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八九章 大结局下 (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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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脸红,说他一千岁,还多了。兴许只有九百九十九岁。”

“歌儿,打算怎么处置她们?”容忌轻问出声,贴着她小巧的猫耳朵,眸中宠溺溢于言表。

且歌一连打了数个喷嚏,眼皮突突直跳,心中突然生起一抹异样的感觉。

她怔怔地盯着面前俊美无俦的男子,明明是容忌没错,可为何她就是觉得不对劲呢?

深思熟虑之后,她稍显大度地说道,“罢了,我习惯了。”

“乖。为夫定不会让你受半分委屈。”容忌轻抚着掌心大小的猫头,薄唇浅浅掠过她毛茸茸的后脑勺。

且歌目光未及之处,容忌那双琥珀琉璃眼里,直白地写着“欲望”二字。

可惜,且歌对此浑然未觉。

她乖巧地趴在他的肩膀上,微眯着眼眸,懒洋洋地沐浴着日光,从昏昏欲睡到呼呼大睡。

眼睛一闭一睁,她只觉心口一凉。

乍然惊醒,且歌才觉自己正被一群奇怪的老嬷嬷架在架子上,拔毛!

“喵喵喵——”

她欲哭无泪,容忌明明答应了她要好好宠她,怎么转眼间,她又成了砧板上的鱼肉?

“小王妃莫怕,等老身替你除去一身冗赘,你便可以入花轿,入主东宫了!”

老嬷嬷面露喜色,尤为欣慰地看着架子上的粉雕玉琢的小野猫,喜笑颜开。

且歌任由这群奇怪的老嬷嬷在她小小的猫脸上涂脂抹粉,只觉羞愤难当。

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

眼下,她仅仅只是一只野猫,再怎么装扮也变不成绝色美人。这些脂粉反倒会将她变得不伦不类,再者,没了毛发的遮挡,且歌总觉自己像是被扒光了一般,羞得不知该往何处躲。

待这群老嬷嬷折腾完毕,她已经穿上裁剪合身的凤袍,被抬进张灯结彩的东宫。

宫门口,月老揣着数条红绳,往且歌脖上一挂,眉开眼笑道,“孙媳居然是只猫。容忌小儿当真会打算。如此一来,既有人暖榻,又有人捉鼠,一举两得。”

“………”

且歌以短短的前爪捂住了双眼,红扑扑的小脸蛋霎时可爱。

吱呀——

当她被老嬷嬷送入寝宫,委实被红衣艳绝的容忌晃了眼,“小甜甜,你是吃脸脸长大的么?这么英俊!”

“本殿只喜吃……”

“喜吃什么?”

“你。”

且歌一闻,大吃一惊,连连晃着脑袋,抗拒道,“不可以。我的小脑袋,还没有你那处……”

话到嘴边,她竟开始害羞,吞吞吐吐说不出口。

“嗯?”

容忌邪魅一笑,猛然将小小的她拎至榻上,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还没有那处什么?”

“大。”

且歌说话,连连以短短的前爪捂住红透了的小脸。

“笨蛋,净说实话。”容忌朗声笑道,转眼手中便多出一颗丹药。

“合欢散?不,我不吃。”且歌咽了咽口水,着急忙慌地捂着小嘴,一颗心早已扑通扑通乱跳。

“本殿相信自己的魅力,你根本不需要合欢散。”

他自信满满地说着,旋即抬着她的下巴,将药丸强行灌入她的嘴中。

番外卷 番外:小容忌养猫记【2】

咻咻咻咻——

药刚入腹,且歌突然通体膨胀,刹那间竟恢复了人形。

可奇怪的是,原先“远看成林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的曼妙身段,突然变得一马平川,坦荡荡。

“狗东西,你给我吃什么了?”

且歌妙目圆瞪,一手覆于心口处,一边凶巴巴的质问着容忌。

话音一落,她和他四目相对,于同一时刻察觉到异样之处。

她的声音似乎变粗了不少,听上去像极了山野莽汉。

且歌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地以双指拨了拨脖颈上的……喉结!

容忌素手拂上她的脸颊,深情款款道,“笨蛋,哪里学的幻术?只变音色,不变容貌?”

