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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想起临行前自己对老爹许下的承诺，想是也没有回头路了吧。

这条路，他熟悉得很了。因为他总是被罚，然后摸黑回去。

今天夜里又是星光漫天，夏日的草疯长，随处都是知了蛐蛐的聒噪声。不过走了一会，就叫蚊子给叮了一身的包。他挠这里也不是，挠那里也不是，干脆放任它们。

“叫你出风头！”

“叫你横！”

“你要是敢叫人的话，你他娘的就是龟孙子！”

徐适勉强站直身子，却听见闷闷的几句威胁的话，声音更是熟悉。他歪着头听了半晌，模模糊糊地辨认出几个人的声音。又是那几个人...也不知这回哪个倒霉鬼给欺负了。他略微走近一些，想看得清楚一点。

“小爷我早就看你不爽了！”刘郁然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拳打在他的眼眶上，“你命真大啊，一棍子打在后脑上都没事，啊？”

“老大...万一...出人命了怎么办？”

“刚才不是你说要打吗？怎么，到这里就变成缩头乌龟了？”刘郁然啐了一口，“给我把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横竖都打了，一下也是打，为什么不打上百下，上千下？”

徐适这才看清楚，那个人腰弓着像虾米一样的人，像是给踹中了小腹。一群熟悉的身影对着他拳打脚踢，他却毫无招架之力，只能抱着头，呼吸声沉重而断断续续。他并没有呼救的意思，一双眼睛冷得像要冻住一般。

虽然他早已经鼻青脸肿，但徐适还是想起，那是赵匡胤，害他要受罚那么久的人。

还是走开为妙，那群家伙也不是好惹的...

“赵匡胤，你就是狗娘养的！”刘郁然用脚尖狠狠踩住他的头，军靴上带着刺，血从额头一路留下，浸进了暗棕的头发，渗进了泥土里，“不...说你娘是狗，莫非是太抬举你了？”

众人哄笑起来，夏侯继忙狗腿道：“是哇，给大哥您舔鞋都算差呢。”

.C..O..M..第九中文网“给您当夜壶不错。”一旁的人七嘴八舌，手上却没停下动作，木棍闷声打在人身上的声音，仿佛筋骨都给弄断成两截。

“啊---”仿佛有什么折断的声音，闷闷地响在夜空。

“切---”夏侯继扔掉留着木刺的半截棍子。

有什么仿佛在夜空下醒了。那颗将会咆哮在大江南北的心，慢慢地开裂。

好像很久以前，有人和他说。夜里的烟花最好看，因为黑暗里的东西总是妖邪而美丽的。黑夜里藏着很多奇怪的情绪，恐惧，激动，憎恨，忧虑，自卑。

还有...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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