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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珏看向那近在咫尺的灯火, 现下已经不动了,正好生生地燃烧着。
“若是叫多了……”贺珏心里砰砰直跳,说不定道不明的情绪萦绕全身, “叫多了你如何?”
靳久夜摇摇头, 再没有力气说话。
贺珏没有得到回答, 整整一夜他盯着那盏灯, 想到了过往种种, 每一刻的画面都浮现在脑海中, 男人的面容始终挥之不去。
他叹息着,将人搂得更紧, 对方闭着眼睛,也不知有没有意识。
贺珏轻声道:“日后你若自罚,朕便十倍罚自己,是朕对你不好, 是朕的过错。”
“不要……”靳久夜还是听到了, 哑然开口。
贺珏凑得很近很近,“夜哥儿, 你可知道,朕怎么舍得让你受伤?你若对朕有一两分心思,朕对你早已千分万分了。”
“便由着它去,好吗?”贺珏按着靳久夜的胸口, 感受着那里的跳动, 声音压抑着, “就算我求求你了,哥。”
靳久夜沉默了许久, 没有回答了。
一夜无话,直至天明。
贺珏没有等到靳久夜的回答, 次日免了早朝,他窝在永寿宫陪着靳久夜。午膳后孩子被抱过来,贺珏亲自哄了会儿,对靳久夜说:“朕给他取名了,按辈分算,朕从玉,下一辈应该从水。”
“叫什么?”靳久夜问。
贺珏笑着回答:“之前说好的,不渝,朕对你至死不渝。”
靳久夜垂眸,看着孩子那双黝黑的大眼睛,“中间多了个不字,可行么?”
贺珏道:“可以的,就这么定了。”
靳久夜没再说什么,之后几日贺珏没再上朝,秦稹带着几个臣子日日守着勤政殿门口,齐阁老忽然也休假回家,齐乐之更是见不到人影。直到一旬一次的大朝会,贺珏必然要出席的,齐乐之也再躲不过,他一进太和门,就被秦稹拦住。
“贤侄,总算见到你了。”秦稹拖住齐乐之的手就是一阵寒暄,齐乐之想挣脱都不能,被迫一直拉着走到了太极殿上。
“贤侄,你与陛下一同长大,可谓是最要好不过的兄弟,这件事还未宣扬开去,陛下那边还需要你从中规劝啊,否则天下人该如何看待陛下。”秦稹苦口婆心地将这番话翻来覆去地说了许多遍,齐乐之只能连连点头。
“是,秦大人说得对。”齐乐之连连应和,然后又道,“这个时辰上朝还早,我去勤政殿劝劝陛下。”
“那敢情好,去吧,去吧。”秦稹终于将人放走,齐乐之从太极殿直奔勤政殿,出了门就松了好大口气。
到了勤政殿,依旧被宫人们拦住了,好在张福进去禀报,不一会儿见到了贺珏。
“贺小六,你这回闹得也忒大了吧。”一进门也顾不得什么礼节,齐乐之急匆匆说道。
贺珏笑了笑,语气温和,“大么?”
“还不够大么?”齐乐之气呼呼道,“我现在成天在家里被老头子追问,今日出个门,又被秦老头子缠了半天,好不容易解脱出来,待会儿下朝后还不知如何,宠媳妇儿也没有这般宠法的。”
贺珏在宫人的伺候下收拾好衣物,“也不全然是这个缘故,朕累了,想要休息一段时间。”
“什么意思?”齐乐之狐疑地问。
“就是字面意思。”贺珏没说什么,径直往外走,齐乐之紧随其后,“你家那小子取名没有?”
“还没,有个小名叫着,等大些了再取名,免得福气压不住,冲撞了。”老规矩素来是有的,孩子一般养到三四岁开蒙才取个正经名字,毕竟养不活的孩子太多了。
贺珏点点头,又问:“阁老这次似乎不怎么反对?”
齐乐之叹了口气,“他虽然不来找陛下您,可在家里拿臣撒气呢,非说是我带坏了你,可我又不喜欢男人,跟我能有什么关系?”