说话间,容忌略略低头,单手挑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直视着自己。

“容忌,你听我说。我的身体可能出现了一些变化,你最好还是别动。”且歌局促地咽了咽口水,她也不确定自己身体是不是多了些玩意儿,正吓得两腿发软。

“无妨。”

容忌嘴角噙笑,大手挑下榻前珠帘。

本该旖旎风光无限好,可惜造化弄人!

美殿下眉头微拧,心下只暗叹声奇怪,眼前的女子何以一马平川到毫无波澜的程度?

罢了,怎么说也是自己喜欢的女人,万万不能挑嘴。

然而,当美殿下完完全全看清了眼前“女人”的模样,惊得青白了脸。

他原先就白得透明的脸,此时此刻应血色上涌,青白交错间,又透着一抹异样的红,皮下脉络亦清晰可见。

“怎,怎么回事?”美殿下磕磕巴巴道,好不容易平复了心绪,连连闭上眼眸,再不敢去多看“她”一眼。

且歌懒得去遮掩自己果真多了些部件的身体,只堪堪挡住了那张红透的小脸,崩溃至极,“难不成,我乱鞭汤吃多了?吃啥补啥?”

“怎么办?我不喜欢这副身躯,一点儿也不威猛,太小巧了!”且歌哭丧着脸,一头扎进薄衾里,羞愤交加。

“笨蛋,居然还想着威猛?”

容忌回过神,看着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她”,虽然一时间很难接受这个事实,但到底怕吓着她,依旧克服了心中的骇然,坐于榻沿,轻声安慰道,“乖,别怕。”

“出去,让我静静。”

且歌将小小的脑袋埋于薄衾中,心下腹诽着早知如此,还不如安安分分当只小野猫。

“歌儿莫急,我这就去寻师父问个清楚。”容忌低声宽慰着“她”,替“她”掖好被角后,匆匆出了寝宫。

听得容忌口中冒出“师父”二字,且歌顿生警惕。

刚满千岁的容忌,还不认识她,又怎么可能认识她师父了尘?

如此想来,唯有一种可能,就是容忌随着她一同穿梭了时空,并不动声色地支走了刚满千岁的小容忌,名正言顺地取而代之。

“狗东西,居然把我当猴儿戏耍!”且歌咬牙切齿到,一脚蹬开了落于脚边的水红色小肚兜儿,换上一身干脆利落的男装。

与此同时,容忌连打了数个喷嚏,眉心一跳,总觉大事不妙。

这不,他还未寻到了尘道长,便着急忙慌地往回赶去。

东宫偏殿,水晶珠帘逶迤倾泻。

帘后,一唇红齿白的公子哥儿披纱抚琴,指尖起落间琴音流淌,或虚或实,变化无常,似幽涧滴泉清冽空灵、玲珑剔透,而后水聚成淙淙潺潺的强流,以顽强的生命力穿过层峦叠嶂、暗礁险滩,汇入波涛翻滚的江海,最终趋于平静,只余悠悠泛音,似鱼跃水面偶然溅起的浪花。

定睛一看,这位英俊的小公子,不正是自己俏丽精怪的小娇妻?

容忌满头黑线,阔步上前,一手按在琴弦上,尤为不解地询问道,“何时学的?”

印象中,且歌并不会抚琴。

而且,女儿家会的,她都不会,舞姿拙劣,歌喉还特别感人。

容忌这么一想,面上多了一分宠溺的笑意,纵她什么都不会,他也能爱得死去活来。

“退下,小爷不想理你。”

且歌尤为傲娇地撇过头,悄然避开容忌灼热的视线。

“她”轻摇折扇,双腿自然而然地交叠至案几之上,即便身量尚小,但偏小的骨架丝毫不影响“她”通身的气度。

乍眼一看,风流倜傥,像极了于红尘中纵身声色的潇洒公子哥儿。

容忌扫了眼“她”横亘至案几上的修长玉腿,旋即挨着“她”身侧坐下,“都知道了?”

“把小爷当猫耍,很得意?”

且歌忿忿地扫了他一眼,开始细数着他的“恶行”,“一开始我只当你不记得我,想不到,你什么都记得。”

“你听我解释。”

“有什么好解释的?你可知我差点被野猪拱了?你可知我周身神力被锁,未必应付得了锁妖塔中精怪?你可知那些个老嬷嬷将我架上架子,我有多害怕?”

