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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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于家庄休养了一段时间,傅清宁便和于老夫人告辞了。

于老夫人不放心地问道:“你一个小姑娘是准备要去哪里呢?”

傅清宁其实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她说道:“我也没想好,可能先回家一趟吧。”

于老夫人道:“你就这样回去,你的家人能接纳你吗?”

傅清宁犹豫了一下,心想傅家的人能不能接纳她还真难说得很,回去肯定要引起非议的。

于老夫人见她沉默不语,便道:“我有个认识的夫人准备回京里去了,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把你介绍给她,她在京里有些产业,正需要人手打理。”

傅清宁现在不说心如枯槁吧,至少也是心灰意冷了。

还有什么事会更糟呢,天大地大,自己也不知道往哪里去,去京城也好,自己还没见识过京城的繁荣呢,换个环境说不定能重新振作起来。永州这座令她伤心和绝望的城池,还是离得远远的吧。

于老夫人介绍的那个夫人姓华,年约四旬,举止洒脱,见识广博,傅清宁对她很是佩服,立即决定随她进京了。

这个时候路上的积雪已经开始融化,道边的小草也透出了些许的绿意,她和华夫人结伴进京,同行还有华夫人的几个随从,一路上倒颇不寂寞。

华夫人在京中有一处基业,是个占地不小的花坞,座落在京中的荷花荡附近,地理位置很不错。里头连带着一座三进五间的大宅,原本是华夫人的几个家仆在打理,也没有对外开放,傅清宁来了之后,华夫人便把整个花坞的事情交给她了。

傅清宁着实忙碌了几个月,直到快入夏,才渐渐把手头的事情理顺了些。整理花畦,买花种花,都能一手操办了。

但是这件的忙碌也不是没有好处的,人一开始忙,脑子想的事情就少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荷锄归来躺倒便睡,不仅力气涨了,就连精神气儿比刚来时好了许多。

这京城多的是爱花之人,这花坞座落在一片湖光山色中,景色优美,就算不来买花,进来逛逛也是很令人愉悦的事情,渐渐的前来赏花买花的人就多起来了。

和华夫人相处越久,傅清宁越觉得她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毕竟京城繁华地,寸土寸金之地,什么三教九流的人都有,荷花荡附近有许多权贵的别院,能在这里拥有这么一块大面积的花坞,没点背景还真做不到,而且华夫人虽然并怎么不管事,偶尔来花坞看视一趟,那些花匠和伙计对她都毕恭毕敬的,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可见一向积威甚深的。

不过她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虽然好奇也不会去打听,有些事还是糊涂点好了。

她做事华夫人一般不怎么管她,收益很简单就是对半分,住的地方就是那座大宅子,偌大的地方,就她和一个半老的哑婆子,给她做饭洗衣,做些粗活。

除了买菜吃饭和一些日常花销,她几乎都不怎么花钱,花坊的收益还是不错的,大半年下来很快存了一笔银子。

有时候没事数数银子,她心里也是很开心的,心想要是存够了钱,将来找个民风淳厚的地方,就是一个人也是能得过下去。

有一次华夫人过来探访,和她笑道:“听说你存了不少银子,计划怎么花吗?”

傅清宁道:“还没想好,不过有可能将来会去找一个山清水秀民风和善的地方,买个像这个的大园子,每天种种花喝喝茶,看看日落日出,能悠闲自在的生活就好。”

朱夫人失笑道:“就这样简单。你没想过要嫁人吗?”

“没想过,可能不嫁人了吧,一个人也挺好的。”

“你说的那种生活,听起来很美好,但是日复一日,只怕也是很无趣的,像你这样年轻的姑娘,还是要有更高的追求才行。”

“可能是我胸无大志吧,我觉得那样就挺好的。”

华夫人笑道:“生活还是有很多乐趣的,慢慢地你就会发现。你来京里这么久,都还没出去逛过吧,你也不要老呆在花坞里,有些事情交给伙计就行,平时有空闲多去外面走动走动才好。”

傅清宁想想华夫人说得也是对的,来了京城后她真的还没怎么出过门呢。

这日她完成了一日的劳作,眼看天色还早,便顺脚往湖边走来。

眼看天边朝霞漫天,斜阳影里水波照人,比之自家花坞,另有一番自然明媚的颜色。

湖上又有那摇撸的船娘身穿灰布短袄,腰系蓝布带子,驾着小船往来,见湖边有人便来招揽生意。

“姑娘要游湖吗?只要一百文便可以绕湖一周。”

