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设置——关闭网页小说畅读服务。
第1章、仇恨
“班长、班长。”
少女的声音朦朦胧胧, 像是隔着深海传来。
沈绛冬缓缓睁开眼睛,午后的阳光温柔地洒在他发梢, 一只蝴蝶从开着的窗子飞进教室, 在他手臂上驻足。
沈绛冬抬手将它挥开。
沈绛冬班里的好几个女孩子, 此刻正围在他课桌前,看大熊猫一样地看着他, 眼睛里一半是渴望,一半是畏惧。
不过, 总有胆子大的女孩子:
“真是想不到,班长大人居然也会上课偷偷睡觉呀。”
“班长班长, 成绩出来了, 这次你又是全市第一,刚刚我路过办公室,听到主任们讨论, 说要保送你去全省最好的高中呢!”
害羞的女孩小声道:“不过, 以班长的水平, 就算不保送,闭着眼睛也能考上全省最好的高中吧。”
切, 吵死了。
看着沈绛冬的眼神冷了下来,女孩们瞬间一哄而散。
谁都喜欢往他身边凑,但所有女孩子都怕他, 沈绛冬这个人很冷,平时那个女孩子要是能运气好跟他搭上一句话,其他女孩子可是要吃上一礼拜醋的。
上课铃响, 老师在上面讲课,沈绛冬在下面打盹。
太困了啊......
弟弟要过15岁生日了,他这几天晚上,在熬夜折千纸鹤,为了赶在弟弟回国时送给弟弟,他昨天晚上三点钟才睡的觉。
课也懒得听,沈绛冬从桌子抽屉摸出彩纸,索性接着折了起来。
“沈绛冬,你在做什么?”英语老师是个刚大学毕业的小姑娘,年轻人,有冲劲,眼睛里是揉不得沙子的。
她一边往下走一边道:“不要以为你考了全市第一就可以骄傲,你一次考第一,能保证次次考第一吗?”
班级同学内心OS:他还真是次次第一。
这两年次,全市尖子生都是为争第二争得头破血流。大家似乎都忘记了,原来还有全市第一这个位置。
被发现了,沈绛冬不遮不挡,折千纸鹤的纸就那么大大方方地在桌子上摆着,冷冷的眼神直视英语老师的眼睛。
沈绛冬已经长开了,一米八的身高,五官清俊,目光凛冽,英语老师被他这么一看,脚步竟有几分发软。
“看什么看?上课叠纸飞机你还有理了?这是要送给哪个小女生的?我要告你们班主任......”
英语老师伸手去抢那只叠到一半的千纸鹤,沈绛冬只用一只手指,慵懒地压着,英语老师竟硬是抢不下来。
尴尬之际,英语老师正要开口,拿他们班主任压这只小崽子,却见沈绛冬起身,居高临下地睨着她,在她耳畔喃了句什么。
英语老师的脸瞬间红到了耳朵根,头顶直冒白气,站在原地愣了两秒,随即逃也似得上了讲台,翻开书本,“刚、刚刚讲到哪儿了?继、继续。”
哈?班里的同学瞬间惊掉了下巴,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沈绛冬。
怎、怎么做到的?
这可是最严厉的英语老师啊!
沈绛冬面无表情,继续开始折他的千纸鹤了。
都20多岁的人了,思维居然跟小姑娘一样。
呵......
傍晚,太样斜斜地悬挂在天空,像一块晒到发红的柿饼,天气晴朗,夕阳温柔,秋季的雪城恬静美好到不像话。
沈绛冬背着书包走在回家的路上,陈鸿秋出国四天了,说实话,他还真有点儿想那个小家伙。
也不知道那个小鬼,在异国他乡会不会紧张到哭鼻子。
突然,急促的刹车声在耳畔响起,十字路口的地方,一辆卡车将一辆正常行驶的车撞了个粉碎。
宁静瞬间被打破,尖叫声,推搡声,哭泣声瞬间引爆,眼尖一点儿就能发现,那辆正常行驶的车的驾驶员竟是被从车里抛了出来,闯红灯的卡车非但没停下救人,反而猛地加速,硬生生碾过驾驶员的身体,逃走了。
也难怪行人们会被吓成这样子。
沈绛冬嗤了一声,本打算绕开这个是非之地,眼睛瞥见那辆被撞瘪的车,瞳孔骤然紧缩。
这是......