贺珏听到这话,忽然笑道:“还真跟你有关系。”
“什么啊,陛下可别乱说了,要是被外头人听见,臣以后的日子就不好过了。秦大人那张嘴……”齐乐之想想都打个激灵。
贺珏道:“难道不是你替朕出的这个馊主意?朕本来也没想到的。”
“天啊,陛下,你说话要凭良心!”齐乐之几乎快叫出来了,贺珏嘿嘿一笑,“你快去吧,朕要用早膳了,还杵在这儿干嘛?”
“臣也没用早膳。”齐乐之委屈巴巴地说道。
贺珏冷冷拒绝,“朕要与靳久夜一块用,旁人在不方便。”
“什么鬼?”齐乐之没脸看,“贺小六你……如今真变成昏君了!”
贺珏挥挥手,御膳房的小宫人们已经提来了食盒,该有的早膳一样不落,布满了整整一桌。
“早膳这么多,陛下肚子里有十个小人么?”齐乐之惊呆了。
贺珏没好气道:“要你管,朕拿来哄人的。”
齐乐之气闷了一会儿,还能说什么,如今他这个发小在陛下心目中毫无地位,除了用来背锅挡刀,简直一无是处。
他很有自知之明地告退,贺珏连看都没看一眼,坐上膳桌等靳久夜过来,天可怜见,昨晚上他被他亲爱的影卫大人赶到勤政殿来了,连屋门都没进一下。
“陛下,臣还有一个问题……”离开的齐乐之突然又返回来,贺珏不满地皱眉,“有话快说。”
“您这一出打算怎么唱啊?得唱到什么时候?”齐乐之靠近了,压低声音问,“您得事先跟臣通个气,臣心里好有个底,该不会真打算怀胎十月吧,臣怕是唱不了那么久的戏。”
“什么时候他们那几人散了,朕便什么时候把孩子生出来。”贺珏淡淡说道,肚子饿了一晚上开始咕咕叫,好想吃东西,但靳久夜还没来,忍住。
“那陛下打算何时册后?”齐乐之问,贺珏看了他一眼,“你怎么这般急?莫不是揣了什么坏水儿?”
“陛下可别冤枉臣了,臣哪次不是站在您这边的,以前对影卫大人有偏见就罢了,如今已经改邪归正,你也应当信任臣才是。”
“呵,该不会齐阁老派你来探听消息的吧?”贺珏眼神凉凉地看着齐乐之,齐乐之叹了口气,承认道:“一半,一半。”
贺珏挑眉,“哦?”
“我家老头子不算迂腐的,其实秦大人也还好,至少在那几个世家老顽固里面算好的了。以前嘛,思想不开放,陛下之前选男妃都闹过好一阵,臣以为这次也定然伙同秦大人一块,可没想到竟然借口病假不参与,着实让我吃惊不小。”齐乐之老老实实说出心声。
贺珏对此也很认同,“若不是阁老隐约表态,前朝恐怕闹得更凶,哪会像现在这般小水花?就这一点,朕得感谢阁老。”
“所以臣也跟着探听了老头子的口风,从而得知了一件事。”齐乐之定定地看着贺珏,贺珏用眼神询问,他才继续开口,“父亲他,应当是支持陛下册影卫大人为后的。”
“怎么会?”贺珏不敢相信,“当初他连选男妃都跟朕闹了许久,在他心里,男婚女配才是正当,而答应朕选男妃,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
齐乐之摇了摇头,“兴许今时不同往日了,我也这么问过父亲,父亲就跟朕讲了陛下离京前那一天。”
贺珏的思绪瞬间拉回到那个大雪纷飞的午后,他与齐阁老两人站在勤政殿门口,任寒风呼呼刮过脸颊,那种冷很彻骨,那种痛与焦心也记忆犹新。
“父亲说,他历任三代君王,自认见过无数种人,却从未见过像陛下这般的。”齐乐之缓缓说道,“陛下之仁爱,乃为天下人之仁爱,绝非一己私欲也……”
贺珏浅笑着摇头,“朕是任性罢了。”
“不,父亲说,陛下心胸宽广,没有偏见,比臣等都看得远。皇嗣血脉是维持一家一姓之权势,为此多少君王不惜阴谋算计,但刨除权势,只要为国为民,何人不堪为君?”齐乐之说到这里,收起了吊儿郎当,恭敬了许多,“臣向陛下请罪,当日芥蒂那个孩子的身世血脉,如今想来,在陛下与影卫大人的教导下,他必然不会德行有亏,既如此,作为储君,又有何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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