傅清宁被她说得心下一动,付了钱跳上船来。

船头备有小几一张,上面放有清茶一壶,还有一碟茶干瓜子,留给客人享用。

夕阳在山,归鸦阵阵,映着落照红霞,水面上千万片金鳞异彩,闪幻变灭,无休无尽。

傅清宁喝了一口茶,只觉清风吹篷,茶香泛匝,意境闲适,颇得静中之趣。

穿过有些残败的荷花浦,见湖心隐现一处孤岛,那船娘问道:“那边就是湖心亭,姑娘要不要去看一下。”

傅清宁点点头,那船娘便摇着船往湖心亭而来。

原来那湖心亭建在湖中的孤岛上,四面皆水,地势绝佳。那亭子也建得很是富丽堂皇,粉墙朱柱,上面有好些名流题词。

傅清宁转了一圈,看了几副对联就回船了。到了停泊的码头边,只见船边站着一个少年,正在和船娘说些什么,见她回来,两人都转过脸来。

那船娘笑道:“姑娘回来了,小哥你要搭船,只管和这位姑娘说吧。她包了我的船,我不好随意做主的。”

那少年便向傅清宁作了一揖,“在下和朋友来此游玩,不想喝醉酒在树下睡着了,因此错过了归船,请问姑娘能否行个方便,搭载我一程?”

傅清宁见他岁值弱冠之年,面貌端正,穿着一领淡青色直缀,言谈举止斯文有礼,看着不象坏人,便答应了,“可以。”

那少年大喜,连忙谢过,待她上了船,方跳上来。

船娘便问:“小哥要在哪一处上岸?”

那少年道:“若能到莺啼陵,那是最好。”

船娘便摇着橹往莺啼陵的方向去了,一时到岸,那少年先下了船,给了那船娘十几个大钱,又连连向傅清宁道谢,对方只是笑了一笑,让船娘把船撑开了。

回到花坞后天色己晚,她的双脚刚踏进门槛,那哑婆婆突然迎了出来,吚呀呀呀指手划脚地和她说了起来。

经过这几个月的相处,傅清宁对她也有所理解了。她看着手势,“你说有人找我?”

那哑婆婆点头。傅清宁心想看她的反应肯定不是华夫人派来的人,要不然哑婆不会这么激动,究竟是谁呢?她在京中可没有什么熟人,她也很好奇了。

刚一进门,突听里头一声哭叫,“姑娘。”

傅清宁抬头一看,只见院子里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竟是两年多不见的兰草。

这下她真是又惊又喜,连忙迎了上去,“兰草,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兰草抹着眼泪说道:“有人告诉了你在京里的地址,还给了我们上京的盘缠,我们就上京来了。”

她又将跟在她身后的一大一小两个人拉了出来,“寒山,小石头,来见过姑娘。”

寒山浓眉大眼面相憨厚,傅清宁看那小石头才四五岁年纪,虎头虎脑倒挺可爱,她讶然道:“兰草,这是你的娃,你成亲还不到两年,怎么娃都这么大了?”

“姑娘你胡说什么呀?这是寒山的侄儿,他的父母都没有,我们接过来养的。”

兰草和寒山成亲后,就随着寒山回乡去,没多久寒母也去世了。两人在家里开了个小铺子聊以为生。

今年五月,突然有人给了他们一封信和盘缠,里面有傅清宁在京中的地址。

兰草和自家姑娘的感情一直是很不错的,虽是主仆,相处得和姐妹一般。她见到信后喜出望外,本来以为自家姑娘己经落水身亡了,想不到还活在人世。

夫妇俩一合计,将铺子转让了,拿着盘缠带着小石头上京来了。

傅清宁好奇地问道:“那个给你们盘缠的人长什么样?”