且歌越想越生气,明明只是些小事,却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

她对旁人向来宽容,但她被他宠惯了,稍受冷落,便容易胡思乱想。

“被野猪拱?”

容忌眸色渐冷,忙不迭将她揽入怀中,“对不起。你说的这些事,我当真不知。”

“你还想糊弄我!”

且歌话音一落,但见容忌一头雾水的模样,心下亦知这其中定有误会。

“我历完劫便心急火燎赶来,恰巧碰见年少时的自己。我一道掌风将他扇至蛮荒之地历劫,旋即在自己脸上划上数道抓痕,原想逗弄你一番,不成想,弄巧成拙。”容忌轻声细语地解释道。

“真不是你将小爷扔至猪圈的?”且歌抬首,追问着容忌。

“不是。”

容忌眸色一黯,心下腹诽着,定要将那只胆敢轻薄他小娇妻的黑猪先阉后杀,再阉再杀。

“原来早就换了芯,怪不得脸皮变得这么厚实。”且歌低声嘟囔着,也不再责怪他。

毕竟,那些个荒唐事全是年少无知的小容忌整出来的,总不能叫容忌跟着倒霉。

她冰凉的小手在容忌宽阔的背脊上摸索着,指尖触及到他背上凹凸不平的伤口,一颗七上八下的心总算安定了下来。

在她周身神力被锁的当口,只有容忌才能给予她安全感。

正当此时,了尘大师着一身道袍,左手托着净瓶,右臂挂着避世拂尘,飘飘然而来。

“出去。”

容忌头一次因为了尘道长黑了脸,只要想到他的小娇妻差点被这老道长坑得被野猪拱,容忌心中的怒火便蹭蹭上涨。

了尘道长酒兴已过,亦知自己差点闯下了弥天大祸,只跟着讪讪赔笑,“容忌小儿火气不小,需要为师替你斟一杯菊花茶,下下火?”

“不必。”容忌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住心中火气。

若不是了尘道长的辈分摆在那儿,容忌定会狠狠收拾他一顿。

了尘道长见容忌态度尤为生分,只得腆着老脸,凑至且歌边上,柔声撒着娇,“小七,你就原谅师父这一回,成不?”

“出去,小七也不想见到你。”且歌趴在容忌心口,闷声答道。

了尘自知理亏,旋即将手中净瓶递至且歌眼前,“乖小七,看师父给你淘得了什么宝贝。”

且歌一手夺过了尘手中净瓶,但并未完全消气。

她指了指自己微微凸的裆口,瘪着殷红的小嘴,委屈巴巴地询问着了尘道长,“师父,看你干的好事!我当如何变回去?”

“多总比少得好,难道不是么?”了尘尴尬地挠了挠脑门儿,他也没想到自己亲自研制的复原丸,竟还能篡改性别。

“过犹不及。”容忌亦十分头疼地看着怀中的小娇妻,身体躁动不安,却无处宣泄。

了尘道长暗自腹诽着,自己的傻徒儿,怕是永远翻不了身。刻意多给她造了个玩意儿,她竟还嫌弃。

殊不知,且歌并非嫌弃这多出来的玩意儿,只是嫌弃了尘造得太小巧了些,拿出去忒丢人,和容忌比比,那岂不是要无地自容了?

这对师徒的想法,容忌自然不知。

他若是得知且歌和了尘一般不着调,怕是又要被气得将她关暗室里,收拾个三天三夜。

番外卷 番外:小容忌养猫记【3】

偏殿中,三人齐齐盯着且歌身上本不该有的玩意儿,气氛尴尬至极。

还是容忌最先回过神,不动声色地以水袖将且歌遮得严严实实。

了尘道长干咳了两声,他瞪圆了芝麻大点的小眼睛,将净瓶之水的效用鼓吹地神乎其神,“小七啊,这净瓶实乃为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无涯手中夺来的。据传,饮一口净瓶之水,便能恢复原样。”

容忌尤为防备地盯着了尘道长,明显不信他所言。

“师父,当真是你从无涯师伯处抢来的?”且歌轻晃着净瓶,心下腹诽着了尘虽不着调,无涯却是个正儿八经之人。若此净瓶当真是无涯所赠,兴许了尘所言,还有几分可信度。

了尘头点得跟筛糠一般,“此物确实是从无涯处所夺。不过,从今往后,它就完完全全属于你了。”

