宫中日常之事,然也能从其中看出秦不淮借天子身子不适之由,而把持朝政。
那几卷竹简,是由秦不淮送来的。
秦不淮未与殿内的天子报一声,便捧着那几卷竹简,面无表情地踢开了眼前的这扇朱漆大门,再而后,他放手,怀里的竹简便哗啦啦地落在了地上。
一直守在殿外的韦言,不敢跟入殿内,只低垂着脑袋,想着那秦不淮又是为何事而恼时,忽闻又有声响,讶然抬首看去,竟见秦不淮将那地上的竹简,猛地踢走,直至飞去那年轻天子的脚下。
坐于殿内作画的天子,正执着笔,呆愣愣地看着秦不淮。才蘸饱了墨的笔尖处,趁他呆愣间,落了几滴墨于纸上,霎时绽放成朵朵墨花。
“看个屁,关门!”秦不淮回首,看着韦言,冷冷地道。
韦言闻言,愣了一下,待反应过来后,连忙应道:“啊……诺。”末了,战战兢兢地上前几步,小心翼翼地把门合上了。
沉重的朱漆殿门缓缓合上的那刻,那本坐于案前安静作画的天子,忽然紧张了起来。他将笔搁下,而后看了眼脚下的竹简,正要把它拾起时,忽觉有一团阴影笼罩着他,愣愣地抬首一看,才发觉原是秦不淮。
“欢儿。”
谢以欢闻声,也不应他,只将脚下的那卷竹简拾起,置于案上后,安静地看着他。
秦不淮眼角微红,盯着他看了许久,才问道:“你喜欢这里吗?”
不必他说的“这里”指的是何处,谢以欢也明白他的意思。
自开始时,秦不淮便与他说,这上阳新宫里,以朱红宫墙围起的,是一片小小的天地,是只属他们二人的天地。唯有在这里,他可以做自己想做之事,闲来写字作画,或是煮茶赏景,悠闲而自在。
只是,甫一踏出殿外,便有数只眼睛在盯着他。他知道,秦不淮这是怕他逃了。
可失了双翅的鸟儿,又如何能飞出那宫墙之上?所以,他只能老老实实呆在宫墙里,天下之事已与他无关,他不过是只被关在四方笼子里的无翅鸟而已。没有人会在意他所有的喜乐哀愁,即使是秦不淮也是如此。
“不过是个落脚之处,有何喜欢与不喜欢的。”谢以欢的指尖轻敲着那卷竹简,他的目光落在了灯火下未画成的河山图上,“反正到哪里,我都无甚所谓了。”
秦不淮闻言,心头蓦地一颤,他喉结动了动,似想与他说些什么,可当他微微启唇时,却又什么话也说不出了。
到最后,他颓然地坐在了谢以欢的身旁,挨着他单薄的肩沉默不语着。
他最喜欢挨在他的左肩上,因为那是离他的心最近之处。他就这么安静地挨着,听着那怦怦的心跳声,也不知是自己的,还是谢以欢的,恍惚间,是以为那人也已动心了。
可不过一呼吸间的以为而已。
他明白的。
眼前的年轻天子,或许永远也不会对自己动心了。
闷了一肚子的气,到最后只能自己默默咽下,他揪着自己的玄色衣袖,思量了甚久,才问道:“你讨厌我吗?”
“为何这么问?”
“我问,你便答,何来这么多的为何?”他气着竹简上所记之事,所以语气也不好起来。
谢以欢闻言,抿了抿唇,敲着竹简的指尖也停了,他道:“不恨了。”
不恨了?
不恨了又是何意?!
秦不淮怔了怔,却没有追问下去。只是心下有些莫名的酸涩之意。
.C..O..M..第九中文网天子血诏……天子血诏……明明他都把人看得那么紧了,他竟还有机会传密诏与弥昱!而且,他明明对他那么好……为何还要传甚密诏……
沉默了一会儿,谢以欢忽问道:“是了,你今日为何发这么大的火?”语气很是平淡。
秦不淮没有说话,却缓缓松了揪着衣袖的指尖,而后,他蹭了蹭谢以欢的肩,忽有些想落泪。嗅到那人衣上浅淡的熏香,心头不由一动,他抬起手臂,轻轻环上了谢以欢的脖颈,带着几丝撒娇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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