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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就没从那双眼中瞧出一丝想要看到的变化,反而愈发显得寒然无味,仿佛原本对这样的会面就毫无兴致。
“回主子,从前那些事儿,奴婢现下已忘了,只记得如何被.干爹带进宫来,如何学着一步一磕地服侍主子,若没干爹,便没有今日的奴婢,奴婢也没别的长处,知恩图报还是懂的,所以要说父亲,奴婢便只有干爹一人。”
萧靖说得恭恭敬敬,但每一个字都像刀刃一般棘刺过去,像要将对方剖割得体无完肤。
延和帝双目呆滞,眼中渐渐被沉色笼罩,几乎看不到光彩了。漠着眼喘息了几下,才问:“那你究竟……想要朕怎样?”
他语声拖曳,嘶哑的已几乎听不清真实。
“陛下又误会了,奴婢兢兢业业,恪守本分,哪敢有什么非分之想。何况一介贱奴,要了又有什么用?”
萧靖话中的寒意渐浓,但说得依旧平淡无奇,仿佛在絮叨一件跟自己毫无关联的事。
延和帝默然听着,双手在袖筒里捏攥着,许久未修的指甲嵌进皮肉里,脸上却是一片僵木。
过了好半晌,忽然长叹一声:“好,朕这里有件东西给你。”
言罢,探手到软囊下摸出一张淡青色的纸笺,也没看他,半垂着头抖抖地递了过去。
萧靖也没迟疑,当即就接了过去,垂眼在上面扫了一下,目光微眇。
“主子真有此意?”
延和帝似乎已有些无力回应,颔首轻点,顿了顿才缓声道:“不错,不管从前还是现在的事,都放下吧,拿着朕的这张手谕出宫去,想到哪便到哪,虽然不能恢复你的太子之位,也不能封藩建国,但总能保得一世平安了。”
说完这句话,他慢慢阖上眼,脸上的血色已淡了下去,一副疲惫至极的样子,向后一倒,斜斜地歪躺在软榻上。
萧靖的目光又垂回那纸笺上,怔怔凝望。
熟得不能再熟的飞白体,从幼小时不知已瞧见过多少次,也记不清拿着这样的手笔去见过多少人,传过多少旨意。
今日这次终于是属于他的,却只有短短两行字,而且还是叫他离开这片出生长大的地方,永远也不要回来。
延和帝望着他将那纸笺慢慢卷起,折成二指宽窄的一条,以为是答应了,长长叹了口气,仿佛卸下了心头积蓄已久的重担,迤迤地重又睁开那双浑浑的眸子,像是还想多看几眼那从未在心底里仔细珍爱的脸。
然而,瞧见的却是他将那纸笺顺手塞进香炉青铜雕镂的缝隙间。
淡紫色的火苗冒起来,小纸筒慢慢变成焦黑卷曲的一团。
“陛下隆恩厚赐,奴婢铭感于心,不过么,恕奴婢这回万难奉诏。”
萧靖挑着唇,面色阴鸷如枭,凶兽般俯睨着垂死挣扎的猎物,脸上的每一寸都带着兴奋的快感。
“奴婢已替母亲收拾了那些有罪之人,如今心满意足,主子先前下旨册立幼主,奴婢定会紧遵圣意,尽心辅助,保我大周国祚兴盛,子嗣绵延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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