且歌闻言,心下想着死马当活马医,遂将净瓶之水一股脑儿地灌入嘴中。

容忌原想夺下且歌手中净瓶,先让了尘试喝上几口,不料且歌速度极快,“咕噜咕噜”一口气就喝干了净瓶之水。

“甜甜的,和你一个味儿。”且歌匝巴着嘴,顺便以容忌袖口擦着唇角的水渍。

容忌尤为紧张地盯着她一马平川的身体,怔怔地看了许久,却未见有丝毫的变化。

“师父,净瓶当真是无涯师伯之物?”容忌将信将疑地询问着了尘。

“废话。为师亲手从他手中夺过的,岂会有假?”了尘笃定地说道。

容忌见他怀中的小人儿愈发安分,眼里亦没了之前的灵气,愈发心慌,遂又询问着了尘,“净瓶之水,你可有动过?”

了尘摇了摇头,旋即又点了点头,“从苦海归来之际,为师有些口渴,遂喝了几口净瓶之水。旋即……哎呀糟了!为师嫌净瓶之水有些苦,遂加了几勺甜腻的忘情水中和调剂了一番。”

轰——

容忌带着十成怒气的掌风从袖中飞出,生生劈碎了跟前案几,其强大的冲击力,直截了当地将了尘推出了九霄云外。

说到底,容忌还是手下留情了。

若了尘不是且歌的亲师父,恐怕早就被暴怒中的容忌拧断了喉咙,一命呜呼。

“哥哥,我想吃小鱼干。”

怔忪间,且歌忽而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冲着容忌叫“哥哥”。

容忌心下暗叹不好,他的小娇妻定是将他忘得一干二净,要不然,她才不会平白无故地叫他哥哥。

“宝贝认错哥哥了,要叫夫君。”容忌捏了捏且歌水嫩嫩的小脸,柔声哄着。

“噗——我可是个货真价实的男子呢,怎么会有夫君?哥哥别开玩笑了,我想吃小鱼干!”且歌眨巴着眼,嘟噜着小嘴,萌态横生。

“叫一声夫君,就带你吃小鱼干。”容忌诱哄着眼前粉雕玉琢的小萌货,虽十分头疼“她”什么都不记得,但总归是自己的小娇妻,怎么着也得捧在手心宠着。

且歌认真地思考了好一会儿,终于怯生生地叫了声,“夫君,我想吃小鱼干。要甜甜的,和你一个味儿。”

“嗯。”

容忌心中阴霾稍稍散些了去,遂搂着怀中软绵绵的小萌货,往碧落河方向走去。

且歌局促不安地躲在他怀中,一双眼无措地望着仙界中往来的仙娥仙倌。

“哥哥,他们为何老是盯着我看?难不成,他们要跟我抢小鱼干!”且歌说着,顿生警惕,紧紧揪着容忌前襟,显出一副不大聪明的样子。

容忌心中腹诽着,且歌心心念念想吃小鱼干,难不成是因为她的意识里,还将自己当成小野猫?

如此一想,他的头就更痛了。

这应当就是所谓的祸不单行了吧!

他的小娇妻,不仅不记得他,还被幻化成了男儿身。

最最要命的是,“她”的意识里,自己还是只小野猫。

好不容易到了碧落河,且歌也如愿吃上了容忌亲手烤的小鱼干,还没安静片刻,又开始闹腾。

她开心地如同猫儿一般,双手双足着地,蹲伏在碧落河边小口小口啃着小鱼干。

“慢点吃,别噎着。”

容忌宠溺地看着眼前的小人儿,心下思忖着只要她开心,过程波折一些也无妨。

然,他话音未落,且歌突然一个鲤鱼打挺,企图以意念驱动身上多出来的物件儿。

“歌儿,你在做什么?”

