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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虏却是痛苦的，一面是赵清朴终于醒来的狂喜；一面是赵清朴右脚脚筋已断，再无力回天的痛苦，他都不知道要怎样同赵清朴说，不知要如何安慰赵清朴，只怨恨自己。

赵清朴感觉到了耶律虏的自责情绪，费力地挪动手掌，轻轻握住了耶律虏的手。

还是那种干燥温暖的感觉。

耶律虏颤抖，低头亲了亲赵清朴的手背。

“噔——噔”，忽然传来敲门声。是吴拙源真人。这些天一直是耶律虏守着赵清朴，吴拙源留下了两个小辈道士在门外守着，然后就和宋拙宗去处理灭了大成教之后的一些事，关于黎城的幸存人口安置。赵清朴醒了，那两个小道去禀报了他，他匆匆赶来，恰好看到这一幕……

吴拙源是见过了各种大风大浪的，当即走前，难得无礼地推开耶律虏，坐到耶律虏原本坐着的地方，拍拍赵清朴的胳膊，问自己这心尖尖上的小徒儿，“还好吗？”

赵清朴便又努力扯出一个安慰的笑。

然后吴拙源的眼睛也红了，眼眶也湿润了。

赵清朴暗自叹气。

吴拙源顿了顿，白胡子都一抖一抖的，狠心说了，“清朴，你的右脚脚筋，接不上了……”

说了这句，吴拙源的眼眶又有些红。他早已靠实力称霸武林近十多年，极少有人敢冒犯他，他也很少流露情绪，也很少有事能让他心绪波动。可现在为了这唯一的徒儿，他不仅悲伤，还很自责。

赵清朴却淡然，这结果他早知道了，柳黑涯那么厌恶他，下手当然不会有所保留，他有心理准备的。

吴拙源叹气，不忍多说，只安顿道：“你已昏迷了三日，清朴，好好休养。我还有太多事，不能亲自照顾你。你，要不要让你张章师兄来？”

赵清朴摇摇头，伸手，指向耶律虏。

吴拙源顿时满脸的恨铁不成钢，但还是转头看向耶律虏，“耶律，要不是我刚刚看到……我还真以为你们是挚友，你！”

思及赵清朴的身体状况，恐他受不了刺激，吴拙源只好松口，咬牙道：“罢了，你先照顾好他。可别逾矩！”

耶律虏镇重地点点头：“我一定会照顾好他。”

吴拙源最后慈爱地看了一眼赵清朴，又恨恨地瞪了一眼耶律虏，甩了下袖子，又去忙了。

赵清朴无声叹气，他想到了自以为自己要死那时候，自己脑海中满是耶律虏；可紧接着他又想起，自己曾对师父承诺过的，修全真道，不动凡心……

他醒来了，然后呢？对耶律虏的心动，他现在是否还能承认？更有甚者，他是否，可以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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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九（最终章）一生一世一双人

吴拙源走了，下午，赵清朴的师叔和师兄们也都有来看他，尽是安慰之语，很是为他的腿惋惜。他们都很忙，只是来看一眼终于醒来的赵清朴，安了心，就又不得不匆匆走了。

到了晚上，耶律虏去小厨房拿了一晚煮的软软糯糯的红薯粥，一勺一勺吹凉了，慢慢喂给赵清朴。

赵清朴下午喝了很多水，现在喝了粥，喉咙终于不那么痛，可以开口讲话了。只是他不知要讲什么，就还沉默着。

耶律虏也沉默，安安静静坐在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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