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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想追杀他们的人好像并不少。轻功自然是快的，但轻功走短路还好，从这里去黎城的路太过长，使轻功太费力。更何况，万一等他们走累了，杀他们的人又冒出来，那时候他们已力竭，便真的要任人宰割了。

耶律虏点点头，赞同道：“我也是这样想的。我们先只靠脚力。按着既定的路，我们会经过一个市镇，等到了市镇上我们再买马，骑马赶路。只是……这路上，要辛苦你带着我了。”

赵清朴疑惑。

耶律虏苦笑着解释：“虽然我一点都不想承认。但……我的眼睛怕雪，我在雪地里就是半个瞎子。一会儿我们出了客栈，我得用黑布蒙上眼睛，本来骑马的话马可以帮我看路，我那枣红马认路。现在却没别的办法了，只能是你帮我指路。”

赵清朴心里更加忧愁，却也没有怀疑，亦没有多问，只点头答应了。

虽然他也不想承认，可事实就是这样，至少在从这里去黎城的路上，他只能与耶律虏互相照料。

赵清朴终于认清了，只这一段路，他们确实是唇亡齿寒的关系。

于是，他们二人各自背着包裹，一前一后走出了这死气沉沉的梧桐客栈。

太阳升得更高，阳光更加热烈，明亮的阳光下，白雪变得更加刺眼。

耶律虏本来还想要最后再挣扎一下的。

只是，他一出门，被那扎眼的白雪一晃，眼框瞬间就变得通红。

赵清朴回过头，看到耶律虏眼睛的变化，无奈道：“你蒙上那黑布吧，我走在你前面，你跟着我走。”

耶律虏只得蒙上黑布，世界都是一片黑雾了。赵清朴已走到了他前面，他能隐约看到赵清朴的背影。

刚刚耶律虏出去寻马已经在雪地上留了一串黑脚印了，现在他们二人一起走，这洁白的雪地总算是被彻底破坏了。

赵清朴迈出的脚步稍迟疑了一瞬。

耶律虏缓声道：“这雪地本就不可能永远保持着白，走吧。旧雪过了还会有新雪，北方的冬天本就经常下雪，等我们到了黎城，还能看到这样的景象。”

赵清朴没出声，只照常往前走。

耶律虏就跟在他后面。

雪积了厚厚一层，人的脚踩上去会发出声响，在这一片空旷寂静中，那声音尤为刺耳。

他们本是沉默走着，直到赵清朴终于不能忍受这寂静和刺耳，主动问耶律虏：“你的眼睛……为什么会这样？”

耶律虏平静地回答：“以前放羊的时候遇到白毛风，我一个人在看不到边儿的雪地里待了几天……后来就有了这毛病，再也不能看雪。”

赵清朴看了看脚下的雪，这雪白生生的，再往远看，却还是能看到尽头的。看不到边儿的雪地，那该有多壮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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