“吃到了小鱼干,自然要开心地摇摇尾。”且歌偏过头,冲着容忌明媚一笑。

“听话,你不是猫!”容忌咬牙切齿道,旋即将她捞回怀中,再不许她乱动。

碧落河畔,星辰与且歌眸中星光互相辉映。

容忌垂首之际,已然心猿意马。

“哥哥,你是不是缺女人?为什么色眯眯地看着我?”且歌不满地遮上了容忌的眼睛,而“她”眼里,忽地闪过一丝狡黠。

“不缺。”

容忌有些尴尬地应着,不动声色地压住体内燥火,深怕自己过于紧绷的身体吓到怀中不得安生的人儿。

“哥哥不缺,但是我有点儿想要。”且歌小声咕哝着。

“想要女人?不准!”容忌瞬间冷了脸,他一手掐着她的小脸,一边郑重其事地警告着她,“若是敢胡来,后果你定然承担不起。”

且歌讪讪笑着,心里却腹诽着,当如何才能说服容忌让她翻一回身。

净瓶之水虽是货真价实的忘情水,不过且歌刚灌下腹中的忘情水,全被黑盒子喝得一干二净,哪里还有的剩?

故而,且歌倒是未曾失忆,只不过玩心大了些,想要唬唬容忌罢了。

“歌儿,你究竟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容忌一颗心七上八下,被他的小娇妻吓得不得安生。

且歌乖巧地点了点头,“哥哥,我想要你。”

“………”

若是平时,容忌听到“她”如此直白地表达心中诉求,定会欣喜若狂。

只是现在,“她”想要,他也没法给。

待“她”沉沉睡去,容忌凉薄的唇恰似无意地略过“她”的前额。

仅仅只是蜻蜓点水般的触碰,便在他心中卷起惊涛骇浪。

“也许,男人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容忌呢喃自语着,终是向“她”伸去魔爪。

与此同时,且歌周身神力于顷刻间回拢,她身上多出来的玩意儿亦一并消失。

她睁开亮晶晶的眼眸,紧盯着意乱情迷的容忌,伺机而动。

“三。”

她瞅着面色绯红的容忌,在心里默数着数。

“二。”

容忌略显急躁地扯着衣领,他脖颈处的喉结尤为迷人。

“一。”

且歌眸若辰星,嘴角微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终是翻了一回身。

正当此时,容忌琥珀色的眼眸中现出一抹宠溺,“笨蛋,现在开心了?”

“不玩了,太累。”

且歌兴致缺缺,耷拉着琳琅美眸,在容忌怀中寻了个舒服的位置,沉沉睡去。

容忌郁猝,他的小娇妻娇蛮有余,体力不足,真真经不得折腾。

不多时,碧落河上凭空乍现一位船夫,定睛一看,正是无涯。

“二位小友,上船。”

无涯朗声笑道,“百年前的善因,终于修成善果。妙哉,妙哉!”

容忌闻言,遂踏着星河,将她揽入碧落河上的一叶扁舟之中。

百年前,无涯曾告知他们二人,千里海域并无舟子可渡,若想过河,只得自渡,他人爱莫能助。

今日,他们二人终于历尽九九八十一难,功德圆满。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水到渠成?更多的是千锤百炼后的相知相守。

碧落河岸,小容忌孤身一人立于岸边,定定地望着远去的舟子。

他将思念深埋于心,只盼着早日成为一叶扁舟上能为她挡风遮雨的他……

番外卷 番外:容甜甜陪产记

九重天上,月上清河。

南天门两旁灯火通明,正前方是一堵筑于弱水河上的云墙,约数丈高,上覆黑瓦。

乍眼一看,倒像是一块无字碑位。

且歌孤身立于弱水河畔,眸中水波盈盈,檀口微启之际,黯然神伤。

“山河已无恙。这盛世,如你所愿。”

她微微抬眸,定定地凝望弱水河上的云碑,百般心绪萦绕心头。

一晃两年,六界已定。

缥缈的虚无界,离她愈发遥远。唯一让她放心不下的,是散尽周身魔气,将她推出虚无界的祁汜。

两年来,且歌从未在人前提过祁汜,旁人也从不敢在她面前提及祁汜。

只一次,当她听独孤曦玥提及,祁汜早已病入膏肓,且他自己求生意识薄弱,且歌突然失声痛哭,任人怎么劝都不见止歇。

自那以后,九重天上便多了个禁忌。没人忘得了红缨金冠,喜穿玄色锦袍,周身散发着王者之气的祁汜,但再无人当着且歌的面,提及过他的名字。

往事随风而逝,遗憾终将乘风四散。

且歌叹了口气,收回飘远的思绪。她微微垂眸,双手抚上滚圆的肚子,兀自往仙宫走去。

这两年,且歌时常孤身一人于弱水河畔游走。因而,识路的本领见涨,纵未有人引路,也鲜少迷路。

一路上,她瞅着无数擦肩而过,身姿窈窕步履如燕的仙娥,又瞅着自己愈发臃肿的身体,愁上眉头。

她垮着圆嘟嘟的小脸,心下思忖着往后定要少吃些,再这么下去,都该被容忌喂成猪了。

这不,她一回宫,容忌又逮着她,将她圈入怀中,无止境地投食。

“容忌,我吃不下了。”