他猛地冲向十字路口,推开拥挤的人群。
“让开,都让开!”
一地血迹,陈泽城侧躺在血迹正中央,一大块玻璃插进他的右眼,从头顶贯出,他的腰被轧到稀烂,上半身和下半身似乎已经分离。
·
冰冷的手术室外,黑夜长得没有尽头。
沈绛冬已经不吃不喝,在走廊里守了36个小时。
值班的护士长看到了他,心疼这么小的孩子便经历生离死别,回办公室拿了面包和水过来,想给沈绛冬吃,走到离沈绛冬五步远的地方,却再也无法挪动脚步。
这孩子的目光,太、太吓人了。
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中蕴着无尽寒意,她活了四十多年,何曾见过这么冰冷的目光?
走廊里灯光昏暗,护士长的双腿开始发抖,一个可怕的想法过电一样闪过她的大脑。
这么狰狞的一张脸,真的、会是人类少年的吗?
这是、这是、鬼吧?
猫头鹰发出低哑的叫声,走廊的白墙上黑影一晃,护士长捂住嘴巴,瞳孔骤然紧缩。
她拼命压住喉咙的尖叫,跌跌撞撞地逃走了。
而沈绛冬,压根没有意识到她来过。
几个小时前,他检查了安装在邱宇阳父亲会客室的监听器。
陈泽城出事的前一天,监听器录下了两个成年男子的对话。
“在这里谈会不会被大侄子听到?”
“不会,他体育集训去了。”
“那、什么时候下手?”这声音听起来蛮横而油腻。
说话声消失,沙沙声响起,三秒钟后,低沉的声音再次传来,“做的狠一点儿,我不想再见到他。”
根据声音消失的时间间隔,沈绛冬推测,那三秒的沙沙声,很可能是邱建春,将手下对陈泽城动手的时间和地点,写在了纸上。
而邱建春的那名手下,听对话,似乎是邱宇阳的叔叔。
对话到这儿便戛然而止,鞋子摩擦地板的声音响起,两个人似乎是出去了。
把陈泽城送到医院后,沈绛冬就安排信得过的陈泽城的手下报了警,手下传来的消息是,警方在尽全力抓捕作案司机,但那辆卡车使用的是假车牌,抓到犯人的几率极低。
如今,听完这段录音,沈绛冬心里瞬间想通了一切。
该死,光凭那段录音,根本不能当做证据。
更何况,邱建春敢于铤而走险,必然是有万全之策,还可能早已打点好了关系。
如果他去告他们,走法律途径,大概率是以卵击石。
他怎么样都没有关系,大不了被他们报复回来,要杀要剐随他们的便。
可关键是,不管陈泽城能不能醒过来,照顾陈鸿秋的担子,以后都得他来背了。
为了弟弟,他只能忍。
他的力量太渺小了,还不能露头。
可恶,如果那天下午,他没有给弟弟叠千纸鹤,而是随时关注窃听器的动向,这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
那个窃听器将近半个月,窃听不到半点儿声响,沈绛冬初三,学习极忙,慢慢地就疏漏了。
谁知,竟会发生这种事情。
沈绛冬盯着“手术中”的三个红字,心乱如麻。
陈泽城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
上午的时候,沈绛冬让下属从家里取了东西过来,下午,陈泽城醒来,尝试了几次,勉强睁开尚好的右眼,朦朦胧胧映入眼帘的,便是床头柜上摆着的那张照片。
那是陈鸿秋小时候,不知道为什么闹别扭,他背着宝宝去公园玩,说起来,这张照片还是一个大学生帮忙拍下的。
那个时候,宝宝还很小,软软的,轻的像团棉花一样,自己背着他,走上一个小时的路都不会觉得辛苦。
而现在,陈泽城试着扭动了一下脖颈,发现压根动弹不得,就好像脖子以下的身体不是他的。
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设置——关闭网页小说畅读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