“大约三十多岁年纪,白净脸皮,没有胡须,说话有声柔声细气的。”

傅清宁想了一想,印象中并没有这号人物,这桩疑案,也只能留待以后再解。

她不再多想,笑向两口子说道:“你们来得正好,我这里正要人手呢。”

两大一小留了下来,有了他们帮忙,傅清宁立时省心了不少。

倒是兰草见自家姑娘每日里忙个不停,人也瘦了脸也晒黑了,大为心疼,变着花样炖了各种汤水给她喝,什么鸡汤鸽汤骨头汤,务必要将她滋补成原来那般明媚鲜亮。

喝得傅清宁看到汤水都快吐了,这日她嘀咕了两声,兰草道:“姑娘你看看你,脸也黄了,手也糙了,以后怎么嫁人啊,得赶紧补一补。”

傅清宁道:“嫁什么人啊,我已经决定了,多多挣钱,以后就做个富家翁,自由自在的一个人过日子。”

“哎呀呀,姑娘,可千万别说这傻话了,不嫁人怎么行呢?”

“不是还有你和我作伴吗?”

“那不一样,真的,姑娘,你听我说,身边得有个人知寒问暖,晚上睡觉也不会冷。”

傅清宁扑哧一笑,兰草横了她一眼,“姑娘放心,我一定给你找个好的。”

傅清宁不以为然:“你就别费心了,就算找了也没用,你又做不了主,不是还要长辈做主吗?”

兰草道:“虽说长辈做主,也要姑娘你自已中意才行啊。别到时候叫老太太稀里糊涂许了人。”

她是个心细的人,自此之后便四处留意,替自家姑娘操起了心。

只是这说亲也不是那么好说的,像傅清宁这样孤身的少女,没有长辈在身边,又要抛头露脸打理生意,比之在蓟阳的时候,还要更加艰难了。

兰草心下虽然着急,却也知道这种事情讲的还是缘份,急也是急不来的。

没想到,缘份说来就来了。过了数日,居然有个媒人上门了。

原来是一户姓郑的人家,家境不错,城里现开着两家铺子,有三个儿子,长子次子都已经成亲,来求亲的是幼子年方十九,也曾念了几年书,自知不是念书的料,就跟着父亲学着经商,走南闯北,也算见过些世面。他曾见过傅清宁一面,心下很是钟意,便央了母亲请媒人去说亲。

郑太太一开始并不满意,觉得她一个失父失母的孤女,没有娘家的依靠,给不了婆家助力,无奈儿子铁了心,不停在旁边说她的好处,郑太太特地借买花的机会来看了一眼,见她模样儿好,人也勤快,花坞里人来人往,生意很不错。

她一个姑娘家得打理这么大的花坞,要说没有背景,在这荷花荡能占有一席之地的,又哪能是简单的人物了,况且儿子将来是要经商的,还是需要找个能干媳妇的。

郑太太有些心动了,没多久便找了媒人来约她相看。

兰草觉得很不错,暗地里打听了一下,虽说郑家是个商户人家,算不上大富大贵,但郑家那个三儿子的人品相貌都不错,没听说有什么不好的习性,房里也没有小妾丫头什么的,是个正正经经的少年,不是那种拈花惹草的好色之徒。

她身为人妇,自认为很有经验,说道:“不管成不成,姑娘你总要先去见一见,要不然媒人那里也不好交代。你要知道,这说亲,媒人是很重的的,得罪了她们,就有合适的她也不给你说了,以后说亲就难了。”

傅清宁抗议:“我不见,我暂时还没想嫁人呢。”

兰草瞪着眼道:“姑娘你今年已经十八岁了,难道真想孤身一辈子。”

傅清宁叹道:“兰草,你嫁了人后怎么变了很多呢?”

“是吗?哪变了呀。”

“变得唠唠叨叨地就像是我娘。”

兰草听她这么一说,突然悲从心来,“可怜姑娘早早没了娘,现在也没人操心你的亲事,若是连我也不操心,那姑娘你可怎么办哪。”说着便哭了起来。

傅清宁被她哭得头疼,忙道:“好啦好啦,我听你的话,去见见还不行吗?你别哭了,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兰草破涕为笑,“姑娘你早这么说,也省得我哭这一场。”

她欢欢喜喜地出去和媒人约了见面的时间。

然而到了见面的时候,郑太太亲自上门了,诚惶诚恐的说傅家姑娘太好了,自家高攀不上,这次亲事就这样作罢。

兰草大为失望,还想着追查原因。傅清宁倒是无所谓,反倒劝了她几句,说道:“不要紧,我真的没想要嫁人的。”

兰草道:“哼,嫁不嫁人先不说,我看那郑家就不是个厚道的,合不合适请媒人前没思量过吗?还找个那么冠冕堂皇的理由。这不是耍人玩嘛,说不成更好,这样的家庭,咱们也不要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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