且歌匝巴着嘴,一思及自己越发走样的身材,郁闷地连最爱吃的剁椒河蚌都不屑一顾。

“乖,多吃点。你这么瘦,哪里来的力气生孩子?”

“你怕不是在开玩笑?我周身乾坤之力锐不可当,难不成还生不出一个孩子?”

且歌哭笑不得,她甚至觉得,自己一天下来比猪吃得还多。

遽然间,一清丽绿衣仙娥面覆鲛纱,徐徐迎上前。

看其体态,袅娜之至。

平素里,容忌从未正经瞧过仙界的莺莺燕燕。

但这一次,他竟盯着绿衣仙娥,看了许久。

且歌顺着他的视线,亦将眼神移至绿衣仙娥身上,一时间,心里不是滋味。

不过,她嘴上并未言说。

毕竟,容忌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再者,那绿衣仙娥体态甚是轻盈,容忌见惯了她臃肿的体态,突然瞧见袅娜的绿衣仙娥,眼前一亮也是情理之中。

话虽如此,且歌还是破天荒地失眠了。

这一宿,且歌翻来覆去,脑子里全是容忌白日里那一记颇有深意的眼神。

容忌阖着眼,却是在假寐。他的小女人心里在想什么,他比谁都清楚。

只是,了尘道长千叮咛万嘱咐,叫他不要露馅,他也不好将了尘欲赠予且歌的生辰之礼提前告诉且歌。

翌日,天蒙蒙亮。

容忌刚起身,且歌亦跟着蹑手蹑脚地出了寝宫。

她衣着尤为轻便,一路小跑着出了寝宫,一边念念有词道,“女人不狠,地位不稳。一日一跑,十五天重塑小蛮腰。一天一斤,三十天瘦成白骨精。”

然,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她就发现自己再一次迷失了方向,呆立于云海中,找不到北。

再加之,黑盒子已然修成人形,同且歌的神识完全剥离。

这回,还真是没人能替她指条明路。

“为何我识路的本领,总不见长?”且歌郁猝地喃喃自语,一失足竟误入落凡尘。

嘶——

纵她神力深厚,但从九重天上坠落,一着不慎,还是扭伤了脚。

由于肚子太大,她怎么伸长脖子,都无法看到自己的脚踝。

正当此时,迎面走来一浑身散发着英雄气概的男子。

他身材魁梧,右肩上悬挂着迎风而飏的黑貂毛。

再往上看,他刀锋般冷漠的眼神,笔挺如刀的鼻,厚薄适中的唇,一下子便撞入且歌心坎中。

她再顾不得脚上的疼痛,双手紧捂着心口,心下腹诽着,莫不是墨染尘同祁汜合为一体了?

原以为,他为她而来。

不成想,他竟径直绕过了她,朝着她身后的娇憨女子走去,“街口风大,不是让你在家中好生休养?”

娇憨女子柔声道,“知道了,我只是有些担心你。”

………

且歌并未回头。

她早已知道,墨染尘再也回不来,祁汜亦永永远远将自己锁在了虚无界。

她脸上挂着笑,可不知怎的,笑着笑着,就哭了。

“笨蛋,这么大了还能迷路。”

容忌匆匆而来,见且歌于人群中泪流满面,一下子慌了神。

她突然埋入他怀中,“容忌。”

“嗯?”

“我肚子疼。”

且歌稍显无助地捧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突如其来的阵痛让她慌得手足无措。

容忌闻言,神色大变。

他的眼神触及到她裙角上的点点血迹,再顾不得那么许多,直接将她打横抱起,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扯着嗓子焦灼大喊,“救命,救命!”

