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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这一句话出口,众人却是都静止下来,仿若时间停止流动一般,那些惊诧模样还挂在他们的面目上,但他们此时,却是如同木偶一般,全然没了动作。
连路过的风都在此处停下,寂静无比。
那螣蛇忽而笑了起来,他口中缓缓道:“本尊连酒都喝了,没想到,却还是被小凤凰一眼看了出来。”如此说着,他一张脸亦在微微变幻着,一身黑袍变作白色,最终,成了个俊雅青年人的模样。
正是他所熟识的不动明王,钟俊。
白熠微微垂眸,口中却不由讽刺道:“倒是辛苦了你。”
那神仙醉是极烈的酒,这钟俊平日滴酒不沾,竟敢整杯饮下,而此人,亦是厌恶暗色厌恶到了极点,却竟是仿着螣蛇的习性,着了许久的黑衣。
当真是居心叵测!
不过,他如今来到此处,莫非是奉了父神旨意,前来拿下饕餮?
他与饕餮之事,如今无色天全部清楚了?
不——他不能让饕餮陷在这种险境之中。
白熠如此想着,忽而道:“你不是在无色天闭关?为何竟到此处来?”
他装作不知晓,顶着这龙子一张少年懵懂的脸将此话说出来,倒也有几分可信度。
那钟俊却是不由笑了,一手将白熠身旁的青丝撩起来,口中缓缓只道:“有些事,大约你是最清明的,你若是硬要装糊涂,那我也没什么办法。”
如此赤裸裸的直接挑明,亦果然是他的风格。
这边两人在讨论着,无一丝旁的动静,而另外一边,在这殿后头的一间小屋子里,却有一只四不像的兽——现在还略有些秃顶,正在这处转圈。
小鸟儿给他挂在脖子上的那血玉被桌子勾断了线,落在了地上,他看着一阵儿心疼。
这可是小鸟儿送他的唯一的东西啊!
便只能使出了浑身解数想要将那血玉捡起来,可叹他的一双蹄子于战斗中倒是可踢得人吐血,但如今看着,倒是真真没什么用!
他累得趴倒在地上,见那血玉在眼前,便伸了舌头,用口去咬。
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便如此勾咬了几次,那血玉便被他含到了口中!
恰恰此时,便听着前头小鸟儿抬高了声音,唤着:“饕餮……”
剩下的话饕餮未来得及听,便冲开了房门,急急的往白熠身旁跑!
白熠看他的身形越来越近,不由睁大了一双眼眸,一双凤眸中竟是盈满了泪水,一把将他抱在怀中,口中只道:“我便知道,你不能死。”
原来,方才这钟俊说起,饕餮已被他亲手杀死!白熠惊讶之下,才道,饕餮不可能死!
却未曾想到,恰恰是他在那东殿时,与这小黑的约定……
而饕餮站在此处,只觉自个儿好似高了几分,再看小鸟儿,确实比自个儿矮了三分,如今他竟然在情急之下又变作了玉树临风的两脚兽。
遂便伸手将小鸟儿扣在怀中,口中只道:“我怎可能离开?我一直在,片刻未曾离开过……”
只是,再白熠疑惑之时,饕餮却绝口不说自个儿是谁了,黑历史什么的,提了是极为有损形象的。
如此,便寒着一双黑眸看向了那不动明王钟俊,唇边带着几分冷笑:“与本尊正面战一场,你可敢?”
那不动明王已然是眉头微蹙,心中忐忑了,当时如此,竟还未曾将这个饕餮杀死?
若饕餮在这个世界占据几分优势,不知在无色天却是如何?
故而却是笑道:“哼,怕你胆怯而已……”
如此说着,白熠忽觉胸口未痛,却还未痛呼出声,便觉周遭开始缓缓崩塌,龙宫又斑驳起来,世界又复而斑驳起来。
他早便见了那不动明王手中的一点银光,却不曾想,钟俊竟会对着他出手。
他大约,是死了。
白熠睁开眼睛,便见着眼前的黑白无常,心中便更加笃定了自个儿的想法。
却不想,那白无常看他醒了便叽叽喳喳起来,大约是说,他一睡睡了百八十天,地藏菩萨都要等烦了。
噫?此处的地府倒也完善的很,竟还有什么地藏菩萨。
白熠不由问他:“还有没有同我一起来的人?我龙宫中,可有什么人死了?对了,那陆云亭可在此处等着陈煜?”
直将那白无常问的懵了,不由磕磕巴巴道:“你你不是禽类?怎的又成了那龙宫中的?叫陆云亭的人可多了去了,我也不知你问的是何人呐?”
两人驴唇不对马嘴说了半晌,白熠忽而沉静下来,他翻身从山洞中跑出来,眼前便是无尽的彼岸花海,白熠不由喃喃道:“无尽地狱……我竟是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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