然,凡间泱泱大道上,并无百姓敢上前一步。

天帝产子,非同一般,纵使他们有接生的经验,也不敢贸然应下。

“歌儿,坚持住。”

容忌紧紧搂着且歌,见她流了这么多血,心疼地不得了。

“歌儿莫怕,我给你止血。”容忌声音颤得厉害,遂腾出一只手,试图以治愈术替且歌疗伤。

“好疼……”

不知怎的,容忌的治愈术对且歌而言,毫无作用。

不仅毫无作用,反倒加剧了她的疼痛,疼得她面色煞白。

当容忌瞬移回九重天上之际,且歌已疼得几近不能动弹。

他一脚踹开且试天下半掩着的宫门,将且歌小心翼翼地放至卧榻上,“歌儿,还疼不疼?”

“一点点。”

且歌瘪着嘴,腹部传来的剧烈疼痛让她想要不管不顾地放声大哭。

但神色焦灼的容忌明显经不起吓,她只好强忍着痛意,不敢再刺激他。

少顷,待接生婆着急忙慌地冲入殿中,容忌满心惊骇终于找到了宣泄之地。

他双手紧扣着接生婆厚实的肩膀,失声尖叫道,“为何一直在流血?为何连治愈术都止不住血?她好疼,怎么办?怎么办!”

“莫,莫急。容老身去看看。”接生婆被突然发狂的容忌吓得不轻,紧张到舌头打结。

容忌稍稍恢复了镇定,但他见她虚弱地躺在榻上,眉头紧蹙,又开始抓心挠肺地难受。

他一把将接生婆推向一旁,双手紧握着且歌的手,“歌儿别怕,我在,我一直在。”

他一边说着,一边又腾出一只手置于且歌额前,试图再以治愈术为她缓解疼痛。

正当此时,闻讯赶来的黄道婆一声惊呼,连连制止了容忌所行,“殿下,万万不得胡来!治愈术哪里解得了分娩之痛?你一味地堵着伤口,岂不是要闷坏孩子?”

容忌赶紧收回手,无措地杵在一旁,“我的宝贝腹痛如绞,我岂能坐视不理?”

“殿下莫急。你先在殿外候着,若留在此处,恐会加剧陛下的紧张情绪。”黄道婆从未见过这般孩子气的容忌,只得好生劝着,并将他推出了殿外。

且歌哭笑不得地看着被强行推出殿外的容忌,委实不明白他瞎紧张个什么劲。

又不是第一回,若是实在生不出,大不了同上次一般,一掌将两个小兔崽子拍出来。

殿外,容忌焦灼不安地来回走动着,暴躁到了极点。

容忌身后,水神和小卓紧随容忌的脚步,焦躁不安地在外殿中来回走动。

小卓身后,身量尚小的小乖背手负立,亦狂躁地在外殿中四处乱蹿。

内殿中,接生婆深知榻上女子身份尤为尊贵,又见女子肚子迟迟不见动静,急得满头大汗。

黄道婆倒是沉稳些,在且歌耳畔轻声说道,“歌儿莫怕。你师父说了,待吉时一到,两位公主自会平安降生。”

许是没了容忌的陪伴,且歌比之前要紧张许多。

她无措地攥着薄衾,带着浓重地哭腔说道,“好痛,怎么比雷劈还痛。”

殿外,本就浮躁不安的容忌听闻且歌呼痛,再度闯入内殿之中。

他旁若无人地跪在榻前,冰凉的手紧攥着她浑绵无力的小手,“歌儿,让你受苦了。”

“容忌,我有点害怕。”

且歌回握住他的手,突然很怕自己熬不过去。

“歌儿,不如我们不生了。有小乖足矣。”容忌当真是吓疯了,他明明那么喜欢小小乖,但他更舍不得让且歌遭罪。

且歌深怕腹中小小乖们听到容忌所言被寒了心,连连驳斥着他,“净说混账话,也不怕小小乖们不同你亲近。”

就这般折腾了数个时辰,殿外已齐聚四海来客。奉子成婚的清霜和扫把星见且歌生产如此艰辛,纷纷吓白了脸,捂着微凸的腹部,求神念佛。

“哇——”

待众人等得坐立不安之际,殿内终于传来一声清亮的哭声。

彼时,四海来客终于一展笑颜,齐声恭贺着小公主的降世。

这也算是两年来,仙界头一回添丁。

因而,一道哭声便将原先清冷的仙宫点缀得热闹非凡,门楣上的彩带以及门口处的大红灯笼,使得仙界多了一丝烟火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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